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昭和秦浅在竹林里谈了些什么,除了两个当时人,再无第三个人知道。墨婉、萧翊华、莫一尘三人也分别问过墨瑾昭和秦浅,想知道当时的事,奈何当事二人不肯说,也只好作罢。墨婉后来又问过墨瑾昭,秦浅的身份,身为魔君魔后的父母是一定不会答应的,若是秦浅不同意堕魔的话,他们很难有未来。墨瑾昭每每听到,都只说墨婉不必为他们担心,他们自然是有办法的。
墨婉听着哥哥的安慰,又看着哥哥的笑脸,心里却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忧虑。墨瑾昭看着为自己担忧的妹妹,习惯性的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而后就带着妹妹去了人界玩耍,实则是去和秦浅碰面。
仙魔相爱,事关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所以知道墨瑾昭和秦浅相爱的,只有墨婉、萧翊华、莫一尘三人。故而墨瑾昭和秦浅每次约会,都会有三个特大号的电灯泡跟着打掩护。自从被墨瑾昭用术法定住,又被墨婉教训了一顿之后,萧翊华每每见到这二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一想到这是师姐的未来夫君和小姑子,就只能忍着。偏偏墨婉虽然话少,可是每次说话,都会对着萧翊华明嘲暗讽一顿,萧翊华的火爆脾气在一上来,二人就会从动嘴升级到动手。再有莫一尘在一旁为二人呐喊助威。整个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对于那个时候的他们来说,这种一家人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场景,真的是幸福多了。可是,新股的日子从来都是短暂的。短短三百年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久久等不到秦浅愿意堕魔,再加上魔尊魔后时不时的逼婚,这一切都让墨瑾昭倍感压力。而秦浅,的内心又何尝不是煎熬的呢。
自己虽然对整个天庭不在乎,可是凉萱,萧翊华,莫一尘,还有这么多年来那些照顾她,帮助她的朋友,不是轻易就可以舍弃的。师父临终之时让她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师弟,也要努力修仙,千万不要堕魔。她与两个师弟都是孤儿,都是自幼就被师傅收留,所以在他们心里,师傅不光是师傅,更是他们的父亲。所以师傅的遗命,自己怎么可以违背呢。
且不说这些,便是诸如凉萱等人,自她成仙之后,一直都对她照顾有加,她很害怕,若是她真的堕仙之后,天帝一怒之下,开罪于这些人,那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来自爱人的压力,和对亲人朋友的愧疚,压的秦浅都快要透不过气了。那之后二人的见面,除了争吵也就只剩争吵了。墨婉碰到过不下数十次墨瑾昭喝的烂醉,萧翊华和莫一尘也不止一次的见到秦浅独自坐在师傅的墓前呆坐。
“实在不行,我们陪你一起堕魔。”萧翊华和莫一尘咬牙对秦浅说道。对秦浅来说,他二人是秦浅的亲人。对他二人来说,秦浅又何尝不是那个陪伴他们数年的亲人呢。看着秦浅近来的挣扎,难过,痛苦,他们二人的心里也不好受!
秦浅本来是在低头烧火,听到萧翊华的话,有些吃惊,抬头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莫一尘和萧翊华蹲在秦浅身边,莫一尘说道:“师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害怕我们会因你的缘故受到天帝的惩罚。可是在我们心里,你也是同样重要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们,放弃了自己的幸福。若是你实在担心我们,我们随你一起堕魔。”
萧翊华也点头说:“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咱们是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秦浅听了这话,就有些鼻子泛酸。转过头去忍了一会儿,才又转过来,笑着说:“就是你俩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也要绑着你俩。师傅的遗言说的就是我们姐弟三人永远不分开,你俩难不成好像抛弃我自己一走了之么。”
萧翊华和莫一尘听了这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俩上看到惊喜,他们知道,师姐这是做好决定了。笑的开心的两人同时伸手抱住秦浅,这也就错过了秦浅眼底的决绝和痛苦。就在二人想着要收拾什么东西离开的时候,秦浅独自约了墨瑾昭,去到二人真正定情时所在的那片竹林。
秦浅背对着墨瑾昭站在竹林中的亭子里,那是当初墨瑾昭盖的。她喜欢在竹林里坐着,墨瑾昭担心下雨什么的影响了她的兴致,就用了两天的时间建了这个亭子。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对墨瑾昭说的话,秦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也不披件衣服就来了,山上入夜之后的气温会很凉。”墨瑾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见到秦浅站在这里,就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秦浅身上,从背后拥抱住秦浅,用自己的脸贴在秦浅的脸上,这才发现秦浅的脸也凉的厉害,眉头就皱了起来。
秦浅沉醉于爱人的温柔,可是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虽然心疼的厉害,却还是将墨瑾昭的双手拉开,转身退出墨瑾昭的怀抱,在墨瑾昭的疑惑不解中开口:“今日,我喊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顿了顿,秦浅直视着墨瑾昭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我已经厌倦了这种见不得光的感情,厌倦了和你无休止的争吵,厌倦了你这个人。所以,我们分开吧。这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和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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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瑾昭已经离开好久了,秦浅跪坐在地上,身后是刚刚被墨瑾昭一掌毁掉的凉亭。墨瑾昭听了她那番话之后,先是一言不发的闭上了眼睛,而后湖人冷笑一声睁开了眼睛:“好极了,你所说的,也是我想要说的,恭喜我们达成了一致。”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秦浅从亭子里追了出来,又说:“日后你我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不过还是希望你可以早日成亲,如花美眷,百子千孙。”
墨瑾昭听了这话没有回头,却到:“我也祝你如意郎君,白头偕老。”而后,一挥衣袖,身后的亭子四分五裂,如同他们之间的情义,销毁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