九、云霄的还击，有些事不能用爱来原谅
去年中秋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吃完饭，云霄正陪父母聊天，突然电话响了，他一看是胡林，就借故是工作电话出去接了，兴冲冲的刚接起来叫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只听见嚓嚓的声音，像是衣服的摩擦声。心里就想是误拨了，正要挂却听到那边“嗯”的呻吟了一声，觉得奇怪，就继续听了一下，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似乎是你喜欢这样吗之类的一些话，那声音绝不是胡林，他很肯定，接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了“抱我，去里面……”这是胡林，他没有听错，他曾经多少次听胡林说过这种话，类似的口吻，那情景会不会……他继续听着，一些走动声关门声，跟远远的一些对话，不清晰但是他明白了，他知道此刻正在发生什么……他震惊了！
缓缓地，他挂了电话，手无力的垂下去，他脑子嗡嗡的，他想问为什么？他对胡林几乎百依百顺，悉心照顾毫不懈怠，三年了，他苦苦维系着这个家，想到三年前开始追胡林的时候听到隔壁胡林的房间隐隐约约传来的一些声音，他心都碎成了渣，就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不，此刻的他更痛苦，更绝望。在他的心里胡林只能也只应该属于他一个人。胡林的过去他不会计较，可是胡林毕竟还是他的伴，两个人还要一起置业，以后还要一起生活，他曾经说过，他愿意陪胡林走到最后，走到红毯的那一头，可是这一天这么快到来了吗？如果对方是个女人，是胡林要结婚的女人，他不会介意，因为他知道那一切都是戏，是演出来的，不真实。可现在他听到的不是戏，是背叛，是违约，是伤害。
陈云霄许久没有反应，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办，就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母亲出来问他，他才借口说工作有问题，明天要赶回去。母亲宽慰了几句没有多问，叫他快进屋，天气凉。他才回了回神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许久的，他脑子不能逻辑的思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电话又响了，胡林来电，他知道胡林可能发现了这通电话，强装镇定的接了起来，装作很累的声音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他心里知道，还不能，还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跟胡林吵闹，他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希望这是个误会，他还要再看看，心里其实已经给了胡林一次机会，他想回去看看胡林的表现再决定该怎么办。但是他心里堵的慌，他要找人诉说这件事，于是他只有拨通了大彪子的电话。
电话里大彪子话不多，只是听着云霄发牢骚，嗯嗯的附和着，他也在犹豫，要不要把他从夏盼盼那里听到的八卦跟云霄说，这样一来也不算是他告密，顶多算落井下石。不过，他没有这样做，他安慰云霄要沉住气，有的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让他回去看看胡林的状态再说，如果还爱着胡林，那这口气还是先咽了，如果胡林以后越来越放肆那就秋后算账，如果胡林就此收手那就当他出去嫖了一把，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云霄其实就是这样的想法，只是他需要有个人给他肯定。于是他决定不提此事，挂了电话以后，就把那一通通话记录删除了。
第二天云霄回到家以后慢慢的观察了几天发现胡林并没有再出现什么问题，也就慢慢消化了这件事情，让生活恢复正常。但是接踵而来的是胡林突然得到了一辆昂贵的轿车，这让他很意外。他跟胡林公司的韩国人打过交道，知道那韩国人是不可能给胡林配车的，连他自己开的车都是自掏腰包，老板还没有的待遇怎么可能给员工，那怕那个员工再优秀。于是他向大彪子求证。大彪子没有思想准备，刚一上来就被云霄的问题问懵了，脱口一句不知道，再编其他的任何理由，云霄都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大彪子这才明白了自己也许得做点什么了。他借故跟胡林耍宝想要找机会跟胡林说说，却无奈夏盼盼那二货插了进来，只有等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想跟胡林说说，可是他不知该怎么说，要说明白了，这话可就远了，所以只有提点胡林两句，希望这孩子能迷途知返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胡林并没有明白，反而越陷越深，就当他一次次去吴斌家私会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的动向已经被云霄知道了。通过大彪子，云霄知道了他们哪天在加班而哪一天没有加班而胡林并没有回家。这一切让陈云霄彻底失望了，但是他还想跟胡林谈谈，他要得到一个答案，他要把这件事说明，他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于是他找了一天准备去胡林的公司跟他一起回家好好说说这事，他已经想好了一定要义正言辞的跟胡林谈谈，哪怕撕破脸。他站在胡林公司楼下，看见胡林的车从里面开了出来，正要打电话给他，却发现他拐了个弯并没有朝回家的方向。于是他叫了一辆车，远远跟在胡林后面，来到了吴斌家所在的小区。他并不知道谁是吴斌，也不知道胡林去了哪里，他记下地址回家等着，却一夜没有等到胡林……
他绝望了，看看这个他们一起奋斗得来的家，他顿时有一种想法，他要一把火烧了这里，让这里彻底毁灭，他要毁了这一切。可是他没有，他想了很多，他知道他还是爱胡林，但他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超越底线原谅胡林，不能原谅胡林违背了誓言，也不能原谅他心里唯一珍视的一样东西——忠诚，就这样被摧毁。他要反击，他不能让自己白白受这么大的伤害，他此时心里除了那一丝曾经对胡林的爱以外就是恨，恨胡林也恨自己。
春节的时候，他跟胡林要了车开回家，因为有一场等待他很久的相亲，早在上次中秋回家的时候父母就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可是他死活不去，之后父母还一直给他说这个事情。说人家姑娘如何优秀，学历人品都极为般配，而且女方家父母早就知道他的，也很是满意。陈云霄心想这事反正躲不掉，现在不去以后也免不了，更何况女方家条件不错，不会拖累他，如果可以，也算随了父母心愿，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对胡林的忠已经被胡林打碎了，那他一定要全了父母的孝了。
开着胡林的宝马车，一次成功的相亲让云霄很满意，没想到女方家对他一万个满意，女孩比他小一岁，也在同一个城市工作而且在市政府工作（这个就不用明说了，能进政府机关的家里势必有些门路），虽说职位不高，但是女孩很上进，工作三年已经是副主任科员了，以后也很有潜力。云霄别的不好说，这炒股跟看人恐怕眼光很独到。于是两家人愉快的接受了这样的约定，陈云霄跟女孩子相处半年，要是没有问题，秋天就把事办了。云霄的父母乐开了花了，想着儿子事业家庭都顺利这么多年没有白培养。而云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如果他跟胡林没有出什么事情来影响的话，他本打算要跟父母出柜坦诚自己的身份，然后跟胡林好好在一起，可是一切未如他所愿。他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会不会伤害胡林，也许胡林已经不在乎了吧，不过他不想再说什么道歉的话，因为他心里认为该道歉的不是他。
……
说回胡林。他纠结着，一方面吴斌几乎每天在给他打电话，不管在国外还是国内，他知道吴斌不适合他，他也不想去迎合吴斌的生活，虽然对吴斌的外表还有些依恋，但是他已经开始感到厌烦了，他知道吴斌除了那张脸什么都不能给他了。所以对于吴斌的死缠烂打胡林毫不在意，不予理会。胡林心想“什么样帅气有才的人我没见过，哥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过几天也就好了，不接触慢慢他也就淡了。找个时间把他的钥匙还回去，这事还是早了早好。”他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云霄的，心想着这件事情快结束吧，他以后还好好跟云霄过吧。只是他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在胡林为新游戏忙碌加班的时候，云霄已经开始跟未婚妻密集的约会，两人甚至已经开始寻觅婚房。一切都非常顺利，女孩子仰慕云霄已久，自然千依百顺，云霄一边发展着自己的婚事，一遍对胡林如常的照顾饮食起居，只是胡林经常回家倒头就睡，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拥抱、亲吻跟做那事了。云霄也没有去碰胡林，他内心过不了那一道坎，每次看到胡林他都会想起听到的那些声音，想到胡林走进别人的房间会发生的情景，他甚至有时候会压不住火想要把胡林一脚踢下床，想要大声的质问他，但是看着胡林熟睡的脸，他又想起了当年两个人在一起熬过的岁月，想到曾经的甜蜜无间，他崩溃了一次又一次。他怕胡林看到，偷偷的跑到客厅，倒一杯胡林常喝的酒，蜷缩在沙发里闷声的哭泣……
吴斌也开始绝望了，他联系不到胡林，或者得到的只是淡淡的“我很忙”之类的话语，无论他说什么胡林始终不正面的回应他。他不止一次的跟戴蓉蓉诉苦。戴蓉蓉也劝他算了，天下何处无芳草，何苦单恋一枝花。可是吴斌受不了，他也有他的自尊，他卑躬屈膝地对待胡林，最后一无所获，除了得到了胡林的身体，可是他认定那还是因为给胡林买了车。戴蓉蓉为此还嘲笑他“嫖资太贵”。戴蓉蓉有一次略带戏谑的说：“吴斌啊，你就是贱，你说有多少人上赶的要对你以身相许托付终身？我看那些人也不比那个胡林差啊，就说你们公司那个空乘，杨洋对吧，那小伙要长相有长相，要关系有关系啊，他爸是你们公司党委书记你不知道啊？就这种优质货你不要，偏去爱那么个赔钱货，有意思吗？要我说啊，赶紧的跟那个胡林掰扯清楚，去接住你们那个杨洋小帅哥，以后你不做飞行员了转行政什么的不得有点后路吗？你就傻吧你。”
吴斌不是不知道这些厉害关系，他还是太痴情，不过胡林对他的态度，他也明白了，希望不在田野上，他留不住他。于是半推半就的，决定不再找胡林了，当这事过去算了，至于那车，他也不缺哪点钱，胡林不还他也就不要了。
就这样，外表上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胡林一心一意做着工作，吴斌的骚扰慢慢少了，回到家还是有温柔的云霄在，他觉得一切都好起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暴雨将至前的宁静是让人窒息的，一切看在大彪子眼里，他不时看看胡林，认真的在工作着，他想告诉他一些事，想提醒他有些东西可能再不挽回就来不及了，可是话到嘴边，他摇了摇头忍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叔不是没劝过你啊。”大彪子在电脑前看着他设计的卡哇伊，喃喃自语。
十、若不是想要的太多就不会失去的太多
又到夏天了，胡林的工作暂告一个段落，初期程序测试由韩国方面接手，胡林暂时观察修改为主不用那么拼命的加班赶进度了，正好可以休整一下。胡林觉得这几个月很是怠慢云霄，所以决定要回家好好犒劳一下他。
下了班兴冲冲的专门开车去买了云霄爱吃的港式烧鹅，准备回家去跟云霄好好撒撒娇，而且很久没有亲热了他还挺想云霄的。回到家，云霄还没有回家，他就发了个微信给云霄。云霄回复他要晚一点回家，他就撒了个娇叫云霄快回来，不然他要饿死了的。云霄没有回他。他去洗了个澡，找了点零食给自己倒了杯酒，想想很久没有这么悠闲自在的享受了，心里还挺愉快。一遍喝着一遍看着窗外，渐渐的醉眼朦胧的他开始犯困了，慢慢的睡着了。
随着一声嘭的关门声，胡林惊醒了，灯光下是云霄回来了，正在换鞋。胡林抬头看了看钟，已经十一点了。“这么晚啊，我都睡着了，晚饭还没吃呢。”云霄看看他，叹了口气说“我不在你真的连饭都吃不上吗？”胡林咪咪笑着说“对啊，所以你不能不在啊，不然我饿死了。”以往这个时候云霄听到这种话，已经满脸堆笑过来拥抱胡林然后乐滋滋的去做饭了。可是今天没有，云霄放下包，倒了杯水，坐到了餐桌前，拿着水杯开始出神。胡林看出云霄有什么事情，就问“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云霄摇了摇头，看看胡林没说话。胡林开始疑惑，今天反常啊，云霄不是那种经不住事的人，这种情绪，不对头啊，又接着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太好，让云霄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云霄还是摇摇头，许久了说了一句：“我爸妈来了，你知道吗？我前天告诉过你。”胡林这才想起来前天云霄跟他说去火车站接他父母，他还问云霄是来干什么，云霄只说来办事没说别的。于是关切的问他“是不是要办的事情没办成啊，那你说说是什么事情，我看能不能帮上忙。”云霄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办成了，明天他们就回去了。”胡林摸不着头脑了“既然办成了，你发什么愁啊？”云霄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胡林，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起身，从包了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了胡林：“这就是他们来办的事情。”胡林接过来一看，脑子嗡嗡作响，一口气提起来就呼不出去，半张着嘴以为自己疯了。那，是一本结婚证。
胡林打开一看，男方陈云霄，女方邬琳玲，签发日期就是今天，女孩斯斯文文的就是大家闺秀的感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云霄微微笑着，高兴还是不高兴呢？胡林傻了，他浑身开始发抖，眼泪在眼里打转，他想哭，但是他忍住了，他抬起头看着云霄，伸手把结婚证仍了过去指着问他：“你，你，你什么意思？这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你给我说清楚！！！！”他已经崩溃了，歇斯底里的狂吼了起来。云霄捡起结婚证拍了拍灰，冷冷的看着他，许久了，两个人就这么看着，然后云霄开始说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不知道吗？”云霄拿出电话，在手上挥了挥“就从中秋节那天晚上7点56分开始的。”胡林头上仿佛被千金重锤猛击般，两眼发黑差点晕过去。他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但是此刻云霄清楚的准确到分钟“他的手机上不是没有那段通话吗？啊……他故意删了，他……他知道，他一直装作不知道。”胡林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只是看着云霄。
云霄继续说：“本来这事，我当作没发生了，可是，你那车怎么回事？”云霄盯着胡林眼睛里像是放出了电一般。胡林慌了，忙说“那车，那车是公司的。”云霄冷笑了一下：“原车主叫戴蓉蓉，直接过户到你名下的，公司配车应该是公司的名字吧，你们朴老板没大方到直接买车送给你吧。”天呐，胡林晕了，这他都知道，而且听口气还认识他的老板，这是他认识的云霄吗？从口气到表情，他都觉得那么陌生。“还有，”陈云霄接着说“这个地址你很熟吧，我猜你藏在床头柜里的这把钥匙应该就是开这小区里某家房门的吧。”说着从餐桌旁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了一张纸条，上面粘着一把钥匙。胡林当然知道这把钥匙是开那扇门的，也知道云霄写在纸上的地址是哪里。他没有想到，这样的剧情发生在他的身上，这种只在谍战片或者断案剧里才发生的情节，现在正真实的发生在他身上。他想发火，他愤怒了，他想大声喊叫，他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的在留下来，他叫不出声。他前后摇晃着，表情扭曲了，太多的情节在脑子里闪回，他的脑子像要撕裂般的疼痛。而此时陈云霄依然冷冷的看着他，慢慢的开始说：“你问是怎么回事？我也想问，可是不用了，我不是傻子。”陈云霄的声音突然变大了，惊醒了胡林呆呆的看着他，他看到了云霄平日充满阳光和气的眼睛里是愤怒，充满了血丝，恐怖极了，胡林不敢动弹，生怕一动弹陈云霄的眼里就会喷出一股烈火。
陈云霄呼吸开始急促，眼里的怒火开始变成一股喷薄而出的洪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不必看见，但我心里，什么都知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情瞒得了我瞒得了你自己跟老天吗？人在做天在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霄擦了擦眼泪，叹了几口气，坐到椅子上，呼吸加速，哽咽的说：“我爱你，可以为了你做一切，你刻薄任性，我忍，你懒惰娇气我让，你自尊心强不服输，好，我让你赢，我伺候你！可我不是你的佣人老妈子，我是你的男人！！！”云霄再一次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我平时不吭声就是懦弱吗？不，我那是爱你才那样，可你不能因为我爱你，你就一再践踏我，我什么都能忍都能给，你要我的心我都挖出来给你，我只要你忠诚，我tm不爱戴帽子，还tm是顶绿帽子。”云霄的情绪完全无法平复，根本控制不了了。胡林只是哭，无声的哭，他看着这个陌生的陈云霄，不知道该怎么办，此刻他心里有一万个对不起，一万个抱歉，可是他说不出来。
陈云霄定了定神，喝了口水继续说：“是，我结婚了今天，多高兴的事情啊，至少我的父母都高兴，她也高兴，可是，我不高兴。我是个gay，我怎么能害人家呢？可是我没办法不这么做了，我累了，我不想再戴着绿帽子照顾你了，该有人来照顾我了，她愿意照顾我，还愿意给我生个孩子……”说着看着胡林，胡林大声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错了，我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以为……我以为……我也愿意照顾你，你不要，你不要这样，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说着，胡林已经泣不成声，扑到在沙发里，心里的悔恨已经让他彻底崩溃了，以前的自尊、高傲、不可一世现在都是他后悔的理由，他太自私，他以为他不管犯了什么错，云霄都会原谅他，直到这一次，他知道云霄不会原谅他，可是他还是要求饶，请求宽恕，就算一切无法挽回……
云霄眼里含着泪水看着胡林痛哭的背说：“不是我不要你，是你让我放弃了你，我答应过你要陪你走到最后，可是现在你还能说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他不能原谅的底线，我虽然是gay但你别忘了，我还是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对自己的枕边人出去鬼混会傻到去原谅。第一次我原谅了你，可是你不知悔改，一次又一次，难道我不如那个姓吴的帅气，没有他有钱，我就不值得珍惜不值得被爱吗？”又是一记重雷打在胡林心里，云霄显然什么都知道了。
胡林哽咽着抬起头，看着云霄，这不是他认识的陈云霄，他认识的陈云霄温柔善良大度还有点傻，不是现在这个人，这个人太聪明了，太恐怖太冷静了。他感到害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胡林感觉此刻像是脱光了在接受他的审判，无地自容。陈云霄看着胡林的疑惑慢慢的说：“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吗？这个圈子虽然封闭，虽然不被外人接受，正因为如此大家互相取暖，你要么不要做，要做就不要怕别人知道，总会有人议论你，你不是夜店太子吗？你忘了王鑫吗？他喝醉了酒什么都会往外说的，你的电话不是他给人家的吗？你怎么不谢谢人家给你包的好媒呢？”陈云霄，不简单，能独善其身，也有察言观色举一反三地敏捷思维。这麽多年的帐不是白算的，这么多的人不是白见的，能在关系复杂利益冲突最厉害的国有大型银行拼上去的人不可能是靠运气跟憨厚就行的。胡林失算了，真正傻的人是他，他那些自以为是，其实都是虚架子，他好像明白了……
眼前的云霄他已完全不认识了，他想逃，想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去躲起来。他不知道去哪里，对了，他想到了去吴斌家，他也许不在家，正好可以躲在哪里。就算他在家，他也可以找一个人保护他，他现在完全没有安全感，完全没有。他一遍擦干眼泪一边站起身，默默的走到云霄身边，伸手想去摸一下云霄的脸。陈云霄侧了过去。他擦了擦眼睛，拿起桌上的钥匙，走到了门口，他想，云霄应该会来拉住我，他会的，他会来拉住我抱住我，然后我跟他说对不起，他会原谅我。可是……陈云霄没有动，默默的背对着胡林。胡林看了他一眼，开门出去了。
到了吴斌家，胡林用钥匙开门，却发现打不开了，这钥匙一次也没有用过，却是把打不开的钥匙。他又试了一次，还是打不开。他叹了口气，想敲门，抬起手又收了回去。转身准备离开。这时门开了，是吴斌。他诧异的看着胡林，胡林扭过头看着他。两个人这样僵持了一会，吴斌才开了口：“怎么，会来？有什么事情吗？”胡林转过身，看着吴斌，他想进去，想跟吴斌说说，可是他看见吴斌的背后，在房间里站着另一个人，一个陌生人。也是一脸帅气阳光，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很不愉快。胡林明白了，叹了口气，双手捂脸抹了一把头发，硬挤出一个笑脸说：“没事，以为你不在想借宿一晚，没想到你的备用钥匙尽然开不开你的门啊。”说着把钥匙还了给吴斌“上次你忘带钥匙，我不在，没反应过来你肯定是换了锁了，不好意思啊，我，还是去开房吧。”他还给吴斌编了个理由，不然……
说完胡林转身走了，刚转过身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吴斌好像感觉到什么扶着门问了一句：“你真没事吗？要不进来说。”胡林咽了口唾沫擦了下眼睛，也不回头笑着说：“咳，你屋里不有人吗？不方便，我改天再来给你说吧，你们早点休息了，我去开个房，没事的。”说完快步的走了。吴斌看着他的背影没说什么，默默关上了门。
胡林坐到车上，一把倒在方向盘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太累了，这时候他已经不能想什么对错因果了，只是哭。哭了很久，有人敲他的窗，他抬起头看，大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