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马、安三人感慨之余赶快再次扶起那小乞丐,并且让他在床上做好,安逸假装不快的说道:“你要是磕头给自己脑子磕坏了到时候我还得花一番工夫帮你治,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
此时的小乞丐已眼泛泪光,在场的三个大人心中也是受其感染,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马掌柜瞥了一眼小乞丐头上的淤青刚想让店内的小学徒拿来跌打药,可小乞丐却自己一个劲的拿他的破衣服在额头上擦了起来,擦了几下他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衣着形象的不妥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三位叔叔,可以让我洗漱一番吗?”
几人一听心想也对,只想着这孩子的过去了却忘了这孩子一直脏兮兮的也不成体统,于是几人便一齐出了门让店里的两名学徒帮忙烧了热水并且备好了衣物。
过了好久,这孩子终于沐浴完毕,三人再次回到屋内正想与这孩子说话,正当那孩子转过身来之时秦、马、安三人竟然有些出神。
以前这孩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蓬头垢面,而且醒了之后除了吃就是睡,根本没法注意到这孩子的长相,没想到在经过沐浴更衣之后这孩子竟然如此可爱,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着,洗澡过后脸颊显得有些红晕,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宛如黑色的珍珠镶嵌在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也略显羞涩,牙齿咬嘴唇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马掌柜看了看秦枫问道:“秦老弟,你从最开始就知道救得是一个女娃娃?”
秦枫慌忙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哪有时间想那许多,我......”
秦枫正要继续解释,安逸却打断了秦枫的话“老马,别说秦老弟了,我在第一日给这孩子治病时我也以为是个小子,后来施针上药之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女娃娃。”见马掌柜又要开口询问,安逸继续答道:“我知道你想问为啥不告诉你,告诉你啥用,在大夫眼里男女都是病人,更别提当时还是个脏兮兮的小娃娃。”
那孩子看向众人再一次跪倒在地,这一次她没有嗑响头而是慢慢的拜倒下去缓缓说道:“几位叔叔救命大恩,我无以为报,我只希望几位能好人做到底将我收留,我不要工钱,只要能有口饭吃就好。”
几人再一次将这孩子扶起,马掌柜说道:“你这娃娃天生招人喜欢,我这药铺里缺个心细的学徒,你以后就来我这吧,闲暇之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去秦老弟家逛逛。”
这孩子听后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赶忙对马掌柜道谢,马掌柜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言谢,同时他也问道:“孩子既然你已经认可我们,也该把你的名字告知我们三人了吧。”
没想到这孩子听完这话之后刚才的喜悦之情顿时消散,一下子又变回了那个低沉的“小乞丐”。在场四人此刻都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良久,那女孩儿突然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三位恩公,只是如今的我已经没有名字了。”
几人听这女孩儿诉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才知道这女孩儿的悲惨遭遇。原来女孩儿从小就是孤儿,按照她父母告诉她的年纪应该是八岁了,之前生活虽然清贫但也算幸福,可一切都从她的弟弟出生的那天起就都改变了。家里的生活随着一个孩子的出世越来越苦,直到半年前一天晚上女孩儿睡不着爬起来听到了她父母的对话。
“家里日子越过越紧,这么继续下去不是个办法。”她的母亲说道,“当初要不是花了些积蓄买来这女娃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她父亲听后不快的说道:“都他妈怪当初那个混蛋大夫,说你今后不能生养,这才买的咱闺女,这些年好吃好喝养着就盼能嫁个好人家,咱俩也沾点光。现在好了咱自己都快活不起了。”父亲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看咱闺女是个美人胚子,要是卖到县城的窑子里,估计能换不少钱。”
母亲听后不仅没有任何难过反倒一乐:“咱闺女这小模样,估计卖的钱差不多能够咱一年吃喝的了,反正咱也有自己的骨血了,卖了就卖了吧,只是可惜了将来年纪这么小就要被一群男人给糟践。”
听到这里女孩心里登时一惊,有时父亲去县城送货会与她和母亲说起富贵人家的种种行为,当然这所谓的“窑子”也偶尔了解和猜测到了一些,同时更让她心中难过的是她父母在说卖掉她的时候竟然和卖东西差不多,这让她无比心寒。于是,当晚女孩儿趁着夜色就逃离了这个从她记事起就一直生活的“家”,也就从那天起她抛却了父母给她起的名字。
她这一路逃亡历时半年,中途有人给过她银两和吃食,但最终要么是为了拐走她要么是让她做扒手,也多亏这女孩儿足够机敏,每次都得以逃脱,直到前几天在铁成县城的大街上碰到了王员外的儿子,由于近期的一切在她心中压抑已久,因此在面对王少爷欺辱之时她便还手,使劲打了那王少爷一拳,这才有了之后秦枫救人的一切。
短短三言两语便说尽了女孩儿流浪的经历,可是这其中的苦难却根本不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儿能够承受的,秦枫乃是一铮铮铁汉,但听完之后眼圈也不禁有些湿润了,他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说道:“若是你信我,就跟我走吧,你之前的父母让他们滚一边吧,你若愿意我以后便是你父亲。”
马、安二人听后情绪上也受到感染,纷纷表示也要认这女孩儿做亲人,秦枫三人为此还小小的争论了一番,女孩儿看着眼前的情景顿时一暖,笑着说道:“三位都是我的恩人,若是你们不弃,便也都是我的家人。”
秦枫听后说道:“马大哥、安大哥你们以后便也是这孩子的亲人了,只是我希望这孩子能带回我家去抚养,因为两位大哥平时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对孩子的照顾难免生疏,到我家之后我夫人定会好好照顾她,而且煜儿也和她年纪相仿,日后也可以一起学习玩耍。”
马、安二人何曾不知自己两个光棍不适合带女娃,更何况女孩儿经历了这些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刚才的争论其实只是想让这女孩儿能够开心罢了,当然这也确实是他们的本意。
安逸听后说道:“也罢,你家里人多,小煜儿现在正是爱玩的年纪,他俩彼此也算有个伴,只是你这个当爹的是不是给你女儿起个名字。”女孩儿听了这话之后也带着一种希冀的目光看着秦枫。
秦枫思考了一下对女孩儿说道:“我秦枫一届武人,没什么文化,有句话说的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我也是因此结缘,希望你长大后也能帮助更多的人,从此以后你便叫秦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