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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秋暮?冬墓】

鼓楼的钟声敲起新的黎明,一群白鸽在教堂前突然振翅,奔向海蓝色的天空,像是去寻找信主耶稣曾经留下的伟大信仰。

大雪足足下了一整夜,整个东邻城都附上一层惨淡的白色,像是一大块上帝撇下来的白色坯布,留给人类用来哭丧。

消防人员与特种部队正在进行收尾工作,【昆蚀】的尸体全部装上卡车,在郊区外的一座垃圾场进行统一焚化。

各大室外露天屏幕都在滚动播放着一则消息:昨夜大量不明生物入侵东邻城,造成数十栋楼房倒塌,受伤人员7321名,死亡人数672名……届时,东邻全城进入危险一级红色预警状态,全城戒备,封锁一切海、陆、空境外交通,政府已经派出三支秘密队伍进行联合调查,多架军用直升机联合出动进行最后的勘察工作……为此,国际联合组织【HIU】最高搜查官南柯?马克带伤接受采访,表示,在短时间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严重入侵……另外,还有一些国外专家表明,21世纪正在悄然改变,灾难会再次降临……接下来,插播一条天气预报,预计本市……

靠在广告牌下的渊突然转身离开,面目冷清,他故意走向带有积雪的路面,脚步踏的十分用力,将脚印清晰的印在雪地上,企图用这些虚无的东西来抚平自己内心巨大的缺口。

维的生死不定、失迷的突然离开、以及祭的再次出现无不在像一根根针尖一样刺痛着他的内心,以至于达到一种千疮百孔的状态。

他突然觉得自己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意义,那种失去与别离的情绪已经慢慢将他的身体掏空,他几乎只剩下一具空壳,任由捶打、任由流浪。

可是当他看见面前的那个小女孩奋力的扒开雪堆,欣喜的抱起一只在这场灾难中受伤的小流浪狗时,他突然发觉自己错了,其实这世界上还有一些东西是任何事物都无可代替的,比如,爱,被掏空的躯壳是可以拿这些爱来填补的……

他突然奔跑起来,迎着高高升起的太阳……

他记得曾经维对他说过“回忆是上帝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他也记得失迷曾对他讲过“学会去爱和感受被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他还记得祭曾在樱花树下对他说“哥,即使有一天你离开我,我也不会怕”他抬起头,露着笑脸“因为我学会了勇敢,这可是你教我的哦!”

【87号长街】

整条酒吧后街都被洒上鲜血,几只【昆蚀】的尸体被大雪覆盖,部队的清除工作还没有进行到这里,卡车碾压积雪的声响“滋滋”的响彻在另一条街巷。

两排房屋大部分惨遭粉碎,部分房屋被燃成灰烬,并仍在不停的冒着呛眼的黑烟。

【save】酒吧同样难逃厄运,酒吧内部几近面目全非,玻璃渣铺满一地,两盏吊灯颤颤悠悠的悬在屋顶,壁柜里的高等酒无一例外全部滚落下来,红色的、蓝色的鸡尾酒侵入地板,在风雪与共的夜幕下渐渐风干成粘稠的污渍。

但值得庆幸的是,【save】屹立未倒,像个战斗到在最后一刻的战士一样,举着巨剑,孤独的等待着欢呼一刻的来临。

【one】组织也在Aaron的忍痛割爱下正式宣布解体,还活着的弟兄纷纷在街角与Aaron做最后的拥抱,在下一刻转身告别。

地下医院留给了几位想要留下来曾出生入死的兄弟,南柯?马克的伤也在这里得到治疗,在贤流院院主乃雨的努力下,暂无大碍。

一所地下仓库摆满了已逝去的兄弟们的相片,在关上封闭大铁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宣布,这里将成为全新的人类禁地。

城市里虽仍然人声鼎沸,但是你一定会发现一些温暖于人心的东西是时刻徘徊在你左右的,丢下吧,过往的沉默,用微笑,面对新的世界、和新的你。

一个星期后,斯娜的葬礼在教堂如期举行。

南柯?马克、诺拉、亚当、小萨巴、瑞尔尼、梅伮、乃雨、花神、路尔德、三秋、达米、渊、Aaron、奇亚、查佐全部到场。

这场盛大的葬礼在一支小提琴独奏的哀乐下正式开启。

他们全部身穿黑色正装,胸前挂着一朵白菊,教堂前一片庄严与肃穆。

在教父念起祈祷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的低下头,将一只手臂轻轻的放在胸前。

“这义人被接去,应当被纪念;这个德行人的离世,理当放在心上。她的安然合目只是睡个长觉,她在等待着,等待着被上帝叫醒的那一日……”

他们静默在原地长达三分钟,教父的祈祷与小提琴的独奏将他们一起推向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暗流。

三秋、达米、Aaron都默默掉下眼泪,但是他们坚信,那个曾经陪他们度过无数快乐时光的女子一定会受到上帝的关爱与怜悯,她会停留在他们的心中,永不消逝。

这场葬礼在查佐将斯娜生前最重要的物品(查佐曾经送给她的胸章)放在棺材前的那一刻宣布落幕。

教堂外的白鸽再次振翅,带着信主耶稣的信仰,自由的奔向天际。

三天后,南柯?马克受邀来到酒吧做客,酒吧设施摆放简易,没有音乐、没有灯光,只有几瓶醉人的酒和他们彼此间的故事。

他说。

他听。

最后陷入沉默,在晕黄的烛光下呈现出一张张沧桑的脸。

角落里,三秋和诺拉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三秋趴在她的耳边,流着泪对她说“留下吧!”

诺拉回答她“可是我不属于这里,你们……都不曾属于这里”

三秋趴在她的肩膀上,没在继续说下去,无助的像个孩子。

她知道,离别终会到来。

那个所谓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只不过是那些害怕孤独的人彼此由心而生的深沉共鸣。

他们深知肚明,一旦离别,就很难再次相遇。

终于,那一天还是到来了。

那一日的阳光很灿,把雪地晃得像一面镜子,【save】大家庭的所有人都站在酒吧街角为他们送行。

南柯?马克胸前缠着白布,火红的赤发里落着光斑,那个曾经手举搜查证,面目改色推开面馆木门的高冷男人,已经不复存在,如今,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一个有担当、有情怀、一个真正的来自天国的神。

亚当抱着双臂闭着眼睛站在他的身后,像是睡着一样。

诺拉站在他的身旁,低着头,不敢将眼睛移向街角那群为他们送行的人,她怕自己真的会为了他们丢掉自己的信仰,以至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小萨巴站在一旁,紧紧拽着南柯?马克的衣角,咬紧嘴唇,不让泪流下来,她永远都是这样倔强,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忧伤。

而懂她的人,心痛的永远会像被撕裂一样,而那个人,就是她身旁的瑞尔尼。

他们在南柯?马克道了最后一声“珍重”后,转身离开,影子被拉的很短,像是在对送行他们诉说“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再次相见”

渊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他停在路中央,大声呼喊“萨巴……瑞尔尼……”他突然跪在地上,无力的告诉他们“保重……”

小萨巴和瑞尔尼同时顿下脚步,他们没有转头,只是不停的往喉咙里咽着唾液,小萨巴突然拉住南柯?马克的手,委屈的望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祈求着什么。

南柯?马克蹲在地上,微笑着用手掌抚摸着萨巴的头“我懂!乖,不哭!去吧,让你的脚步跟着你的心一起去吧!”

“马克……”小萨巴终于忍不住的哭出来,把嘴唇咬的通红。

“别担心”南柯?马克安慰她“我会没事的……”

“马克……”小萨巴仍然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舍得放开。

“去吧!”南柯?马克一点点褪开她的手,并坚定的告诉她“去见你想要见的人吧”

小萨巴望着南柯?马克的眼睛一点点的向后退步,瑞尔尼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时刻做她的守护者,她又突然跑回来,跑到南柯?马克的面前,将嘴唇紧紧的贴在南柯?马克的脸上,闭着眼睛,半天也没有松开,南柯?马克一把抱住她,趴在她的耳边,告诉她“一会要奔跑起来,一定要用微笑面对你爱的人……还有,要想我……”

“恩……”小萨巴噘着嘴坚定的点头。

她终于放开南柯?马克的怀抱,奔跑起来,和瑞尔尼一起奔跑在一米阳光里,他们奔向渊,奔向这个从没被遗忘的信仰。

渊突然站直身体,奋不顾身的奔出去,他迎着记忆里的风和与日丽、踏着曾遗留在樱花树下的誓言与追忆……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将所有的苦痛与泪水全部化成最能安抚人心的温暖与缠绵在空气里的爱意。

三秋和达米也在瞬间奔跑过来,他们紧紧的拥抱成一团,仿佛筑成了一道永远无法将其摧毁的友谊围墙。

南柯?马克安稳的站直身体,理了理披在肩膀上的制服,无比欣慰的望着他们拥抱在一起的身影,最后笑着沉下头。

“马克……”诺拉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这样做,难道……就真的不怕秘子会杀掉你吗?”

“怕又有什么用”南柯?马克回答她“是我背弃任务在先,理当受到惩罚,死亡,本就是对我的一种救赎,在死亡之前,还能看到他们的重逢,这应该上帝对我最好的怜悯了”

“马克……你总是这样……”诺拉心痛的摇头“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别人”

“你错了……”南柯?马克将手掌抚向诺拉的头,认真的告诉她“他们不是别人,他们都是我爱的人……怎么?”南柯?马克挑了一下眉毛,问“不跟他们一起吗?”

诺拉受宠若惊,低着涨红的脸,突然鼓足勇气回答他“我会陪着你,陪你出生入死”

“干嘛这么肉麻?”南柯?马克敲了一下她的头,然后一把搂过诺拉的肩膀“走了,路还很长,别跟丢哦!”

他们相携转身,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深邃而又悠长,亚当跟在他们的身后,像个没有任何怨言的忠贞之士。

一切看上去都已经慢慢恢复平静,白发少年柯码所立下的誓言似乎得到了微乎其微的认证,【恩赐】留在青石板路上的豁口里扔残留着他的血迹,街巷已经开始进行强拆与重建,一些商家从中透到新的商机,于是就策划出了一套大刀阔斧的改革方案与一场全新的盛宴。

告别后的日子就像懒猫趴在门前晒太阳,日子过得太过松散。

但是当花神在告别前所留下的一番话,让查佐感到汗颜,一股无名的恐惧迅速涌上他的心头,他知道,危险其实并未走远,而一场新的灾难又即将降临。

花神对查佐说,他永远也不会忘掉在进入死魂度所看到的那触目惊心的场面,整个死魂度都被铺上了一层惨淡的白镜,每当他回忆起那个画面,冷汗都会止不住的顺着脸颊留下来,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个世界,他觉得他自己是处在一片幻境,因为他想不到谁会有这样的力量,能够将一整个维面世界都铺满白镜,把那里变成一片干净到透彻的坟墓。

查佐看着花神那充满恐惧的眼睛,他清楚的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挑战,将是前所未有的。

【鬼途——十二行】

当屠与夭楠踏入鬼途十二门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走向了尸骨无存的地狱,来到这里,就等同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四支长刀不约而同的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细密的冰晶迅速浮上屠的脖颈,夭楠也在一阵沸腾的气泡声下变成了一具不死的身躯。

深邃的黑暗里,突然传来诡异的声音“你们还有三十秒用来感受活着的时间,时间一过,就带你们去见那早已饿晕的阎王”

“不!”屠拒绝了他“我相信,你会有大把的时间想要和我谈一谈,我说的对吗?花神……我会送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而我,只需要一样东西,一样整个维界只有我才能打开的东西”

他问“什么东西?”

屠抬起头,讪讪的蛊笑“冰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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