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与萧翊华看着那些妖,从一岁的娃娃,慢慢变成三五岁,十来岁,直到成了现在年约二十的青年。而农家院子里的家禽家畜,也全数丧命。连他们排着队似乎要离开,萧翊华拉了墨婉,连忙追了上去。
那些妖出了西城门,往城外的那片山林而去。萧翊华和墨婉跟在他们后面,为了避免被发现,萧翊华又捏了一个诀。这个诀,除了法力在萧翊华之上的人可以发现他二人外,一般是无人能发现的。
偷偷地跟了上去,墨婉看到了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忘记的场面。一只像蜘蛛又像蝙蝠的怪物泡在池子里,鲜红一片的池水,散发出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那些在县城里吸了血的妖们,被一根根连接在身体上的筷子粗的蜘蛛丝将体内的血全部吸出,流到池子里。而后,那些妖又变成了还未满周岁的婴儿大小,躺在池子周围。
墨婉觉得胸口闷的很,险些吐了出来。萧翊华扶着她走出山洞,便看到徐子阳和秦浅尾随另一伙也跟了来。四人回合,萧翊华说了二人在洞中所见。商议之下,决定由萧翊华和徐子阳去对付那个血池中的妖怪。墨婉和秦浅负责其余的那些小妖。
萧翊华第一个冲进山洞,取出兵器,在血妖(以下那在血池中的妖怪都简称为血妖)来不及防备之前,将在血妖的身体上刺穿了一个洞。
血妖发出嘶吼声,来不及躲避之时,徐子阳又刺来一剑。二人一妖缠斗在一起,墨婉和秦浅便提剑去消灭那些小妖,可是一看到那些是白白嫩嫩的胖娃娃,墨婉便有些下不了手。几次挥剑,却总是不忍心刺出去。秦浅见她这副样子:“这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你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再睁眼看看。”
墨婉闻言照做,再睁眼看,胖娃娃变成了白色的蝉,只是却比普通的蝉要大上许多,嘴里也有很多尖尖的牙齿。墨婉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天亮破晓,一场恶战终于结束。四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血渍。墨婉最受不得身上这股子血腥味儿,这样子味道,总是让她心里有一种很害怕,很绝望的感觉。而且若是就这样回城,也定会造成恐慌。思前想后,便决定寻个有水的地方,好好洗洗。
简单的清洗之后,四个人回了青县,听说萧翊华二人没有定客栈,且过几日也要去奉城一趟。徐子阳想着自己和墨婉过两日也要回奉城去看望墨婉的父母和兄长,便邀请萧翊华和秦浅与他二人同住。
墨婉听到师兄这样说,没有反对。萧翊华转头看了秦浅一眼,见秦浅点头,这才点头同意了徐子阳的想法。
回了客栈,墨婉吩咐小二多烧些热水,她要洗漱。洗漱罢,换了一身淡粉色对襟襦裙,因是还没有及笄,故而头发只能用一只发带束着,随意披散在身后。
墨婉下楼之时,正好听到秦浅问小二这里那里有成衣店。墨婉问她去成衣店做什么,秦浅笑言:“出门有些着急,只带了些银票,忘记带衣服了。”
墨婉看向她身上所穿衣服,裙摆处沾了几点鲜血。打量秦浅与自己身高体型都差不多,便言:“何必那么麻烦,我这里有衣服。你应该可以穿。”拉了秦浅的手转身上楼,“姑娘若是不嫌弃,便穿我的吧。”
“我瞧着,你还没有及笄。那我就要大你些许,若是不嫌弃,日后我便称呼你一声婉儿妹妹,你称呼我一声姐姐便是。”秦浅随她上楼,又听墨婉称呼自己为姑娘,便浅笑开口。
“那感情好!不瞒姐姐,我家中只有一双生的兄长,入了万清观也只有几位师兄,竟是一个姐妹都没有!”墨婉听了,自是十分开心,“如今有了浅姐姐,日后,也有了可以说话的人了。”
……
萧翊华与徐子阳去了县衙,与知县简单说了些关于那些妖怪的事。有人问起,也只是告诉大家那些妖怪已经全部被降伏,赔了些银子给那些损失惨重的百姓家里,二人这才回了客栈。
一入客栈,就看到墨婉与秦浅二人有说有笑,亲昵的坐在一起用膳。
墨婉与秦浅见他二人回来,起身相迎。徐子阳才看到,秦浅换了一身水蓝色衣裙,而这套衣裙,还是今年刚刚过年后,他与另外几位师弟下山采买的时候去成衣店买给墨婉的。
也可以说,墨婉所有的衣服,几乎都是他帮墨婉买的。
秦浅见徐子阳一直盯着自己身上,墨婉的衣服,又想起墨婉说,她的衣服一直都是徐子阳买的。便下意识的以为,徐子阳是不愿她穿墨婉的衣服:“我的衣服昨夜里脏了,所以婉儿妹妹借了衣服给我。一会儿我去成衣店买了衣服,这衣服就还给婉儿妹妹。”
徐子阳见她误会了自己,摆了摆手,解释道:“秦浅师姐误会了,子阳没有那意思。子阳只是在想,秦浅师姐似乎很喜欢蓝色。”
秦浅浅笑点头:“只是觉得蓝色比较干净的罢了。”
墨婉见了,笑言:“秦姐姐不知,我师兄总是说,我穿蓝色衣服,简直是糟蹋了那件衣服。可偏偏,师兄就是喜欢给我们买蓝色的衣服。”
秦浅闻言,回头看她,对她所说的“我们”有些不解。墨婉解释:“万清观的师兄弟们,几乎人手一件蓝色衣服,便是师傅与几位师伯,也都有几件师兄采买的蓝色布料的衣服。只是”顿了顿,墨婉看向徐子阳,“只是师兄觉得谁穿蓝色衣服都不好看罢了。”
又看向秦浅,揶揄她:“师兄今日说秦姐姐喜欢蓝色,便是觉得秦姐姐穿蓝色好看罢了。”
秦浅听了,小脸一红。下意识抬眼望了徐子阳一眼,却见他耳朵有些发红,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看他们。
微微一笑,低头用勺子舀了些粥喝,甜上心头。他还是没有忘了自己,不是么。他喜欢蓝色,一定是因为自己喜欢的就是蓝色,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