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虽然知道救下一个人,绝非简单的事,但当这个男人向他提出隐晦的条件时,陈莫还是不敢轻易的许诺,尤其对于这种老江湖,自己这种嫩雏对他来说,勾勾手指的随意画一个圈就够自己跑上一年的了。
那个男人似乎看出陈莫的踌躇,但终归是在刀尖上摸滚带爬的人,最能一针见血的看透别人的软肋,于是屡试不爽的又朝宫少白狠踢了几脚。
“你先说出你的要求,我总不能什么都答应你吧!我也是一个有底线的人。”陈莫早已看出这个男人在用苦肉计牵引住自己,奈何自己就吃这套。
“简单,去跳一场钢管舞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们也是拿钱为别人办事,也不会非得要了他的命。”那个男人一听有戏,脸上的笑容立马堆在脸上,可不出一秒,脸上的阴戾又渐浮在脸上:“但打残的程度可随我们便。”
陈莫的脸早已僵住,这个要求对于被人来说或许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对于在生活圈是出了名保守的陈莫,让她在众目睽睽下跳这种艳舞。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最后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陈莫在宫少白的感情面前,举手投降。
时间总会如约而至。
台下掌声雷动,口哨声也此起彼伏的吹起。手机已被缴获陈莫穿着一件流苏套裙,窘迫着脸,听到音乐和DJ轰隆隆的砸下,像个木乃伊一样站在架在火堆的顶端,有种垂死却挣扎不了的感觉。
陈莫恍惚间,围观的人群中,三五人同时吹了起刺耳的口哨,陈莫顺着声源看了眼,冷汗立马冒出。舞台下头,那个和自己有约定的男人非常帅气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而一想到宫少白还在他们的手中,陈莫也只能四肢僵硬的乱晃,那舞姿堪比植物大战里的僵尸。
台下的观众早看出陈莫也就四肢健全,早就按耐不住的大声叫嚷:“滚,滚下去,滚下去,”更有甚者大声的喊道“姐妹儿,你这腰是借来的吧!怕收磨损费吗?”。陈莫脑袋早已乱一片浆糊,心中更是如五味杂陈般不知其滋味,无奈的跟着音乐瞎扭一通后,就攀到钢管上,偏偏手上一滑,狠狠的跪到了台上。
“不会跳就不会跳吧!就是骨膜卡碎了也没用·····”嘲弄声一片。而觉得滑稽得可笑的观众,早就拿起手机拍照、录像。陈莫脸上通红一片,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受到了胯下之辱。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爬过去。
人潮褪去,陈莫走到后台拿到手机后,急匆匆的跑到一零八室。一推开门,就看到宫少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之前满屋子的人,也只剩下他一人。
“这些人,说话还算作数。”
陈莫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到宫少白鼻翼前,看他还有气息,马上按住他的人中,谁知躺在地上的宫少白却怎么也不醒。而此时的陈莫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能哭泣不止的喊道:“快醒醒,快醒醒,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宫少白依旧动也不动。
“救护车,救护车。”陈莫这才想起要打120。可偏偏这会,宝儿奶奶打来电话:“莫莫,宝儿找到了吗?”陈莫拍了下脑袋,想起自己是来找宝儿的,但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照实的说:“奶奶,我刚到这,就出现了突发状况,宝儿这茬我给忘了。”
宝儿的奶奶听出陈莫有严重得鼻音,质问道:“是不是宝儿出了什么事,你瞒着我不说?”
陈莫一听,怕宝儿的奶奶多想,就立马解释道:“不是,不是宝儿,是我的经理,他被人打伤了,快要死了。”刚说完,陈莫又忍不住哭泣。一想到“时间就是希望”的陈莫害怕因为自己的耽误而让宫少白死掉,就对着电话那头说:“奶奶,奶奶不说了,我得给他送医院去。”说完也不管宝儿的奶奶还要说什么,直接挂掉电话。
“对,就在一零八,你们快点过来。”陈莫拨打120期间,宝儿奶奶的电话一通接一通的拨打过来,这让陈莫更加心烦意乱。好在送到医院抢救后,医生说“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断了两条肋骨,脸部创伤也比较大,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只需要住院治疗”。
陪着宫少白一夜未合眼的陈莫,满脑子想的都是在上班的时候,只要能够每天看见他,给他端来一杯热咖啡或者在他的办公桌的花瓶里插上一束简单的邹菊就会很满足。本以为暗恋这点小事,只会是心里的秘密,可还是被好事的同事看出了瑞倪,传的沸沸扬扬的也是自己的“自不量力”。
而宫少白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陈莫喜极而泣的脸。可在宫少白虚弱的眼眶里,陈莫那张微黄并有痘印的脸,都让宫少白感觉到有说不出的堵心。于是也不管陈莫的感受如何,就将脸转了过去,并闭上了眼睛,虽然在晕倒之前,宫少白知道是陈莫出手相救,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许久,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才缓缓睁开眼睛,对守在身边的陈莫笑道:“谢谢你,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谢什么,你要好好养伤,放心好了,我的嘴很紧。”陈莫自认为善解人意的捂住自己的嘴。
“我出院后,会将医疗费都还给你,你还要上班,你帮我找个护工吧!”宫少白咳嗽了一声说。
“暗恋你一年多,怎么会在乎医疗费的问题,这可是我们增加感情的好机会呢?”陈莫想想就忍不住高兴,差点笑出了声:“钱你就不用还了,还是我来照顾你吧!我请几天假。”
“那多不合适,你还是帮我请个护工吧!”宫少白声音透了丝不耐烦。
陈莫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宫少白的表情:“没事,没事,我---”陈莫还未说完,宫少白就抢过话茬,一脸的无奈:“那护工不用你帮我请了,非得让我照实说吗?我不愿意看见你,明白?。”
宫少白这一句话,把陈莫噎得怔在那,“怎么会这样?我做错了什么吗?”。许久,还在云里雾里的陈莫,才讪讪的反应过来,从宫少白的病床走开,一走出病房,陈莫就瘫坐在病房外的櫈子上。她真的想不明白,宫少白为什么会如此的讨厌自己,反而自己有种多管闲事的感觉。
可生活远没有陈莫想象的那样,不了了之。一个点引发的事件会无限的放大,就如现在公司,传得最八卦的就是陈莫跳舞的那段视频。三天的点击率,就已经破十万,而自己的丑态则完全暴露在大众眼中。
陈莫上班不敢离开座位,她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同事们的指指点点和有意无意的说笑。而这些都会让陈莫血脉喷张,脸上火辣辣的灼热感,也在一点点地刺痛她的心脏。
“你看什么,乐成那样?”刚谈完业务回办公室的销售主管李腾,路过策划部,看到同事小张正对着一个视频憋着笑,就很好奇的走过去。
早已要崩溃的陈莫,一听又是有关自己的事,就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是对视频好奇的李腾,被陈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转头,便看见陈莫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眼睛抬也不抬的从的身边走过。
温言听陈莫说完整个事情,第一个想到的解决方法就是“你辞职吧!”
“不行,我一定要弄明白宫少白为什么这样烦我。”一直陷在这个问题,拔不出来的陈莫连忙说道。一听这话,温言就很是气愤:“不喜欢你,哪来那么多理由。你那么帮他,到头来换来什么?他这种人有什么好留恋的,不明白的是你自己!好吧?”
陈莫一听又将头埋在咖啡杯里。
温言就知道她会这样,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她看,看看她秀逗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许久,温言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辞职吧,到时候我再看看我家的公司哪有合适你的位子,你再过去。陈莫你再这样下去,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
陈莫依旧盯着咖啡,温言也不知道这咖啡有什么好看的,就一把将咖啡拿到自己面前。可陈莫连视线转都没转的盯着桌子看,温言也是醉了,狠拍了下桌子问:“你辞不辞。”
“好吧!”陈莫下了很长时间的决心,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
温言听陈莫终于吐出这两个字,心中也跟着舒了口气的看向窗外,没有想到却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好友和她的小老婆,正要钻进车里:“孙老头和那条小狐狸配在一起,还真是扎眼啊!”
“什么?”陈莫不知温言嘟囔些什么乱起八糟的,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而好奇心大起的温言也像没有听到般,一直盯着那两个人看。不见温言回答的陈莫再一细看,捂着嘴惊呼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