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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大婚

“夫人,你醒了。”

每每被含笑的淳煌称呼为“夫人”,午霖都觉怪异。

“我又睡过去了?”

午霖眼睛瞟了眼阶下的侍女,仍是呈两列立着。

淳煌靠近午霖的耳边:“你将我给你的药丸吐了出来,差点乘鹤去了知道么。”接着淳煌离午霖远了些,笑意更深,继续道,“你吐成那样,人人都以为你害喜了。”

午霖直觉淳煌是故意把后半句说得那么大声的,虽然让午霖尴尬了半刻,但午霖很快进入角色,以半娇羞的神态看着别处道:“哪有那么快。”

侍女中有窃笑,说明效果达到了,午霖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我们去花园走走罢。”

淳煌看着午霖不说话,午霖知道他是被自己非一般的反应力和表现力所震慑住了,又拍了拍淳煌的肩膀,淳煌才有所动作。

魔族的花园不像仙界,其中的花木多为冷色,有股少见的冷艳风采,这一点午霖很是欣赏,不用担心颜色过多会眼晕。

身后两丈外依旧有人跟随,午霖深呼吸了一次,握紧了拳头,开口:“我问你件很要紧的事,厨房做的那些菜肴是用什么做的?”

淳煌看午霖说话之前做了这么些准备工作,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嗤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食物是开不得玩笑的事。”

淳煌还是笑着,将午霖耳边的碎发拢至耳后,说:“我不怎么吃那些,我怎会知道。”

午霖极其严肃:“今天我在厨房听到一个侍女说,你们的君上会带回人耳当食材,是真的?”

淳煌正色:“我们魔族生性如此,你以前没有听说吗?”

午霖喉头又涌起酸意:“为何不在我吃之前告诉我?”

“你不是很喜欢吃那些吗?还说挑食是对食物的不尊重。”

午霖忍着喉头的酸意说不出话。

淳煌瞧着午霖,笑了出来,一手勾过午霖的肩,在她耳边说:“好了,方才我说的是假的,你可别把药丸再吐出来了。那可不是易得的东西。”

“自然不会再吐了,续命就靠它了。不过你能保证那些食物里没有奇怪的东西?”

“下次上菜让人把原料放一边先让你审视一遍如何?”

“恩,是个好办法。”午霖瞟了眼尾随的侍从,挽住淳煌的手臂让他低下身子来,小声道,“你何时可以查到钟衡魂魄的去处?”

淳煌揉了揉午霖的发,像一个即将成婚的男子听完女子的悄悄话般,愉快答道:“快了。明日你我便要成婚了,不要心急。”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羡煞了旁边一众侍女。

淳烅派来监视淳煌的两个眼线在心中不断哀叹,日日寸步不离地看着他人如何恩爱有加,这让打了几百年光棍的他们每日都受着不同程度的内伤却无人知晓。

第二日是魔族的吉日,午霖本来以为穿个喜服拜个堂就是全部了,却发现自己把成婚这件事想得太过简单。

从一大清早被一堆侍女唤醒,午霖就预感到这一天不会轻松。幸而淳煌提前给午霖准备了续命药丸,午霖趁人不注意吞下后才有了精神。

在殿中进行了一番繁琐仪式后,午霖才开始穿礼服,已不想研究魔族的礼服构造,只是按侍女说的做,让抬手就抬手,让收腹就收腹,如此折腾了一个半时辰,午霖才被簇拥至铜镜前。

之前午霖没有注意,整套礼服竟是黑白色的,白色暗纹绸缎为主,而边线为黑色,长裙曳地,华贵大方,就是领子有点低。

“夫人可能不知道,不同于人间以红为喜,我们魔族的婚礼礼服均是黑白两色的,望夫人理解。”

“这样挺好。”确实挺好,午霖原想着如果自己穿了一身红,眼花的话还需人搀扶着走路。

婚礼的妆容也是半点马虎不得。负责礼服的侍女已退下了,接下来负责妆容的侍女鱼贯而入。虽然人多,可殿中几乎没有声音,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午霖瞧着这个年纪稍大的侍女冷着脸在自己脸上一点点勾勒,有好几次想阻止她,譬如她把午霖的眉画得越来越长的时候,又譬如她将红得滴血的胭脂抹了午霖一嘴的时候,可碍于一个凡人身处诸多魔族间的艰难处境,午霖只好忍住。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

“夫人,好看吗?”

半个时辰内都冷着脸的化妆侍女突然绽出少女般的笑容,这笑容蕴含了三分自豪和欣慰。

午霖瞧了眼侍女再瞧着镜中人,咽了口唾沫:“好看,你的手艺真好。”

“谢夫人夸奖。”

“吉时已到!”

从轿中被人搀扶着进入长春殿的时候,午霖因婚礼的排场受到了惊吓。

两边黑压压的妖魔不计其数,殿中宝座上是个着绣有紫金龙纹华服的男子,肤色雪白,应是魔族现今的君上淳烅,眯眼俯视阶下的所有人。

长春殿金阶下,芸芸魔众间,有个午霖唯一熟悉的身影,他也是一身白中带墨色的锻袍,含笑等着她。

今日淳煌的发全部束于爵弁之中,显得英气逼人。

两边的妖魔中隐隐发出唏嘘声,众魔早已对这个人族新妇有所耳闻,只是个凡人罢了,竟惹得少君娶为正室,可见其在淳煌少君心中的份量,如今百闻不如一见,不由议论出声。

淳煌向两侧扫了一眼,殿中立刻恢复了安静。

入殿以后午霖只身走着,扫了眼魔群,其实他们长得算是正常,没有特别可怖的长相。只是一直有道居高临下的寒冷目光,让午霖很不舒服。

站在淳烅身侧的礼官踱至殿中央,展开了一卷羊皮卷,恰和礼官一样高,午霖目光如炬地盯着羊皮卷,想将羊皮卷烧得短些,可冗长的贺词让午霖如炬的目光渐渐涣散起来。

“夫人,到这儿就累了可怎么行,我们还要洞房呢。”

淳煌在午霖说话的声音极轻,却让午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午霖不动声色地瞪了眼笑盈盈的淳煌,继续挺直腰杆听礼官嚼蜡。

魔群中忽响起怪声,隐约如同远方雷声。

礼官停住看淳烅的眼色,而淳烅示意礼官接着读,同时一个挥手,淡淡道:“发配玉屏山。”

随即殿门处的两个壮汉将一个银须老汉从魔群中抬出来,直接抬到殿外,他正是怪声的源头。

午霖悄悄瞥了眼那个银须老汉,心中感慨,瞌睡便瞌睡罢,竟还打鼾,想想也是可怜,好好地被邀来参加婚礼,结果一醒来发现自己因为打鼾被发配边疆了,心中该有多少郁结。

羊皮卷终于重新被卷起来,礼官退至一侧,朗声道:“宾客致礼!”

午霖被淳煌牵着回转过身,一众魔群都齐刷刷乌压压地鞠躬致礼。

魔族的规矩很是与众不同,是让宾客先致礼。

淳煌轻声道:“这是他们对魔族皇族的敬意,不需回礼,你站着便好。”

“我知道。”

午霖提前看了些魔族礼节,所以知道这一点,但真正身临其境午霖才感受到,这场婚礼的正式,让午霖莫名地心虚。

到了最后一礼,礼官朗声道:“拜谢君上!”

淳煌踌躇片刻后开始行叩拜礼,身体还未触地便被午霖扶起。

宝座上的淳烅,本要扬起的笑意瞬间匿迹在凉薄唇角。

礼官声音上扬:“新妇为何不行礼?”

午霖淡淡笑着,恭谨地对淳烅道:“小女子有个疑惑。”

淳烅面上无喜无怒:“说。”

淳煌眸中尽是诧异,不知午霖想作什么,手紧握了一下午霖的手,午霖只是回握了淳煌的手叫他放心。

“小女子来自人界,怕不懂贵界规矩在婚礼上出丑,于是特地学了几日贵界礼法,方才礼官大人似乎说错了,此刻应向君上奉茶,而不是跪拜君上,不是吗?”

礼官不屑道:“最后一项礼数不久前改了。请新郎新妇继续行礼!”

“且不说贵界历来有亲兄弟间不行跪拜之礼的规矩,贵界礼法是由君上母亲所定,难道是你说改就可改的吗?”

魔群中隐约有附和之声。

礼官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眼睛只是盯着淳烅,像在乞求什么。

淳烅叹了口气,惋惜道:“你是年岁越大越糊涂了,我向来不拘礼法也不懂礼法,但我亲弟的婚礼上你竟也这样糊涂。念在你是我父君的老臣,你去守陵山吧。”

礼官被押走的时候,除了“谢君上”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淳烅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

午霖直视着淳烅,尽量掩饰眼中的情绪,提醒自己此番是为了钟衡来的魔界,纵然知道菡萏姑姑很有可能就是被眼前这个人的安息咒所害,却不能轻举妄动。

淳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阴寒气息,仿佛来自地狱。

虽然昨日厨房侍女都说淳烅重视手足之情,但午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一个重视手足之情的兄长难道会派人无时无刻地监视自己的弟弟?

“哈哈哈……”

鸦雀无声的大殿中响起突兀的笑,正是淳烅,仿佛之前根本不曾发生礼官之事。

午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有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前一刻面覆冷霜,下一刻竟就灿若春花了。

“近看之下弟妹果真芳华绝代,难怪淳煌这么急着与你成婚。今日礼数不周让弟妹见笑了。”淳烅向殿门处递了一个眼神。

随即有侍女端茶上殿,淳烅嘴角挂着笑意:“我这个弟弟活得坎坷,望弟妹日后多加照顾他。来,喝了这杯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午霖打心底觉得,同这个人成为一家人委实是件可怕的事,不过既然一切只是个交易,忍过这段日子便好。

午霖接过茶,淳煌有意阻止,午霖递了个眼神,当即喝下了茶。

午霖算是当场顶撞了淳烅,但还不至于因此被毒死在这么多魔族人面前。

老魔君离世不过数百年,淳烅君上的宝座还未坐热,这样的状况下,如果有人仅因提出现行礼法有违老魔君在世时的礼法而被处死,不利于淳烅君位的稳固,淳烅自然不会那么做。

淳煌给淳烅奉过茶后,两人谈笑了一阵,在众魔看来,是格外地手足情深。

“礼成!请诸位入酒席!”

侍女鱼贯而入,领着众魔各自进入偏殿中,偏殿中早已备好了美食美酒。

据午霖了解到的魔族婚宴惯例,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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