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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官场黑暗

如果亓儿的行踪传到朝廷,那么不仅先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若朝廷通缉令下来,在这高手如林的京师恐怕自己只有落网的份。

说到皇甫烈右手受伤,改为左手持刀。但是左手不管力气还是敏捷都远远不如右手,没过几个回合便彻底败下阵来,身上多了几个血洞,都不致命只是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作为后手,亓儿没有伤了他性命,用白绫将他倒吊在树上。皇甫烈由于受重伤,加上自身被吊起来的屈辱,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亓儿一刻也不耽搁的去追逃走的六人,她拾起砍山刀。拉镖的马车有两匹,她随手砍断一匹马的缰绳,找准了一个方向便御马追击。

半个时辰后亓儿才归来,眉头紧锁,神色阴郁。尽管亓儿拼命追击,但是由于方向分散,最终还是有两人漏网,这里发生的事被传到京师是难免的了。

“只能赌一把了!”亓儿想,就赌在她手中的三当家对皇甫镖局真的比较重要吧,若他们当家的是个聪明人。

几个时辰之后,“只能赌一把了啊,但愿那妖女是个聪明人。”皇甫镖局大当家神色不善向刚刚侥幸逃脱回禀的两人吩咐道:“在不知三当家生死下落之前,你们就这件事一个字也不要泄露。尤其不能禀告朝廷,如果三当家事先没有被下毒手,那么一旦朝廷发通缉便是彻底撕破脸皮,三当家也绝无生还可能。”

待打发走二人后,昆叔急切的向大当家进言:“只是,那批货啊,可是上面那位大人亲自吩咐不容闪失的呀,这可让我镖局如何承受那位大人的怒火啊?”

大当家则是在事情越棘手时越镇定,正是这般心智支撑着黄埔镖局在风起云涌的京师几十年屹立不倒。“我们先将此事的消息压下,我相信那妖女绝不只是单单劫镖这唯一动机,等着吧,她会与我们主动交涉的,先静观其变。”

果然,第二日。一个毛头小子跑到皇甫镖局门前,一边吃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说:“刚才一位漂亮姐姐托我送封信,说要你们当家的亲启。”说完便跑开了。

很快,皇甫镖局议事厅内,昆叔向大当家宣读着这封刚收到的信:

敢问皇甫镖局当家,五天前你们在客栈做过什么,相信不用我挑明了吧。在你们眼中果真人命如草芥,种下什么因收什么果,于是你们二十多条镖师的性命我便收下了。皇甫镖局一方豪强,我本无意与之作对,我只想让你们知道,在你们眼中视为蝼蚁的最底层的人,有时也会反咬大象一口。皇甫烈在我手里,性命无忧,想让他安然返回也不是不可,我只有两个条件

一、客栈的金秀才,还有不到二十天就参加殿试了,我不希望在此之前有人再动他一根汗毛。

二、我的事及我的身份我不希望传到朝廷耳中,否则你们这批货所含的隐秘同时亦会被捅给朝廷,到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若你们履行了承诺,殿试之后我会将皇甫烈放了,否则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为表诚意,你们那批货我虽查探了一番,但那十万两白银,我一锭也没拿,现在那批货在……

读完这封信,大当家长松了一口气,好在三当家和那批货都没有闪失,他自不会主动毁约。立刻遣人重新去押那批货,虽然耽搁了一天半,但只要加快行程,应该不会耽搁上面那位大人的大事。

而他们自不会知道,他们口中的“大事”已经被亓儿动了手脚。

这所谓的大事,其实又是一则处心积虑的凶杀案。只是这次的凶杀对象,不是浩东这等穷秀才,而是当朝三省六部中负责审核政令的门下省,门下侍中大人。如今这位被私下传颂为当朝最后一位忠臣的侍中大人,也正被人设计陷害。

而亓儿之所以知道这一切,还是在那批货中,十万两白银夹带的还有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短:“数日后,钦差大臣将路过贵地,请务必当场格杀,不漏蛛丝马迹。事成之后再付一倍报酬。”

信上没有署名也没有标记,而这批货要押送的地方,正是地处荆州一处占山为王的强盗出没之地。也就是说,这镖押来就是让人劫的!

亓儿在京师打听到,前些日子有人上书弹劾荆州巡抚(总管一州民政)贪污受贿一案,据说此案干系重大,牵连甚广。朝廷遣侍中大人为钦差,负责前往荆州彻查此案。

亓儿本无意插手朝廷的明争暗斗,但是既然已知晓此事,便不能白白看着当朝最后一位忠臣被人杀害,于是她留下了原信件,另伪造了一封。其他内容都没变,只是将“当场格杀”改成“将其活捉,万不可伤其性命”。

拿着原信件,亓儿称自己偶得一封密信,邀浩东和陈大友秉烛夜谈。亓儿不肯明说信件来源,只是说其真实性应是确凿无疑。于是两人也没有深究,将注意力放在惊世骇俗的信件内容上。

金浩东说:“我认为,这位贪污受贿的荆州州牧一定是朝廷某位权贵的爪牙,或者说是其摇钱树。而侍中大人的刚正不阿,一定会秉公执法查办了荆州州牧,这无疑会断了朝廷某位大人的财路,于是勾结强盗,企图在钦差大人查案之前以盗匪猖獗的名义让其丧命。”

亓儿说,这与她想的不谋而合,这应该就是这封信背后的全部真相。

一阵沉思后,陈大友开口否认了这一说法。他的话犹如石破天惊,彻底推翻浩东和亓儿的观点:“我觉得事情可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官场之事陈某也深谙一二,表面看起来最符合逻辑的,实际可能不过是障眼迷雾。”

接下来陈大友深入分析,我们假设那位荆州州牧并非贪污受贿,而是上奏弹劾之人刻意栽赃陷害。那么,这位州牧大人则并非某位当朝权贵的爪牙,反而是其对头或者只是一枚棋子,继而顺水推舟举荐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也就是侍中大人为钦差,在奔赴荆州查案途中遭匪患丧命。这样所有人会第一时间认为是荆州州牧由于畏罪,勾结杀害钦差。

最终结果,钦差死,州牧亡。对那位真正幕后主使来说,是多么一举两得的无双妙计。

浩东和亓儿听着陈大友的分析,细思恐极,都说当朝黑暗,没想到玩弄权术之人竟到如此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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