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底下，她坐在艳红的月老树下，笑的温婉。
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样一个温婉的妇人年轻时也曾疯狂过。
当时的云城人都知道，莫家大小姐对韩家公子一见钟情，勇于追爱，大胆表白。
经常可以看见在街上莫家小姐跟着韩家公子，谁要多看韩家公子一样，当场就要被骂一顿。
韩家公子也是冷淡，尽管莫家小姐不够温婉但这长相身材确实顶尖的，韩家公子确实一点都不动心，次次拒绝。
又过了段时间，这韩家公子也不知为何，突然就答应了娶莫家小姐，第三天就大婚，大家都笑谈莫家小姐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天晚上，天气很冷，他突然到她的闺中，无视她只穿着里衣，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把她带到院子里。
他看着天边的弯月，声音在这寂静的晚上更显清冷，“我可以娶你。”
她眼眸一亮，惊喜的看着他，顾不得冷，声音迫不及待，“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可以娶你，不过，你要帮我救一个人。”
她一口答应，也不问救谁，对她来说，能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三天后大婚的当天晚上，他带她去了暗室，床上躺着一个温婉的女子，不过，看样子已病重很久了。
她并不蠢，猜出前因后果，笑了出来，莫家有一宝，可治百病，但在她小的时候父亲就给她吃下了。
她没有问什么，他也不言语，拿出一个玉碗，她拿出随身带的匕首，在手中划下一刀，艳红的血顺着胳膊流进碗里。
她抱着裹着纱布的胳膊，看着他温柔的摸着那女子的脸，笑了，“这是我答应你的，我会救她，因为我相信，我可以在救活她之前，让你爱上我。”
充满自信的声音让他有着诧异，他以为她会闹，会离开，或者做出什么事来，却没想过她可以这么冷静。
她无视他的眼神，转身离开。
坐在红色的床上，她藏在被子里，眼泪忍不住落下，新婚之夜，她得丈夫让她去救另一个女人，很嘲讽，不是么？
他给了她足够的尊重，给她都是夫人的待遇，却从未和她圆过房，除了每10天必备的一碗血，他会来找她，她再就没有见过他。
她每天会亲手做他喜欢的菜，点上他喜欢的熏香，做糕点送到书房却从未等到他。
他再一次来找她，那女子只需要一碗血就够了，她躺在血红的床单上睡着，衬的脸色更加苍白，眉头紧皱，时不时的咳嗽，再也看不出来从前的张扬。
他的心微微一动，在她旁边坐着，直到她醒来。
太阳慢慢落下，那女子喂药的时间不能拖，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去叫醒了她。
她睁开眼看见他，缓缓的笑了，笑的纯粹干净。
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来了？那走吧。”
她掩住眼底的情绪，下了床。
她以为她可以打动他，却发现，只是她以为。他连机会都从未打算给过她。罢了，是自己太过痴心妄想了。
他顿了顿，还是带她去了暗室，拿出碗。碧玉的颜色微微带点血丝，她闭了闭眼，这是最后一次了，或者，以后就真的再无关联了。
说已经不爱了，肯定是假的，甚至这么久，她都没有恨过他，不过，早就没了当年不顾一切的勇气罢了。
手起刀落，鲜血流向碗中。
第二日，她一纸休书，决定休夫。他深深的看着她，给了她最后的自尊，在上面签了字。
她看着休书肆意的笑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半年后，她听说他娶了那女子，她在家里抱着酒哭到心疼。
后来，莫家小姐变得温婉贤淑，却很少再笑。
【因为不爱，所以怎样都无所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