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离开林天家回到不远处的客栈的房间里,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白皑皑的世界,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贼。”突然,冷月轻轻的吐出了俩个字,之后便不在说话。
嘭——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冷月的思绪。
福伯轻轻的推开房门进来,神色看着比昨天的好了很多。
福伯看着站在窗前的冷月,问候道,“小姐回来了。”
“恩。”冷月应道。
“猎鹰回来了吗?”冷月望着白云飘动的天空,温声问道。
“还没有,不过今天晌午的时候就应该能会来。”福伯回答道。
“也不知道小阳那边怎么样了?”冷月满是担忧的问道。
“小姐别太担心,殿下那边徐蛮子应该会照顾好的。”福伯回道,“再说了,剑尊大人既然答应亲自去接殿下,想必是不会有事的?”
冷月默言。
过了一会,冷月突然指着窗外的雪景,问道,“福伯,你觉得这怎么样?”
福伯向前走了几步到冷月的身边,顺着冷月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巍峨的雪山横贯于前,一眼望去,高山之雪仿佛与天相连似的。
“很好。”福伯简单的评价道。
“那便在这里建一座房子吧,很大很大的房子。”冷月轻声说道。
……
天上的骄阳散发着温和的阳光温暖着被大雪覆盖的大地,远出高山上挂满积雪的树梢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一滴融化的雪水从树梢尖悄悄的滴落。
村子里的人家的烟筒开始慢慢的升起了一缕缕炊烟。灰黑的炊烟随着轻风慢慢的扬上天空,消散不见。
一个黑点慢慢的从遥远的天际降临。
福伯站在一边白皑皑的雪地里,仰望着天空中越来越临近的黑点。
黑点慢慢的开始变大,逐渐清晰起来,直到露出了它的真容——一只硕大的白头雕。
猎鹰在福伯的上空盘旋了一阵之后,一个翻转向着下空扑来。
福伯不慌不忙的伸出一只手臂,让猎鹰停站在上面,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想抚摸猎鹰雪白的脑袋,谁知猎鹰竟然歪了歪脑袋,有些嫌弃的避开了福伯伸向他脑袋的那双手。
福伯只好收回手臂,然后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猎鹰抬起了翅膀,一个巴掌大的锦绣包裹掉在雪地上,然后没有片刻停留的一拍翅膀,又冲上了天空。
福伯赶忙捡起地上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漆黑如墨的令牌,令牌下面压着一封黄皮书信。
福伯赶忙将书信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旋即便拿着书信向着客栈快步跑去。
……
冷月收功睁眼,看着站在前面的福伯问道,轻声问道,“猎鹰回来了?”
“恩。”福伯有些艰难地回答道。
“小阳那边怎么样了?”冷月故作平静地说道。
这一次福伯选择了沉默,没有说话。
“小阳那边出事了,”冷月看着福伯此时的样子,便知道,西凉那边出事了,语气瞬间便变得冰冷,肯定的说道。
福伯只是有些焦促的站在那,低头不语。
“说,到底怎么了?”冷月怒声说道。
这一次福伯知道不说怕是不行了,而他也知道,这件事肯定瞒不了多久。
“在我们遇袭的后一天,有人冒充剑尊大人接走了殿下。”福伯小心翼翼的说道
”然后呢?”冷月追问道。
“在离西凉王府不远的虎跳崖,那人拉着殿下一起跳下了悬崖。”福伯艰难地说道。
嘀——嗒——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房间的地毯上,不知何时,眼泪已经爬满了冷月被面纱遮住的脸庞。
福伯看着冷月,没有在说话。
屋子了处处充满了悲伤的空气。
良久良久之后。
“尸体呢,小阳的尸体呢?”冷月再次问道。
“还没找到。”福伯回答道。
“让徐萧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冷月厉声说道,“还有,让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徐蛮子已经去找了。”福伯答应道。
福伯从衣袖里掏出那块令牌和书信递道冷月面前,“这是徐萧的请罪书和王令,他一块让猎鹰带了过来。”
冷月接过书信,看着信里的内容。
眼泪如溪流般从冷月的眼中流出,很快便打湿了遮在自己脸上的纱巾。
“你先去吧。”冷月看着书信,突然说道。
福伯有些担忧的看着冷月,没有行动。
“放心,我没事。”冷月轻声道
虽然福伯知道这是冷月在安慰自己,但是福伯还是离开了房间,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冷月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待福伯离开之后。
冷月摘下被泪水打湿的面纱,任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下。旋即,用力地地将手中的书信捏的皱巴巴的,然后,突然狠狠地说道,“叔叔,你好狠的心啊,他可是您的亲侄子啊。”
冷月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会,然后,面色一改,有轻声呢喃道,“小阳,姐姐一定为你报仇,一定!”
……
冬日天空中的骄阳就像一个小孩子,当天空中的骄阳被一望无际厚重的白云遮住了脸庞,它便开始哭泣,于是,世间便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
徐萧身着一袭黑袍站在一片墓陵之中,目光低沉的看着前面的碑石,沉默不语。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了一身。
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面色狰狞的大汉牵着马,守在陵园的入口。
不一会,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缓缓地在陵园的门口听了下来。
一位身披白色貂袍的中年妇人拿着一把油纸伞从车厢里下来。
大汉向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夫人,您来了。”
中年妇人平和的冲大汉点了点头,问道,“大王站那多久了?”
“已经两个时辰了。”大汉回答道。
“给将军拿把伞。”妇人转头吩咐车夫。
“谢夫人。”大汉刚忙拜谢道。
妇人点了点头,便撑起油纸伞进了陵园。
……
妇人走到徐萧身旁,将徐萧萧身上的雪花轻轻的拍落下去,然后将身上的袍子解下,轻轻的披在徐萧身上,然后及其自然的撑着油纸伞钻进了徐萧的怀里。
徐萧用手紧了紧袍子,伸出手臂揽住钻到怀里的妇人,柔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和你一起送送阿祥。”妇人回答道。
徐萧轻叹一声,看着前面的石碑,回忆道,“记得那也是一个这样的雪天,那年的我刚刚六岁,父王带着母后和我一起来这里祭奠战死的英魂,母后和我在一块墓碑后面发现了被冻得奄奄一息的阿祥。父王说他是埋在这片陵园下面无数英灵赐给我们的礼物,所以就认他做了义子。”
“我也听父王说过,那年他也刚好六岁,所以,就让他跟着你一起拜师学艺。”夫人轻声接道。
“是啊。”徐萧说道,“自那之后,我们便一直在一起,虽然他一直都称自己是奴才,但是我早已把他到兄弟了。”
“陛下这招太狠了。”徐萧终于还是没忍住,抱怨道,“别人杀人杀身,他却杀人诛心。”
妇人这次没有接话,只是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徐萧的胸膛。
徐萧将妻子抱在怀里,目光深沉的望着远方——他的眼睛似乎瞬间跨越了无数障碍,凝视着长安那座高殿之上的那位大汉皇帝。
就这样过了一会,徐萧怀中的妇人忽然打了个冷颤。
徐萧低头看了看紧紧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妻子,柔声道,“回吧。”
“恩。”夫妇答应着将手中的油纸伞交到徐萧手里,说道,“我给阿祥上柱香再走吧。”
妇人点了三炷香,对着石碑拜了拜,将香插在香炉里后,对着徐萧轻声说道,“大王,走吧。”
徐萧撑着油纸伞将夫人重新揽在怀里,回答道,“好。”
说着,徐萧便揽着夫人向园外走去。
石碑前的石碑前的香炉里,一缕缕灰白细烟,缓缓的飘到石碑上,久久不散。
石碑上有书:
徐氏不孝之儿徐祥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