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浪淘尽。
夜空躺在船舱内的床上,透过舷窗出神望着江面。
青色的江水滚滚东去,奔流不息,偶尔有几条小鱼跃出江面,转瞬又被江流吞噬。
夜空此行乘船而东,至南岳海江,再由海江行车南下,到达南岳瀛洲天剑阁。
“江湖之旅第一站,等我到天剑阁学艺身成,就可以纵横江湖,快意恩仇,到时候江湖上又会出现一位人人尽知的夜空大侠!”未来的“美好”规划让得夜空脸上流露出一阵得意,离家的丝丝忧愁一扫而空,好似现在的他就是大侠一般。
突然,一阵嘈杂之声自船舱之外响起,将夜空满脑子跑火车的思绪拉回现实。
“什么鬼?”夜空脸上闪过一丝不爽,现在的人真是的,吵吵闹闹有意思?难道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规划规划”人生吗?
不过本着“出门在外是路人,逢人遇事皆围观”的心态,夜空还是起身走出自己的船舱,行至甲板上。
甲板上已经有不少人,绕着甲板中央围成了一个圈。而中间不时有吵骂声传出。
夜空不经意走了过去,擦着他人的身体挤进内圈,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事!
只见内圈之中两人对峙而立,一男一女,似乎在为什么事而争吵。
女子一身青色素衣,不惹半点尘埃,盘起的发髻和那双鬓的细长发丝衬托着那绝世的容颜。
细细柳眉,应是款款温柔,而此时则是微微皱起,显得倔强而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本应淡然的双眸中,却是露出一丝不耐烦,红唇粉嫩,嘴角却扯出一抹冷笑。
尤物,夜空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嗯,仅比自家丫鬟差点。
那位男子身着白色素服,一头黑发,虽然在争吵,但俊秀的脸上却始终带着一丝笑容,整个一温婉和善的书生样。
然而夜空却是在其幽黑的眼底看见一丝深藏的猥琐,像是看到了令他兴奋的猎物。
夜空不屑一笑,浮夸子弟,虚伪!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大汉问到:“这位大哥,你知道这是演的哪出吗?”
大汉咧了咧嘴,道:“俺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是这位姑娘偷了这位韩家公子哥的配剑,被公子哥发现,而这姑娘不承认,于是两人便争吵起来了。”
噢~夜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老桥段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男子是无中生有,借剑敲杠!最大的可能则是男子对女子手中的剑起了兴趣,却又索不到,才摆了一出戏敲杠。
至于那什么韩家,也不过是神都二流势力罢了,不足为俱。
中间两人俞吵愈烈,颇有要打起来的趋势。
那女子眉头紧皱,柳眉一竖,红唇微张,空灵的嗓音传出:
“好,就算是我偷的,你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
那男子显然没想到女子会承认得如此干脆,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不过还是故作正经的说到:
“既然姑娘承认,又见姑娘如此喜爱,在下只好忍痛割爱了,一百两白银。如果出不了,还望姑娘将剑还给我。”言下之意就是,你只有将剑给我这一条路
“你……”女子显然没料到男子会行如此之机,自己哪里又那么多钱?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这敲杠也太狮子大张口了吧?不过碍于韩家势力,却是没一人出来主持公道。
唉~夜空在心中叹了口气,出门前老爹教导自己的话还真没错,仗着家族作威作福最窝囊了。
一边想着,右手轻抹芥子环,一小袋白银被夜空扔向男子,“拿了钱,就走吧。”
男子一手抓住钱袋,转头撇了一眼夜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皮笑肉不笑的说:“小兄弟何必自己破费来帮一个小偷趟这趟混水?”
夜空此时也有点不耐烦了,“行了,多大点事,数清楚钱了就走吧。”
男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却是一愣,只见钱袋上一个烫金的文字——夜。
眉头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男子抬头对着夜空抱拳道:“竟然小兄弟执意如此,那么韩某就多谢了,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冲出人群。
周围的人见事情如此戏剧化地结束,也都慢慢散去,倒是为夜空“一掷千金”感到佩服。
那女子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手相助,顿了一会,对着夜空抱拳行了一礼“小女子萧慕灵多谢小兄弟相助,不知小兄弟名讳,他日也好将所欠的钱还上。”
“夜空。”
夜空……萧慕灵在心中默念两遍,点了点头,又行一礼,转身离开。
夜空摸了摸鼻子,心中洋洋得意,唉,自己还是心太软,不过谁叫咱是侠客呢。钱什么的都是小事,这行侠仗义的感觉倒是不错。
小插曲过后,夜空走到甲板边缘,平复了下自己的“侠心”,双手负在身后,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滚滚大江。心中不禁感慨,与着大江比起人类实在太过渺小,开口道: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好诗好诗!”刚说完,夜空身后传来一声赞叹,回头一望,只见一位陌生的男子拍着手向自己走来。
男子约摸比自己年长几岁,如自身一样的黑衫,一头乌黑的长发笔直的系在脑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手中提着一柄长剑,颇有几分大侠之风。
待得男子走近,夜空才发现男子左手还拿着一个钱袋,那是自己刚刚给那敲杠的韩家小子的钱袋。
男子察觉到夜空的眼神,呵呵一笑,抬手将钱袋甩向夜空。接着道:“夜公子别误会,江某听闻了刚刚那事,夜公子的豪侠之情让江某感到佩服,但又觉得夜公子着实是不值得,于是江某便略施手段,将夜公子的钱财索要回来。”
这样啊……夜空点了点头,收了钱袋,也不问其中原委,对着男子抱拳道:“那夜空就多谢江公子相助了。”
男子还了一礼道:“在下江靖,南岳天剑阁弟子。”
天剑阁,夜空一愣,还真是天涯无处不相逢,笑道:“那还真是巧,在下正准备去天剑阁,不知我们可否顺路?”
江靖点了点头:“顺路,我正巧要回去,不知夜兄弟去天剑阁有何事?”
“拜师学艺。”夜空淡淡一笑。
“哦?”江靖哦了一句,接着一笑:“那我们不就是同门师兄弟了吗?还真是缘分啊。就是不知道夜兄弟目前什么实力?”
“蓄气大成,目前正在开窍。”夜空也不保留,说出自己的实力。
江靖听了陷入思索,“嗯……蓄气大成,门槛倒是达到了,不过要想入阁还需要一番选拔,不知夜空兄弟到时候应付得过来吗?”说着,看向夜空,似询问似担忧。
“呵呵,这就不劳烦江大哥烦心了。”夜空把对江靖的称呼由江公子换成了江大哥,就别人对自己的关心,也够这声称呼了。况且,这人的性格还挺对我的胃口,嘿嘿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江靖一愣,旋即哈哈一笑“那我就期待夜兄弟的表现了。”
两人又是交谈了一会,便离开回各自的船舱,当夜空走到门前,发现江靖在自己旁边的一间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会,又是哈哈一笑,真是缘分啊!
回到船舱内,夜空盘坐在床上,眼眸微闭,江师兄说得对,自身的实力还是差了点,虽说自己有爹给的信,入阁是没问题,但自己不想被他人看不起。必须要赶快开悟,进入“元心”境。
开窍期,以气感天地,炼气化神。
夜空体内真气周转起来,以气交感外界。心慢慢静了下来,夜空四周也慢慢安静了下来。喧闹声,吆喝声,江水流动的声音都消失了,天地间似乎只有夜空一人。
过了不知多久,一道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滴答滴答,像是水滴落的声音。
“水?”夜空抓住那一道声音,再仔细去听,水声慢慢增大,哗啦哗啦,如同水流流淌一般。
夜空仔细听着那水声,想从其中感悟出什么,看见的却依旧只是一片黑暗。
水声流淌一会儿,又于黑暗中慢慢消逝,等了一会,夜空再去感知,水声却再也没有响起。
心中暗叹一声,暂时只能悟出这些,不过总算有个良好的开端了,最起码知道了自己的大道应该与水声有关。
慢慢睁开眼睛,退出开窍状态,夜空却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船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靠岸了,不禁喃喃道:“没想到这次用了这么久的时间,看样子应该是到海江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江靖的声音传了进来:“夜兄弟,海江到了,我们该下船了。”
“好的,江大哥,我这就出来。”回答了一声,夜空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眼神望着舷窗外的喧闹的城镇,心中不禁呐喊到:
江湖第一站,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