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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神弓传说

昏暗的小屋里寒光闪动,刀子划开皮肤的那一刻,感觉不到疼痛,“嘿嘿……”男人阴测测的咧嘴一笑,然后咬牙咒骂:“混蛋,去死吧,去死,去死吧!”语气狠厉却声音压抑。

满是疤痕的手臂上数道伤口的血一齐留下来,男人的眼睛里放射出歇斯底里的光芒,“杀了你,杀了你!”桌子台灯上暗黄的光影反射在他如同恶鬼一样骇人的脸上。

疼痛开始侵蚀神经,他呲牙咧嘴,但这疼痛还不够,他仍然感觉到痛恨在灼烧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忍受。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根烟卷,点燃,然后狠狠地按压在流血的伤口上。他发出粗重的抽气声,身体象一只冰天雪地里快要冻死的小犬,弯曲,蜷缩,抽搐……喘息,冷笑,咒骂……当胸中的痛终于被身体的痛平复,他躺倒在床上,一切归于平静……

一盏盏霓虹灯在他眼前亮起,在人流穿梭的步行街,他和他不期而遇。四目相对,百感交集。

“小鶴!”

“我现在的名字叫柳贺。”

“我,我叫田野。”

组织有严格规定,他们不能相认,所以只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刻,做了短暂的停顿,用来问候。“你还好吗?”

“我,挺好,你呢?”

“我也挺好。”

“保,保重。”

“嗯,你也是。”

不想放过这难得的相逢机会,在走出几步后,突然控制不住的转过身,颤声呼喊:小鶴——

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他用压抑的激动的声音说道:“小规,你教给我的每句箴言,我都记着呢……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所以,阿田,好去……莫……回头!”

“小……鶴……”擦去眼泪时,那个身影已经淹没在人群中,只有不停闪烁的霓虹灯,和小鶴离开的路……

++++

银沙族的藏书室是一间昏暗的大房子,由于疏于维修保养,许多地方掉漆脱皮。尽管藏书过万,书目清晰,还有不少非常珍贵稀有的古老书籍,但却没人看,至始至终都只有子规一个读者。

图书管理员阿姨不常在,她对这个年轻人已经失去戒心,视他如空气,而他从早上到晚一直都静静的坐在那里,中午也不吃饭,孜孜不倦的沉迷在书海里……

《银沙神说》总共有十册,前三册比较破旧,往后相对越来越新。每册的封面都是一样的,棕色皮面,烫金大字,带有黑色曼陀罗花图案,这是银沙族的徽标。无论他怎么回忆,在那个梦中并没有第几册的标注,所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册一册的找,每一册都有上千页,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

他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看完了前两册神说,神说上都是万年的神话与传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秘典。在看完了两册后,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他并不泄气,他知道他的预知不会有错,继续往下看第三册。

在第三册第四百九十一页,他看到了一副图案,是一张美丽的弓。神说记载,这张弓浑身冰透红艳,美丽无比,折射着七彩的光芒,名曰赤血冰弓,是银沙族的神器。

关于这张弓有一个神奇的传说。

东方神帝俊有十个儿子,名曰金乌,他们本来是轮流上天值班,可后来……帝俊就命后羿去修理不听话的儿子,于是后羿用帝俊给他的红色神弓和白色神箭以及自己神奇的力量,射落了九个太阳,拯救了世间万物……后羿把西王母送给他的飞天灵药交给妻子嫦娥保存……嫦娥自己吞吃灵药,飞到月亮上,成为月宫仙子……

后羿失去挚爱的妻子,非常难过和悲愤……他的徒弟逢蒙恩将仇报,丧心病狂的用桃木棒棒杀了后羿,夺走神弓。后羿冤死怨恨的灵魂却化作一道怨气留在了神弓之中。在逢蒙射箭时,放出去的箭反而掉转回来,射死自己。又有人拿神弓射箭,得到了同样的下场,就这样给人类造福的弓箭变成了不幸的妖物。

后羿射日和嫦娥奔月的神话广为流传,但接下来跟银沙族有关的故事,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因为害人的魔力,后羿之弓被列为妖物,于是在大巫师绿谷子的主持下将其焚毁,“绿谷子?”子规一愣,因为他曾在自家的族谱中看到过绿谷子这个名字,是他们绿野一族的鼻祖,可绿野一族的史书上对这位鼻祖的记载只有一句话:绿谷子是上古时代的巫师。

他还记得小时候曾在家里仓库那些“破烂”中看到过一块长圆形,坚硬厚实的乌龟腹甲,上面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符号。三年前,他偶然经过一旧物市场,发现一家地摊摆着这块龟版,摊主是一个老眼昏花的婆婆,那是他的奶奶。奶奶并没有认出他来,他也没有和她相认,只是给她高出几倍的价钱买下了这个“破烂”。他反复研究,查阅许多资料,也无法弄清那上面究竟是什么文字,于是他就把龟版拿给当时还很信任的河海部长。

“我的祖先,绿谷子是个神巫,这很可能是他传下来的,上面的符号我看不懂。部长,您能不能找到研究文字或密文的人看看。”……

“田野呀。真的不好意思,你的那块龟版,我给丢了,你放心,我会全力帮你找回来。”

之后部长那边就没了信,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部长死了后,那龟版就更无从查找。

子规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便继续往下看:焚烧仪式中途,突然不知从何方飞来一只巨大的鸟,从火堆中叼走了红色宝弓,那只鸟在天际中飞翔,不知何时,弓掉进森林里。

它被一个叫莫沉的年轻工匠拣到,匠人无力打开神弓,也并未发现他的魔力,但他非常喜欢这张刻着箭神后羿名字的红色宝弓,便一直珍藏着。

后来匠人生活的这块土地受到巨大怪兽的袭击,不但凶猛无比,还口能吐火,百姓深受其害。为了消灭这只怪兽,人们想尽办法,却都失败而归,而且还有不少伤亡。

于是莫沉便把收藏的后羿弓和他制作的箭拿出来,交给当时的第一勇士,希望可以射杀喷火怪兽,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莫沉知道问题不在勇士和神弓上,而在于他自己造的箭杀伤力不够。他便不断的改进箭的结构和材质,但是无论怎样都无法获得成功。

绝望的年轻人再也经受不住打击,他抓起无用的箭刺入自己的胸膛,箭头在一瞬间似乎有了生命,它吸着青年的鲜血,当人们赶来时,看到的是化作干尸的青年和血红的箭。

第一勇士拿起这支用鲜血喂饱的箭,拉开后羿神弓,终于射杀了怪兽。尽管最后没有找到它的尸体,但是村庄从此再也没有受到喷火怪兽的袭击,也没有听说其他地方出现过,大家都确认,为害人间的怪兽已经被射死了。

莫沉已死,第一勇士自认为他功劳最大,独占了神弓,然而他又被他的兄弟杀死,于是许多人为得到神弓再次互相残杀。那些箭无情的射向亲人,同伴,同类,整个弓就象吸饱了人类的鲜血,变得血红血红。

人类正是用自己的血喂饱了怨灵,唤醒了怨灵,神弓不复存在,赤发红眸的恶魔出现。他比喷火怪兽不知恐怖多少倍。他铁臂一挥,如同天上落下的铁锤,砸碎脑袋,贯穿胸膛,什么人类,什么妖魔鬼怪,他毁灭整个世界,整个宇宙万物。

幸好在这时一位英雄横空出世,他就是银沙族伟大的先祖绿洲王,他用自己强大的法力征服了怨灵。

绿洲王的一个朋友是水晶工匠,曾经送给过他一只赤色水晶雕刻的弓,于是他便把臣服的后羿怨灵封印在这只精美的工艺品里。

绿洲王看到人们的贪欲和不信任所导致的灾难比怪兽更甚。为了防止它落在坏人之手,成为祸害,他不但对它封印,还下了咒语:只有拥有无限战胜邪恶力量的正灵力,以正灵力驾驭它的人才能解开封印,成为它的主人。然而英雄的先祖之后再也没有这种人出现,它便只能作为工艺品被尘封在银沙族的宗祠内。

“银沙宗祠,”子规念道,“我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去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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