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如烟(二)
可这接下来的事情却并没有朝着杨帆的计划发展,这如烟的尸体竟然像是绑了石块一般沉到了井底。
除了抽干井水外,杨帆用尽了一切办法,可这如烟的尸体却像是长在了井底一般,丝毫都没有上浮的倾向。这让杨帆感到很是恼火,这尸体不捞出来难免要横生枝节,可这念头也只是在杨帆心中一闪而过,绞尽脑汁的杨帆早已不耐烦。心想这人沉在井底早已死透,就算捞上来也不会说话,自己操那心做什么,还是放着让老头子自己想办法去吧。
此时的杨世通却并不知情,手中提着如烟平时最爱吃的卤味,脚步轻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不时的还会哼上几句不知名的小曲,心情显得很是不错。
最近这段日子杨世通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娶了自己眼热已久的如烟不说,再过不久这如烟说不准就要给他添上一个大胖小子,这让三代单传的杨世通很是高兴。
刚走进大门的杨世通心中就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看见井边围了很多下人,有的还拿着带钩的长竹竿在井中拉扯着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杨世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井边询问家中的下人。
“老爷,是...是二夫人。”下人支支吾吾的答道。
下人的回答让杨世通如遭雷击,推开围在井边的下人,自己想井中望去,井水清澈,杨世通很轻易就认出井下的的确是如烟。杨世通接受不了这丧妻又丧子的打击,当场就嚎啕大哭。下人见一向威严的老爷竟然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分凄凉的感觉,可是却没人敢上前去劝说几句。后来还是跟了杨世通几十年的老管家上前劝说杨世通先把如烟的尸体捞上来。
此时的杨世通双眼通红,如一只欲择人而噬的饿兽,听了老管家的话也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把人捞上来。拿过下人手中的长竹竿打捞了起来,可不知为何那长杆却总是碰不到如烟的尸体。
杨世通见长杆没有用,马上就命人抽干井水,他要亲自下去把如烟接上了。可就在杨世通下到井底准备抱起如烟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却发生了。杨世通眼前竟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在挡着他,不让他靠近如烟的尸体,就算换了其他人下来也是一样。
在那个时代能够富甲一方的又有几个是心善之人,心中本就怀疑的杨世通见如烟的尸体打捞不上来,哪里还不知道这事内有蹊跷。当下就叫来了平时伺候在如烟身边的下人,拿起木棍什么都不问,上去一顿毒打后才开口询问。
那下人开始时还嘴硬,加上大妇时不时的还劝说几句,一口咬死如烟是自己失足掉进井中。可没想杨世通竟丝毫不顾在一旁的大妇,见下人嘴硬又是一顿毒打。下人见大妇保不住自己,自己若是再不说,杨世通肯定会活活打死自己,就竹筒倒豆子般的把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杨世通。
奇怪的是杨世通听后却显得很是平静,甚至还笑出声来。其他人不知,可大妇和杨世通相处了几十年却是知道这个状态下的杨世通可是会杀人的,见杨世通向自己走来,当时就吓的瘫坐在了地上。
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
那天杨世通打断了大妇的一条腿赶出了家门,而下人就没那么幸运,杨世通亲自动手活活打死了三个,可杨帆却只是被关进了柴房。刚开始的时候杨帆还很是得意,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现在老头只剩自己一个儿子肯定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很快杨帆就不这么想了。待在柴房吃不好睡不香,没几天杨帆就待不住了,想要出去。可门口守着的下人却是脸色冷漠的拦住了他,这杨帆本就是个纨绔子弟,见平时低声下气的下人竟然敢阻拦他,哪里能忍得住,抬腿就要往外闯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时这班平日里对他百般讨好的奴才竟然动作粗暴的把他扔回了柴房。
杨帆本想晚上再逃出去,可没想到柴房门口竟然连晚上都有人把守。杨帆这才明白,这哪里是一般的禁足,这分明是在家里坐牢啊。
杨帆猜的不错,杨世通就是这个意思。虽然杨世通需要这个儿子给他继承香火,可杨帆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再加上平日里总是在外面惹是生非,杨世通心中仅有的一丝父子之情也被耗尽了。杨世通想的很简单,我就把你关在柴房里面,给你吃,给你喝,甚至还可以给你女人,但只要他活着一天这杨帆就别想出了这柴房的门口。
今天是如烟的头七,虽然如烟的尸体还呆在井里,但对杨家却没有什么影响,顶多以后不用这口井就是了。甚至杨世通还想让如烟的尸体一直待在井中就好,自己想念时还可以去看看。拜祭完如烟,杨世通早早便回房睡觉了,这几天从天上掉到地上的杨世通过得很幸苦。
熟睡间,杨世通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如烟坐在井口向他招手,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在梦中杨世通早已忘记如烟已死,见她在招呼自己,杨世通赶忙就向前走去,可是如烟却好像离他很远,他怎么走都好像走不到井边。心里着急的杨世通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走到了井边,他总算听见如烟在说什么。
走?如烟为什么叫自己走,不是她自己叫自己过来的吗?心里这么想着,杨世通抬头向如烟看去,如烟却突然化作了一具骷髅,嘴里发出一声快走的喊叫后便直直的向井中坠去。
杨世通被吓醒了,在井边被吓醒了,在房间里睡的好好的杨世通不知何时来到了井边。醒后的杨世通一直在想着昨天做的梦,直到吃早饭时还心不在焉的。下人来向他汇报杨帆出事的时候,他都没有什么反应,直到下人说第二遍的时候杨世通才回过神来。
“出事?这个畜生能出什么事,莫不是在搞什么幺蛾子吧。”走向柴房的时候杨世通心里还在这么想着。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空洞,嘴角流涎,裤裆上还有一点黄色的痕迹,杨世通差点没认出这就是他的儿子杨帆。
“我不过几天没见他而已,他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心中有疑的杨世通叫过看守的下人询问。
可下人却告诉他,这几天杨帆除了开始的时候闹腾过一阵子之外一直好好的,今天早上送饭进来的人闻到一股异味,仔细一看才发现杨帆成了这个样子,便马上向他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