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卡萨布兰卡大饭店豪华套房里,头痛欲裂的鸟头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身旁躺着的紫嫣,捧着她的俏脸小声说:“你还挺能喝的啊,把我都喝趴下了……”他转身拿起枕头边的手机一看,****!20多个未接来电,全是老板郑总打来的。他不敢怠慢,解开屏锁回拔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电话那头的郑总就劈头盖脸问道:“喂,鸟头,昨晚那个女人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呃……是的,”鸟头支支吾吾的说:“郑总……我……”。
“你是不是把人家给睡了?”
“呃……”
“你跟我说实话!”
“呃……睡是睡了,好象没干别的啊……”鸟头拉开被子看了一眼,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嗯,裤子还穿着呢,真没干别的。”
“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你知道吗?”郑总的口气不像是吓唬人。
鸟头“咯噔”一下子心跳加速了,难道这紫嫣也是老板的女人?“啊?!郑总,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们真没干别的啊!……”
“哼!我的女人,老子可消受不起!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你知道吗?她是沙陀爷的女儿你知道吗?!你呀,你就自求多福吧!”
“喂喂喂,郑总,哥……这次你一定要拉兄弟一把啊!喂喂喂,郑总,你别挂电话呀……”听着电话一直鸣响着茫音的鸟头急了,这一次,他是真急了。这一次,是真摊上大事了。
“什么事啊?吵死了……”紫嫣翻了一个身,蒙上被子又继续睡了。
鸟头颤抖着的牙齿都要嗑碎了,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抓起衣服,拎着鞋子,小偷一般的溜出了房间。
自从家里招了贼以后,十三浪就有些疑神疑鬼的,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从家往自己小店走的这一路上,满头裹着纱布的他已经转身回去观察过好几次了,可是什么可疑迹象也没有。几次三番下来,他也觉得自己太过敏感,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蓦然回首了。
其实十三浪的感觉并没有错,在不远处的街拐角,还真有两个小偷在跟踪着他,这两个小偷自然就是贼心不死的狗熊和阿放。天一亮,这两个家伙就在十三浪进城的必经之路上等候着,等了一大早上,终于等来了十三浪,就这么着,他们不远不近的跟到了这条街上。
“这小子警惕性很高嘛!”靠在墙边的狗熊对阿放说:“你就别跟了,免得他把你认出来,去冷饮店等我,我来跟。”说完,他从街角走了出去,若无其事地尾随十三浪而去。
阿放顺从的转身离去,走了百余步,拐进了右手边的另一条街。走着走着,身后突然窜出两个踩着滑板的少年。那两个少年滑至阿放面前二十米的地方停下,将滑板往墙上一靠,掏出喷漆就“哧哧”往墙上信手涂鸦起来,完全忽视了大艺术家阿放的存在。
对这种没有社会公德的行为,阿放自然不会大喝一声,痛斥他们损害市容污染环境,然后语重心长地讲解“五讲四美三热爱”,教育两位少年要明荣知耻做有素质的公民。他饶有兴致的走上前去,抱着手欣赏起这两位艺术新秀的即兴创作来。
“你们这是画的什么呀?神五神六的……”阿放很不满意这两位新秀的发挥,整个作品既没有鲜明的主体思想,也没表达出作者内心的那种抗争与挣扎,完全就是学龄前教育的创作水平,简直是拙劣中的拙劣,失败中的失败。做为一名有着深厚艺术积淀的前辈,阿放觉得很有必要为这两位楞头青上一堂生动的理论实践课,让他们知道艺术不是什么人想玩就能玩的。他一把抢了其中一少年的喷漆,毫不见外的按着喷漆“哧哧”喷了起来:“我来给你们看看老子是怎么喷的啊!”
阿放这一出手,端的是一个银钩玉唾笔走龙蛇,大有柳颜附身之势。喷着喷着,也就顺手了,一顺手,自然而然地喷出了他的得意之作——“枪支迷药,1398705XXXX、黑车****,1398705XXXX”。
街上,一辆白色奇瑞轿车“唰”的从阿放身边经过,突然一脚急刹,又“嗡嗡”的打着倒车退了回来。
驾驶那辆车的正是岳妍,刚好从此地路过,恍眼见路边有人涂鸦,便猛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倒了回去。待车停稳,仔细看清墙上涂鸦的内容,她不动声色下了车,款款走到阿放身后,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在天马行空进行艺术创作的阿放十分反感这种干扰别人兴致的行为,他恼怒的转过身来,立刻喜形于色:“呦,美女啊!有事吗?咦!美女挺眼熟的嘛,以前在哪儿见过?”
阿放没有认出岳妍,而岳妍却认出了这个碰瓷的土贼。再次见到这副嘴脸,怒火中烧的岳妍更是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抓住了阿放的领子,右脚一勾,顺势将他弄了个倒栽葱,再腾出左手提拎起阿放的一只脚,紧握右拳狠狠给了他肚子上一记重勾拳。
猝不及防的阿放当即“扑哧”一口喷出苦胆水来,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到一起了,痛得他呲牙咧嘴。那两个滑板少年哪见过这种场面,以为他们喷的是岳妍家的墙呢,吓得连忙夹起滑板夺路而逃,转眼就跑没影了。
岳妍的第二记重拳又揍了下去:“说!是谁指使你喷这些小广告的?又是谁给你这个电话号码的?!”
阿放哪经得住这种打击,满脸鼻涕口水的他带着哭腔哀求:“姐姐,别打了……我全说……是一个鼻青脸肿的死胖子,戴着个眼镜,开着个奥迪车……是他……是他给了我三千块钱,是他让我这么做的。姐姐,快放我下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对于这个结果,岳妍并不感到意外,查出了始作俑者,心中的疑团也就此解开。她忿忿地将阿放扔在了地上,直恨得咬牙切齿。虽说这个土贼不是幕后主谋,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帮凶,一想起这家伙不久前还向自己碰过瓷,岳妍觉得这事应该连本带利一回收了,她不顾淑女斯文,照着地上的阿放就是一阵猛踢。末了,又使出自己的独门绝技——“淑女踩”,抬起脚用高跟鞋底朝着阿放的后背踩了下去。
这一脚踩下去,早就被踢得痛不欲生的阿放连嚎都嚎不出来了,竟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岳妍没有理会没了声音的阿放,转身回到了车里。汽车起步后,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多年的辛酸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坚强的心理防线终于在此刻崩溃了。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擦干泪眼拨通了未婚夫的电话:“砖头,真是那混蛋指使的,我在路上抓到那喷小广告的人了,他全都交待了……”
“阿妍,你哭过?”砖头听见岳妍的嗓音有些沙哑,便知她刚刚哭过,他连忙安慰道:“阿妍别哭,我知道怎么做了……”
“喂,砖头,你千万冷静。等大头回来,喂,喂……”岳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暗自祈祷砖头别作傻事,这傻瓜可千万不能再惹什么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