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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二十年

这个月初,我过完了二十一岁的生日。没有庆贺,没有聚会,没有蛋糕。这是一个安静的结束,也是一个安静的开始。

二十一岁,我竟已经二十一岁了。

似乎还是一个孩子呢。

母亲的怀抱还在等待我的到来。

回家的期盼已久热切而急迫。

每个梦乡里,我都只是个小女孩,可以撒娇,可以贪玩。

清晨的鸟鸣会把我叫醒,走到镜子前,认出这才是自己。

几乎每个人每天都会照镜子,看到了自己,又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然后一天一天过去,突然发现那张脸,早就不是红润光滑,那双眼,已经黄浊迷蒙。

立夏那天,我并没有感到热意袭人。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像母亲的手掌,包裹住我的小手,传递着能量。

我是立夏生人,那时候花已遍地,绿满枝头。多么富有生机的季节,我的降临,我的成长,我的每一个新的岁月,都在这样的美好日子里,画上标记。

回忆的时候觉得过去都是好的,纯真的岁月啊,就连母亲的责骂都如同沾了蜜的苦瓜,味蕾回甘。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童年,或许一塌糊涂,又或许光彩夺目。只是在百年岁月的匆匆中,一闪而逝的开始,往往成为终了时的谶语。

你是个乖孩子吗,你是个淘气包吗,你是个小天才吗?

你是我的同龄人吗?所有人都是我的同龄人,所有人都有一个二十岁,都在这一年过去时感到了一点点不同的味道。

我不是真的乖孩子,因为我内心叛逆。所幸的是,我把这些叛逆的感情放在了思想上,而没有去做一些令人头疼的麻烦事。我更不是个淘气包,从小内向,文静而又不爱动的我,是个听话的孩子。我也称不上天才,因为所有天才的色彩,早已经在教育的大流中洗干净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暂且将此作为一个标签,挂在我的脖子上,普通人。谁又不是普通人?

生老病死面前,腰缠万贯并不能抵御时光荏苒。再伟大的英豪巨贾,终成枯骨。所以看未来,不能太远。太远,让人觉得乏味,终究的死亡,并不是激励我们前进的动力。我看不清远方,也不想看远方。

窗外的鸟儿唱着今天的歌,或许明天就是死亡。寿命在于自己,而不在于天地。夏花一季落,来年满枝头。只要你能够开花,自然有一个位置,让你绽放。无数次我对自己说,我可以更好。有无数次徘徊彳亍,更好究竟是什么样。

昨天清晨我一个人走在环海路上。迎面走来的、与我同行的,多是退休的大爷大妈。我的时光接上了白发和皱纹,我却在朝阳里唱着青春的歌。

二十年,二十个夏天,忘记了太多画面,却没忘记那道空气的温暖。我知道,我的日子走向了新篇,过去应该留给回忆,但回忆却依旧空白。

空白,是最好的颜色。

二十年,来年还在等待,过去早已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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