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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残片 NO.9

多少人曾爱慕你活着的容颜。

那充满着无限迷茫的阳光随意挥洒在任意的角落,像是暂时镀上了层薄薄的金屑,鲜艳花朵上还没蒸发的露水,就像光洁的珠宝。

我默默站立着,内心还有些不安与空虚,我努力睁大着自己的双眼,但眼角积蓄的流不下的泪水,却好似一块青纱。

啊,我勉强着吐出沉闷的气息,然后悄无声息的吸食灼热的空气。周围是缓慢凝重的哀乐,重复的压抑着。

小小站在我身边,低耸着脑袋,像匹疲惫的战马。

周洲倒在亲人的怀着,小声啜泣确实这般悲伤。

我能感受到反射下的阳光在穿越泪珠时变换变幻。炫目的光景使我分不清虚幻或者现实。

久久站立的身体开始有了些不经意的颤动,踩在地上的双脚开始有了酸麻的触感。

我不由地踮起了脚尖,让我能够暂时高一点,让我能够穿透面前伫立的人群,看见我本所惧怕看见的东西。

花圈上的金属片干扰了我的视线,模糊中,我看见了湘惠,她静静躺在那里,双手放在胸前,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泛着青紫色。双眼似闭似睁,平静且死寂,随暴露在阳光下,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可她,再也不能和我说话,再也不能出现在我生命之中。

我的脚尖有些疲软,不由使我恢复了原有的高度,离湘惠最近的男人,我认识,是她的爸爸,此刻的表情满面是悲痛。离湘惠最近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还戴着一副漆黑的墨镜,我不认识,但我觉得她应该是湘惠的亲生母亲。因为我从她那看上去呆滞的神色之中,感觉到强大的悲痛。

这种悲痛有时候会感染到很多人,就像是我,我开始大口大口吸气,为的就是不让我的眼泪流下。

我不得不扭头。

我看见一些我不认识的但感觉见过的学生,那些应该是湘惠的同学朋友,有几个表现的相当悲伤。对,一个常常在一起的人忽忽然消失在生命中,那会是怎样一种难过的感觉啊。可是,我和他们还是不同,因为对于他们,湘惠现在已经是过去了。他们的怀念,总会被时间冲淡,他们会在继续成长中认识更多的人,他们或许会有其他其他充满不确定的经历。或许湘惠只能存在在多少年以后,他们某天的突然想起的记忆中了。

或许这就是人生。

就算是我,我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是否坚定不移。这种感觉现在还不至于转化为恐惧。因为湘惠至少,是已经在我生命中存在了十几年了。

但我仍然会恐惧,我还有小小还有周洲,但我害怕我哪天也这么失去他们,或者,哪天,我也在他们生命中消失,可我知道,我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我要做的,只能是尽量去珍惜。可我不明白,我究竟,做不做得到。

唯一让我不解的,是我环顾四周,却没发现,XXX的影子,很明显,他没有来。或许他更本还不知道呢。

对于他,湘惠只不过一个过客,没了就没了。不值得珍惜。

我握紧拳头忍住不让泪水划过双脸,然后顺着开始移动的人群向前踱步。

我努力摆正自己的姿态,来到湘惠面前,狠狠抹了一把眼睛,然后睁开到最大。

让我在多看一会,现在就是再见的时刻,是分别的时刻。

啊……再见了,再见了,再也不能见了。

我当时瞻仰的时候,她的表情究竟是怎样,我发现,我已经,记不起了。

很多人最后都是一捧黄土,湘惠那熟悉的躯壳,会在随后的烈火中化为灰烬。

曾经的东西,马上就要不在了。

当我缓缓走出这不知何处,我感觉头顶有些细微的东西砸落下来。

我用手遮在额头上抬起头,望着依然被温柔的阳光包裹着的璀璨完美的世界,默默用沙哑的话说:“要下雨了。”

小小也抬起头,看了看天。

“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周洲已经不能说话,所以,我看见她仅仅是点了点头。

随后,雨点像流星一样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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