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别院。
露天草地上张昊手持长剑舞动翩跹,身影灵动如飞蛾,不时低喝一声,刺出一剑,只见剑气盈然,传出空气爆裂之声。
陆云生坐在石凳上凝神观望,眼露欣悦之色,又时而摇头连连叹息,等张昊收剑而住缓缓点头,“这套问天剑法看来你已经修炼熟稔,想必这些时日也下了不少功夫。”张昊急忙躬身说道:“弟子自知资质愚钝,只有勤加修习才能得有所成。这些也算不得什么的。”张昊低着头,得到师父肯定脸上已是欢喜之极。
“问天剑法总共一十八式,虽只是基础剑法,但其中也是蕴藏了天灵山剑术之神髓。施展之时稳中有动,动时一剑快若一剑,势如海潮翻涌,剑气巧妙灵动,力如空手摘花。静时若泰山雄立,稳而不乱,其中变化千百之数,需用心参悟才是!”陆云生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草地上飘荡,柔和而缓慢,令人心灵寂静。
“知道了!师父。”张昊脸上的喜色消逝而去,变成隐隐的惭愧之色。陆云生虽未明言但其中深意只有他知道,那些所在正是他的不足。
下一个轮到范天施展剑术,明显没有张昊熟练,身影却是飘逸灵动之极。“灵动倒是够了,可惜力道不足。平日要学昊儿般勤下功夫才是。”陆云生也是缓缓点点头。看看时日已然过了晨课时间,他笑着起身,“今日就到这儿吧!”
张光荣暗自诧异,初炼比试临近师父却还是这般悠闲之态,难道他不想师弟们取得好名次吗?忽又看着张昊和范天两人,“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努力,莫要在初炼比试中失了师父的名声。”张昊和范天知道自己修炼进境太慢,师兄师姐们都为自己暗暗着急,低声回了一声,“知道了,师兄。”
颜若轻却没有管这些,遥遥看着陆云生飘离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今天师父怎么没问萧师妹?真是怪了!”正自发怔忽听陆云生的声音,“若轻,你来一下。”
“一连两日为何都不见湘雨的身影?”陆云生眼神柔和的看了过来,虽然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但颜若轻却感觉自己做错了事一般。“师父,萧……萧师妹去找华师弟了。”颜若轻只道师父会勃然大怒,却听陆云生长叹一声,说:“哎!宗门的规矩也不是由得谁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华飞既然触犯了门规就应该接受惩戒。即便不能参加初炼比试又有什么关系?我就知道她会惹出事来。罢了!她回来后你告诉我一声便是。”听到此事陆云生的心情也似乎低落下来,眼眉忧戚的摆了摆手。
颜若轻出了陆云生长老大殿却又是另一番心情。想到萧湘雨独自去了火龙洞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景,总觉得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师姐,你教我问天剑法吧!张师兄说他没有空。”范天迎上前来,满脸的笑意。“我没空,你自己修炼去吧!”颜若轻抬头看了一眼,见范天失落的样子,又说道:“明天吧!”范天正在嘀咕,“最近都怎么了,谁的心情都不好。”听到颜若轻后面的话却像是吃了草莓一样,感到酸甜而纯美。
颜若轻刚走不远,见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弟子走上前问:“请问师姐,这里是西山别院路师叔住处吗?”这名弟子颜若轻看着眼生,不过看那穿着像是主峰掌门座下弟子,应道:“是了!不知师兄找我师父何事?”“哦!师姐原来便是路师叔门下弟子。掌门传下法旨,十日后举行新进弟子初炼比试,所有新进弟子都要参加。不知路师叔在不在,我特来传法旨。”
往日掌门座下弟子在其它弟子中骄横跋扈惯了,平日见到都是一副傲然之色,令人嫌恶。这名弟子倒是恭谨有礼,颜若轻自是少了排斥之心,“我带你去吧!”“那就多谢师姐了。”
掌门弟子走后颜若轻暗自盘算,“十日?还是提前了两日。加上赶路的一日,整整便是三日,看来还是赶不上了!”她忽又想起这次参加初炼比试弟子达到了二百多人,淘汰比试少说也要三日,淘汰比试之后还有挑战的环节,或许还有希望,一脸喜色的离西山别院而去。
萧湘雨回到宗门时已是日近黄昏,因为不急着赶路比之去火龙洞时自然慢了一些。路上见到许多弟子熙熙攘攘的下来,想是去了主峰。依稀听到有人说初炼比试的事情,心里好奇便拦下一位弟子问个究竟,才知已经发布了掌教令,十日后开始初炼比试。听到这个消息她显得失落而茫然,看来还是如自己担心的一般,华飞要失去这次机会了。她愣了一阵,忽然奔着主峰上而去。
萧湘雨赶到执法堂时,见大殿中设立了三个报名处,每一处有两名弟子进行登记,已有很多弟子在开始报名。她选了人少的一处排在了后面。登记的弟子抬头看到萧湘雨,忽然眼眉含笑,“这位师妹也是来登记报名的吗?”萧湘雨迟疑的点了点头。登记的弟子一边问前面报名弟子情况一边与萧湘雨攀谈,“师妹是哪位长老门下,这次初炼比试不知想要拿到什么名次?”
萧湘雨歉然一笑,“我是西山别院陆云生长老门下弟子,是为师弟华飞来报名的。”登记弟子忽然停下手中的笔,愕然看着萧湘雨,“那位弟子已经报过名了,也是一个貌美的师姐来登记的。”“对不起师兄,是我弄错了。”萧湘雨楞了一下,然后眼神茫然的离开了执法堂大殿。那位登记弟子喃喃自语,“华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有这么多貌美的师妹替他办事?”
见到萧湘雨范天立时来了精神,“师姐,你教我问天剑法吧!”萧湘雨娇美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坏笑,“好啊!不过你要……”
“师父,我想去一趟火龙洞。”长老大殿中颜若轻立在下手,眼神祈求的看着陆云生。“那里是触犯门规弟子面壁思过之地,不是任何人都能去得!湘雨冒失前往已然触犯了门规,我尚未责罚她,你为何又要这般执拗让师父为难?”陆云生叹息一声。
“华飞师弟连基础剑法都没有修习过,即便能赶上初炼比试不还是没有机会吗?”颜若轻担忧的说道。“一切都是定数,你又何必执着?不要为此担心了,去吧!”“师父?”“不要再说了,不准你去。”陆云生似乎生气了,声音变得严厉而冷漠。
颜若轻离开时见到了萧湘雨。“师妹你回来了?”颜若轻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惊喜还是失落,惨淡的笑了一下。“嗯!我去见师父。”萧湘雨嬉笑着,看上去心情很好。颜若轻没有说师父要见她的话,因为这已经没有必要。
“师父,这是华飞师弟让我带给你的赤栗……”萧湘雨手中捧着十粒赤红色的果实。“赤栗?”陆云生诧异的望了过来,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