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的结婚排场很大,很多名流也都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婚礼是温言穿着婚纱从氢气球上落到地面,再由温言的父亲将女儿领到綦叶翰的面前。在交换戒指神圣的一刻,环在周围的喷泉同时涌出,直升飞机在半空中撒下花瓣雨。
作为伴娘的陈莫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能从心里感慨:“有钱就是好。”
陈莫还未回过神,就感到腿上一阵麻。于是就翻开垂在膝盖上的裙子,将别在腿上的电话接了起来:“奶奶,有什么事吗?”
“莫莫,宝儿她,她吃安眠药了,你快过来,就是住院的那家医院。”宝儿奶奶哭泣道。
“怎么会这样,我···我马上就去。你先别急。”陈莫站在台下,看了眼正在交换戒指的温言满脸幸福。
“那个,钱···”陈莫想要对身边的伴郎招呼自己要走,却尴尬的忘记他的名字。
“钱霖宇,钱霖宇,我叫钱霖宇。”穿着西装的钱霖宇一身贵族气质的强调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记不住自己的名字。
“这音乐声不算大,我能听得见,不用重复那么多遍。我有点急事,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顺便帮我和新娘说一声,拜拜。”陈莫快速的说道,没有时间顾及到钱霖宇的感受,转身就往婚礼场地之外走去。
站在台上的温言和綦叶翰正喝着交杯酒,而温言在将红酒喝到肚子里的时候,一眼就撇见了陈莫的背影,心中的喜悦也一扫而光。
陈莫真的就不能祝福我吗?那又为什么答应我做伴娘。
“你怎么了?”綦叶翰注意到了温言的不悦,他握着温言的手,低声的说。
“没事,准备切蛋糕吧!”温言装作开心的样子对綦叶翰笑了下,就看着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子推着一米高的蛋糕走过来。
“感谢,这位美女将蛋糕送过来。下面有请两位新人切蛋糕。”主持人吩咐两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将蛋糕放到台上,而蛋糕一直挡住脸看不到模样的红裙女人,在挪开的一瞬,出现在两个新人的面前。
“你是谁?”温言拿着切刀的手在惊吓下,咣当落到地上,她的瞳孔里全是那个女人流着红泪的脸。
“问问你身边的人,他会告诉你一切。”那个女人声音如鬼魅,又在温言家人赶走自己之前说道:“你的下场会和我一样,这个男人会榨干你。”
“你胡说什么?”綦叶翰将切刀一丢,走到那个红衣女人面前大声的喊道,两只红色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给吞了。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全忘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哪一个是你用正当手段挣来的?”那个女人流下的清泪划在红色的泪珠上,使她的脸格外的狰狞。
“你说下去,我想听。”温言制止住想要将这个红衣女人带走的家人。
“温言,你别听她胡说,他是个精神病,他一直喜欢我,就因为得不到我的爱,就像要毁灭我们的感情。”綦叶翰走到温言的面前,想要牵住她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呵呵,綦叶翰你是不进棺材不落泪,你看吧!”那个红衣女人从前襟中掏出一把照片,丢到了綦叶翰的脸上:“苏曼这个狐狸精被你踹了,也算是报应。”
温言感觉自己仿佛被雷劈了一样,落在脚下的照片全是綦叶翰和这个女人贴脸相拥的自拍照。
我是被骗了吗?是招来全部认识的人来看我的笑话吗?不——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说得很尽兴吗?拿些PS过的照片,你来唬谁?”温言向前一步,满脸怒色的瞪着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脸上却挂着笑:“你很漂亮,可我更漂亮。收回你的把戏,不爱你的人,怎么也不会爱你,你要知道这个道理。”
“你是在质疑我?”那个红裙子的女人扯了把自己的黑色长发,将前边的蛋糕推倒在地:“你自己选择这条路,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谢谢你的好意,管好你自己吧!”温言干笑了下,对正虎视眈眈的安保人员示意:“把她给我丢出去。”
“你会后悔的。”那个红裙女人恶狠狠的说,在安保人员没有走的自己身边的时候,率先向门口走去,她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什么都没有的人,还有什么可以在乎的。”
“爱我们的人,感谢你们的到来,不要为了一点小插曲而不安。有你们的祝福,我和我的爱人才会越走越远,请举起你们手中的酒杯,相信我们会幸福好吗?”温言踩在零散在台上的照片,走到主持人的身边抢走麦克,举起酒杯对台下的亲人好友大声的说道。
果然,台下的人都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就有人对着空杯子热烈的喊道:“祝你们幸福。”
“一切都会过去的。”温言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舒了口气。
温言婚礼的前一天的半夜。
自从宝儿将刀插进陈莫的身体后,心里总是有块石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更何况站在镜子前,宝儿已经完全找不到以前那个清纯的自己,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颧骨很高,眼窝深陷,嘴唇发乌,皮包骨头的陌生人。
宝儿以前尝试过戒毒,就是在毒瘾发作之前,将自己手脚绑了起来。可是那种无法言表的难受,让宝儿自动放弃戒毒,手又急切的将绳子打开。
也就在放弃的那瞬,宝儿觉得自己会死在吸毒上。
而现在的宝儿迫切的想要戒掉毒瘾,她害怕自己再一次将刀伸向身边的人。也就在绞尽脑汁的时候,宝儿想到了安眠药。
宝儿打开柜子,翻开叠放整齐的衣服,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瓶。这是宝儿奶奶失眠,宝儿怕她多吃而藏起来的安眠药。
“天亮就能够精神饱满的参加温言的婚礼吧!”宝儿经常犯毒瘾,所以在发作之前,身体的异样她都能够感觉出来。宝儿数了数药瓶里的药,一共27颗,倒出一颗用白开水送了下去。
“怎么一点都不困,身上的毒瘾还在一点点加剧。”
宝儿就起身,又吃了一颗安眠药。可身体的难受正一波一波传输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只要不难受,就好。”宝儿将安眠药全部倒在手上,张开嘴,将手中的药全部放进了嘴里。
意识开始模糊,温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在了半空中,就像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一切都能结束吧!
陈莫和宝儿的奶奶都坐在椅子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眼泪已经哭干的两个人,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宝儿能够活下去。
“吱呀”手术室里的门终于被打开,护士率先走了出来对陈莫和奶奶说:“医生已经给洗完胃,吃了大量的安眠药一时半会都醒不过来,放心好了。”
“真是谢谢你。”奶奶刚道完谢,就看见宝儿和医护人员推着宝儿走出了手术室,医生跟在后面满脸疲惫的嘱咐陈莫道:“好好照顾,多开导开导。”
“谢谢你,医生。”陈莫扫了眼的躺在床上的宝儿,她就像个挂着皮的骷髅。陈莫眼中一酸,又要落泪的对医生感谢道。
“怎么那么傻呢?”陈莫握住宝儿的手,心中对她仅存的一点恨,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还会回到从前的,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
“我陈莫一直会在宝儿的身边,不再让她孤孤单单一个人。”陈莫想起和宝儿一同吹散蒲公英,站在杨树下起誓。
温言的婚礼即将结束。
温言和綦叶翰拿着酒杯向坐在角落里的表哥走去,而新染成黄发的表哥,不知是发色的原因还是身体不舒服,一脸病怏怏的蜡色。
“表哥,祝福我吧!”温言将酒杯碰到表哥的杯子上,一脸讨喜的说。
“哼!”温言表哥转过头去不看她,有些生气的说:“你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哈哈,这事呀!帮你修理綦叶翰?”温言看了眼綦叶翰,心里一阵嘲笑表哥幼稚。
“你呀你,仇没给我报成,还搭上了自己的幸福。”表哥瞥了撇嘴说,却没有看到温言眼中怒意。
“都说我不会幸福,走着瞧。”温言在心里恨恨的说道。而一想到那个红衣女人来闹场,把自己的憧憬摔得粉碎,再一听表哥这样说,脸上立即布满了阴云,眼睛抬也不抬,转身就从表哥身边走过。
婚礼结束后,温言父母和女儿女婿坐在一辆里。车里的空气就像浑浊不堪般,谁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温言的父亲铁青着脸,隐忍着怒气问。
綦叶翰心下一沉,在被温言平息后,綦叶翰早已想好了说辞,但还是怕有圆不通的地方:“她真的是精神病,这些都是她捏造出来的,您可以找人去查。”
“那照片是怎么回事?”温言声音如寒冰,脸上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我和她有过一段情,后来我就是受不了她犯病时候的折磨,就提出了分手。可她总是不依不饶,说些离谱的事情,让我回到她的身边。”綦叶翰平静得说完,让人看不出他哪里有心虚的地方。
“暂且相信你一回。”温言听綦叶翰说得合情合理,紧绷的脸也松懈下来。
“要是是真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温言的父亲虽然也是半信半疑,但会在他们度蜜月的时候,查清这件事。
綦叶翰听了这话,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些高兴的说:“会有人证明,我是清白的。”
温言躺在床上,看着她和綦叶翰的结婚照,感觉自己的幸福一勾手,就能触摸得到。
床头开了台灯,温言能够看清綦叶翰脸上的所有毛孔,感受到他轻微的呼吸。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幸福吧!
“最近怎么总说幸福这两个字呢?”温言将脸埋在被子里,微笑着睡去。
在梦里,温言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划着一条小船,而船头正坐在孙静好。温言看到孙静好,高兴的将船桨一丢,跑到她的面前抱住她说:“你想死我了。”
“是吗?”孙静好声音怪怪的,像是上了发条而发出的声音。
“当···然了。”温言一抬头就看到孙静好流着红色的眼泪,滴到了自己的脸上。温言害怕的从孙静好面前跳开,指着她的脸颤抖的说:“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想我吗?你怎么口是心非。”孙静好哑着嗓子,尖利的笑着,将漫无边际的黑撕裂···
“啊~”温言猛地睁开了眼,这是孙静好死后第一次在梦里出现。
“你没事吧!”坐在床边的綦叶翰将温言额头上的冷汗擦去,小声的问道。
温言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不愿意在将梦中的情景告诉綦叶翰,见他坐在床边就开口问道:“你怎么醒了?”
“去趟厕所,睡吧,累了一天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綦叶翰看着温言听话的将眼睛闭上,又轻轻的说了句:“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