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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伊始

第二天天一亮,未明打点了一下行囊,便去叫湘芸上路。未明敲了敲门,房间里却没有动静,再敲,仍旧是没人应答。未明心中一咯噔,便准备推门进去。

“你干嘛?人家姑娘要是还没醒,你就这么闯将进去,成什么体统?”

未明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湘芸。

“是……是我莽撞了……可沈姑娘你起的这么早是去做什么了?”

湘芸答道:“哦,我是去采些露水,浸泡草药用。但我总觉得这杜康村的露水却没有那忘忧谷的来的干净……”

未明也不知道这采露水的学问,也便没多问。当下便帮湘芸打点了下行李,忘洛阳而去。

这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二人走到午时,总算是到了洛阳城中。这洛阳地处中原,境内山川纵横,西依秦岭,过函谷关是陕西的关中平原,东临嵩岳,北靠太行山又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山,有“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说,此外,白马寺、龙门石窟等地更为人所熟知。与此相比,更吸引天下豪杰的,确是这洛阳城内立着的英雄小虾米雕像!

未明到这里,便按捺不住兴奋,跑到了小虾米雕像的面前。只见这雕像有七八丈高,所刻之人是一副游侠打扮,长剑傍身,甚是威武。未明仰望着这座雕像,竟是出了神。少时,湘芸从后面推了他一下,这一下竟是毫无反应,湘芸又用力推了一下,未明只是晃了两下,却也没理湘芸。湘芸灵机一动,说道:“东方大哥,吃药了……”

这一句话竟是硬生生把未明的魂拉回来,“啊……还吃啊……”

湘芸见未明这一副样子,竟是像个孩子,不由得会心一笑,说道:“不吃不吃啦……这句话能把你的魂拉回来,确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未明笑了一下,说道:“从小便听着小虾米前辈的故事长大,不知道,我能不能成为像他那样的大英雄(又来了……)”

湘芸听见这话,从未明的语气中听出了少年义气,却也携着一丝无奈,想必未明是因自己武艺平平,而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便说道:“东方大哥一定行的!”

未明也笑了笑,又道:“不知道谷大哥到了哪里?”

湘芸说道:“洛阳城这么大,咱们又耽搁了一天,要找着谷大哥也是不容易,不如四处走走,说不定便能遇着呢!”

未明一听便知道湘芸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一路的交谈,未明知道湘芸并未怎么出过谷,这次来杜康村却也是和她爹软磨硬泡了数日才得到的准许,这一来想要在洛阳城逛逛,倒也无可厚非。未明长在北方,也是初来乍道,也是想四下逛逛,两人一拍即合,便在洛阳城集市四下转了转。

少时,两人走到了一处卖伞的摊贩跟前,湘芸仔细端看起这些伞来,未明见她此状,只道是她爱这些俏丽物件。

“东方大哥,你看这把伞怎么样?”说着,湘芸便从伞桌上抽出一把伞撑将起来,只见那伞青花瓷包头,上面纹簇这着些牡丹花,阳光照射下,显得颇为艳丽。

未明点了点头,道:“沈姑娘好眼光!”

湘芸把弄了一下那把伞,摇了摇头,说道:“东方大哥,我们走吧。”

未明说道:“沈姑娘,既是喜欢又何必不买下来?”说罢,便要掏出银子,湘芸忙按定了未明的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说道:“东方大哥太客气了……只不过这伞却不是随随便便送的,而且,我家里已经有了和这把差不多的了,没必要再填一把……”说罢,便转身离去。

未明听她这么说,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问了问那个摊主,“方才那位姑娘说这伞轻易送不得,确是什么意思?”店主看了看未明,大笑道:“这位小哥,你这可问错人了,要问你就去问那位姑娘吧!”

未明听他这句话,便猜的八九不离十,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只好跟在湘芸后面。走了一会儿,未明问道:“沈姑娘,瞧你刚才在伞摊前的举止,似乎是对伞颇有研究?”

湘芸点了点头,说道:“你看我方才拿起的那把油纸伞,外表看起来光鲜艳丽,实则不然。看那伞的骨架,号竹时明显是不用心,随便在山林间选了些老竹来,摸着便不舒服。”

未明顿了一下,道:“这选竹还有这么大学问吗?”

“竹为骨,画就魂,伞柄是与人手直接接触的地方,这手感是很多人判断一把伞好坏的第一标准。再说这伞的整体,姑娘家用的油纸伞,自然是以轻巧为好,竹子选不好,便无法做出最简洁的结构。”

未明听后,连连点头,问道:“既然如此,不知哪种竹子是做伞的极品?”

“蜀南竹海的深山老楠竹,还有我们忘忧谷中的老毛竹,都是不错的取材。”

未明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听沈姑娘的语气,怕是这伞还有别的缺漏吧……”

湘芸继续说道:“那是自然……你看那伞面的牡丹,用墨毫无章法可言,看着是欲模仿江南风格的淡雅,却又不晓得牡丹之艳丽却是与这淡雅之风颇不相容,这一来却弄得个四不像,在阳光下尚看不出,若是在雨中,这把伞怕是更会难看。”

未明道:“想不到沈姑娘对于这伞真的是颇有研究!”

湘芸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两个人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便已近日落。未明没见着谷月轩,便打算再找间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便送湘芸回谷。

这洛阳城的河洛客栈乃是江湖豪杰聚集之地,当年小虾米便于此与各派武林高手煮酒论剑,切磋武艺,据说这河洛比武共持续了七天七夜,最后还是小虾米技高一筹,借助传说中的十四天书神力力压群雄,就此坐稳了武林盟主的位子。

却说未明与湘芸一进这客栈,见到旁边客桌边坐的不是别人,正是谷月轩,未明大喜,便向谷月轩走去,未明拱手道:“谷兄,别来无恙!没想到我和湘芸寻了你半日不见,竟然在这里被我们给遇见。”

谷月轩回礼,道:“这也正是巧了,谷某的事也未办完,便回了这个昨天落脚的河洛客栈,没成想在这里遇见东方兄弟,既然如此,便由谷某做东,请东方兄弟和沈姑娘在这里一叙。”

未明笑了一下,道:“谷兄怎么知道小弟实在是囊中羞涩了?”言罢,两人哈哈一笑,湘芸见两人此状,便说道:“谷大哥,东方大哥,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客房了,今天要把昨天的仙鹤草再用露水泡一下。”

未明和谷月轩都点了点头,谷月轩招呼小二来,又多要了两间客房,湘芸便回到客房去,谷月轩和东方未明回到客桌边坐下,少时,小二便上了一桌好酒好菜,未明看了下,说道:“谷兄出手可真是阔绰……说实话……小弟生平确是还不曾一次吃过这么一大桌的好酒好菜……”

谷月轩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走江湖讲究一个义字,能结识东方兄弟这样的侠义之士,确是谷某的一大幸事,谷某又怎么会吝惜钱……”

没等谷月轩说完,未明便已将嘴中塞满了饭菜。未明从北方到洛阳而来,一路便是省吃俭用,昨日遭险,晚上的鸳鸯五珍烩又是都留给了湘芸,自己反倒没吃多少,当下便也不管三七二十地吃了起来。

谷月轩见状,只是笑道:“东方兄弟慢点……可莫噎着了。”

未明一边吃一边点头,少时,谷月轩端起一杯酒来,稍微抿了一口,脸色一变,向东方未明说道:“东方兄弟慢着……这酒菜有问题……”

谷月轩话音刚落,只听的未明一声大叫,随即捂住了头,从椅子上斜着摔了下来,足足滚了有七八个圈。双手抱头,表情甚是痛苦。

月轩大惊,忙到东方未明身旁,切了下他的脉搏,不由得脸色一变,自忖着:“这是……摧魂腐心毒……难道!”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大笑声,随着便有一个人影从门外闪将进来,只见这人身着紫袍,右眼上面挂着个眼罩,面目十分邪气,谷月轩大惊道:“玄冥子!想不到你竟然在这里!”

那玄冥子笑道:“臭小子,你竟敢直呼师叔名讳,难道你师父没教你怎么做人吗!”

谷月轩啐了一声,大喝道:“废话少说,快把解药交出来!”说着便要运转内力,忽觉经脉气血不顺,玄冥子大笑道:“无瑕子教出的徒弟当真是稀疏平常,竟连这摧魂腐心毒的厉害也不晓得,跟你说,只要你在这小子三步之内,他呼出的气息便能使你中毒!”

谷月轩脸色一变,暗骂了玄冥子一声,玄冥子哈哈大笑,这一笑竟是如此诡谲,说道:“你去找你师父吧!看他是就得了你还是救不了你!我是要让无瑕子亲眼看着他的徒儿死在他面前!”言罢,又大笑几声,便离客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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