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凡瑶不高兴，但她没有表达出来，她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明明回去【平康楼】。
但是明明知道啊，所以走在前面的他，说不出来的尴尬，但他还是决定，要说——
“啊……那个露瑶。”他说。
“嗯？”
“你……是不是不愿意跟着我回【平康楼】啊？”
凡瑶不吭声。
“如果你想要跟着逍遥的话，你应该说出来的，我想他会考虑的。”
凡瑶说：“我不想他生气。”
“逍遥不是那种个性！”
“我也不喜欢他因为我有任何的苦恼……”
明明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还真是一个会忍耐的女孩子呢。”
凡瑶沉默。
她要是不能忍耐的话，过去的时间里，她或许早就崩溃了吧。
明明又说：“你这样的女孩子啊，我以前也见过。”
“嗯？”
“你这样的女孩子呢，如果嫁给了好男人，你会一辈子幸福，但如果嫁给了坏男人……痛苦一辈子！”
“嫁人？”凡瑶说，“不单单是嫁人吧？朋友、家人也是这个的。”
“可是你已经有很好的朋友了。”明明说，“而且你的家人应该也爱你吧？虽然有家人不爱自己家孩子的个例，但……你应该不是个例吧？”
凡瑶沉默，点头——她已习惯撒谎。
而明明并没有回头看她，所以就当她是默认了。
明明又说：“露瑶，你……是不是喜欢逍遥啊？”
他回头看凡瑶，凡瑶的脸已经红了。
“看来是喜欢。”他说。
凡瑶的脸越来越红，同时嘴巴也在抖索。
“如梦令也喜欢逍遥吧？”明明又说。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凡瑶问。
“因为霖铃要和逍遥一起行动，而且还非常的强硬，但是呢——能听出诚恳！”
凡瑶沉默。
明明转过身，倒着走路，问：“你究竟喜不喜欢逍遥？”
他又说：“我跟你说啊，我看——谁喜欢谁，喜欢的有多深，究竟是不是喜欢，这些东西，看的还是比较准的。”
凡瑶继续沉默。
明明转了回去，“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他说。
“你……为什么那么有自信？”凡瑶问。
“啊……啊——”明明解释说：“这就是在妓院里生活的好处吧。”
“嗯？”
“妓院里天天都有爱情！”明明说。
“啊？”
“真的。”明明说，“只不过是那些男人经济不计，无法给自己喜欢的女人赎身而已，但也有赎身的，可是很少。”
“你继续说。”
“感兴趣啊？”
“爱说不说……”
“我说我说。”明明说，“当然了爱情有真有假。不管你相不相信，妓院里呢，总之有非常单纯的女人，那些女人会爱上顾客，但顾客却未必会爱上那些女人，他们只是在骗女人而已，他们经常会给女人各种各样的承诺，然后那些女人就会守着那些承诺和思念一直苦等，等到心碎等到绝望。”
明明顿了顿，说：“总之——在妓院里，真的爱情，假的爱情，被现实击垮的爱情、被谎言打碎的爱情每天都在发生。”
凡瑶说：“所以你看爱情看得比较准。”
明明说：“只是比较准，而且一定是别人和别人的爱情。”
“为什么？”
“因为爱情是会蒙住人的眼睛的！”明明说，“所以啊，关于爱情，只有旁观者清！”
“你谈过恋爱吗？”凡瑶突然问。
明明傻眼了，心想：“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看来是没有谈过了。”凡瑶说，“那么我表示——我不相信！”
明明只能闭嘴。
※※※※※※
他们回到了平康楼，他们一进去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
明明询问一个艺妓，“怎么了？”他问，“出什么事了吗？”
“失踪了！”艺妓说，“风姐失踪了！”
“失踪！？”明明问道，“说的再详细一点！”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艺妓说。
“……知道了。”明明说。
他回头看向凡瑶，说：“我们去找十方和清儿吧！”
※※※※※※
清儿坐在椅子上，她还处于被惊吓的状态。
十方就站在她的身旁，一边抚摸着清儿的后背，一边说着安慰的话。
明明闯了进来，跑到十方和清儿的面前，大声问道：“风妈妈呢？！”
“失踪了。”十方说。
“十方？”明明说，“说清楚一点。”
“就是消失了啊！”十方大声说。
明明注意到清儿慌张的神态，对她说：“清儿你知道些什么，对吧！”
清儿点点头。
十方此时说：“你先让清儿冷静下来好吗？！”
清儿抓住十方的手，看着他摇了摇头。“虽然很恐怖、很不可思议。”她说，“但我确实应该说清楚。”
她看向十方，说：“当时我和母亲就待在这个房间里，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但突然母亲开始下沉？”
“下沉？”明明问，“什么意思啊？”
“就是下沉！”清儿的眼睛瞪大，“同时周围有黑色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在母亲的身边，好像就是那个东西在把母亲拖下去。”
“你没有去救她吗？”明明问。
“我……我不敢……”清儿低头，“我看着那黑色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东西……我害怕……”
“你……”明明说，“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风妈妈在你眼前消失？！”
清儿点头。
“你就没有求救吗？”明明问。
“我吓的发不出声音，”清儿说，“虽然母亲求救了，但有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母亲已经消失了！”
“……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明明说，“怎么会怕到腿都软了呢？！”
“你没有看到过那个东西！”清儿说，“你怎么会明白那种恐惧啊！”
清儿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冷汗，“你怎么会理解啊……”她的嘴唇已经发青了。
明明不想再说了。
十方说：“明明，你回来干什么？”
“我们发现了端木绣的踪迹，但是……”明明说，“但是我们发现她在【金玉帮】控制的核心地区之内。”
“所以你们回来报告这件事。”十方说，“你们做的没错。”
他又说：“但是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啊？”
凡瑶说：“其他的人决定继续深入调查。”
“愚蠢！”十方说，“这么做很愚蠢！如果是平常的话或许还可以，但如今两大帮派正在打仗！【金玉帮】的核心区域啊！那里到处都隐藏着眼线，逍遥他们肯定会被认为是可疑分子的！”
“请问……”凡瑶说，“被认为是可疑分子的话……会怎么样？”
她问完了这个问题，她突然的意识到——这真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十方回答她，“他们会被抓起来。”他说，“如果逃掉了还行——但估计是不可能的——如果反抗的激烈的话会被直接杀掉。”
凡瑶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如果被抓了之后呢？”
“我只能告诉你。”十方说，“【金玉帮】很残忍……”
凡瑶焦急了起来，他看向明明，明明明显比她镇定的多——虽然他也心急如焚——他问十方：
“十方，你派人去告诉干爹了吗？”
“告诉了！”十方说，“干爹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
“派人来？！”明明说，“干爹自己不来吗？！”
十方摇头。“他直到战争结束都不会来。”他说，“这是干爹自己说的。”
“你听谁说的！？”明明问。
“娘亲。”十方说。
明明已经无语了，他握紧双拳，对凡瑶说：
“对不起，我们现在恐怕只能等待了！”
凡瑶摇头，她已经后悔到极致了。
明明安慰她，“凡瑶，我们不用太悲观，”他说，“逍遥他们的实力……你是最清楚的！”
凡瑶点头，现在的她只能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