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滥情,天下人皆知。从不会心疼任何一名女子,只要愿意,都会收入囊中。但是这个女子纵有天资美貌,却也让人意想不到,太子居然能为了她去见自己最讨厌的人。
萧霖玄也搞不懂,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只是一个想要征服的玩偶,没有人可以反抗他。可是看见她躺在床上,完全快要失去生命迹象的时候,心里竟是深深的疼痛。
寄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她担心。
她不想死,无数次的与死神斗争,都安然的挺了过来。可是这次,来到了鬼门关的门前,她不愿进入,想回头,却怎么样都离不开。像是被一股力量牵引着,抬步走了进去。路边的花草湿了裙摆。
原来,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这里也会生草长花。
再往前走。
只有一种颜色,刺痛了眼。伸手挡住那无边无尽的光芒。许久,再放下,慢慢的适应了那一种鲜艳的颜色。
红,一整片的红。
这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花,形似龙爪,包裹一束花蕊,修长的根茎支撑起花朵。满地都是这一种花。
缓缓的走进一片花海当中。雪白的衣裙与这红形成鲜明的对比。宛如一个仙子落在一片尘世间。
惊叹这种花的美丽,它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不得忽视它的存在。转身,发现自己刚才进来的那扇门不见了,只剩自己一个人置身花海中。
没有退路,只能往前。
再走几步,一座小桥呈现在眼前。小小的拱桥,承载着无数的情绪,越靠近,竟然越伤感,所有的过去都涌现。
父亲的死,苏府所有人的死。还有司家的一族人。
其实这一切她都知道,都是因为她。当认识司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她知道司茹的心中有对她的恨,所以她不怨,不怨司茹的出卖与记恨。
不敢过那座桥,她怕,害怕会有更深的恐惧侵袭着自己。她承受不了。
蹲下身子,双手抱膝,坐在桥边,注视着河中的水。波光粼粼,映照出自己的影子。虚弱无力,犹如一个孤魂。
突然,看清水中的倒影,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白色,只剩白色,透明的水波中竟然是白色。不可置信的回头,依旧是那一片红,没有丝毫的改变。红的刺眼,红的鲜艳,像人的鲜血一样,刺目惊心。
可是水中那分明是白。
所有的花朵皆是白色,那雪白的一片中是一个红色的身影。
一个倒退,双手撑着地面,不敢再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样的诡异。她要离开,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
向后跑去,恐惧的眸中小桥与河流越退越远。知道消失不见,看到一个出口,便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迎接光明。
缓缓睁开双眼,第一束白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迷糊中,只听见有人高声呼喊,很是开心欣喜。
“她醒了,哎呀,谢天谢地,终于醒了……”
“这条老命保住了,老天保佑!”
醒来后,听那些一直忙碌着为她换药的宫女说,她整整昏迷了半个月。
春日阳光细细的洒在窗前,从门外吹进一些春风,带着泥土的清香。好像刚刚下过一场大雨。
满室明黄,浅黄色帷幔,珍珠帘,碧玉瓶,这里的环境她再熟悉不过。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要逃离。
刚刚起身,便牵动了伤口,疼得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姑娘,你别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等下又要流血了。太子现在进宫了,等一下就回来看你。”一听见萧霖玄的消息,心里更是恐惧,下意识的缩向墙角。
“别碰我。”虚弱的拂开一个正要伸手拉自己的宫女。
从鬼门关回来了又怎样,现在这个地方比地狱更恐怖可怕。
景鹏,你在哪里?救我?
心里轻唤,居然下意识的先想到了景鹏。
两个粉色裙装的宫女无奈的对视一眼,也不再动手。只是默默的任由寄瑶用被子将自己紧紧的裹在其中。目光哀怨的盯着窗外的一处。
春风吹进内室,带来丝丝清凉,人也清醒了许多。
门外突然吵嚷起来。寄瑶凤目微微舒缓过来,不再紧张。两名宫女放下帘子,走向门口。
“见过几位夫人。”
“听说那个狐狸精醒了?”其中一个绯色女子首先开口,语气中高傲尽显,傲慢无礼。
“回夫人的话,姑娘的确已经醒了,但是现在身子虚弱,需要安静的修养。”一名宫女恭敬的回答,却有一种隐藏的压力。一点也不害怕那些莺莺燕燕之间的争斗。
呆在东宫这么久,早就看惯了女人间的争宠伎俩,很是淡漠。
“我们想进去看看她也不行吗?”
“姑娘需要静养,还是劳烦夫人们回吧。”
“一个奴才,也敢如此跟本夫人讲话。”话一落地,扬起的手还未落下,便被紧紧的扣住。其中一个宫女只是轻轻的将绯色女子的手腕扣住,稍一用力。
“啊……放开我。”绯衣女子呼痛,脸色也因手腕传来的疼痛而转变。
一旁的那些女人皆是隐忍笑意,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们看好戏的态度。
绯衣女子刚进府中不久,深受太子宠爱便趾高气扬,平时压迫别的姬妾习惯了,如今又想来这里显示自己的姿态,怕是走错了地方。
宫中上下皆知,太子身边跟着两个绝色宫女,不仅姿色一等一,连功夫也是上乘,还担任着保护太子安危的责任。也是唯一的两个没有被太子沾染的女子,一直安然的留在东宫中。谁都不会在太岁头上动土,可今日,那位自诩高贵的江夫人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两女子,说是宫女,其实说成东宫的管事差不多。地位可比那些姬妾们高了许多。可是平日里却谦恭有礼,丝毫没有任何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