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一回头就看见钱霖宇拿着雨伞在讲电话,而钱霖宇正投入在电话里,完全没有看到陈莫正瑟瑟发抖的看着他。
“钱霖宇——‘陈莫走到钱霖宇的身后,小声的喊道。
钱霖宇挂掉电话后,总是感觉身后有阴森森风在吹他的脖子,支开一只眼,转头一看是自己的黑色雨伞。钱霖宇也只能痛恨自己大惊下怪,当他转过头来时候,就看见陈莫正花着脸盯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钱霖宇心细的将伞放到陈莫的头顶。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你在这附近上班?”陈莫胡乱的将脸上的雨水抹掉,一脸好奇的问钱霖宇。
钱霖宇从袋子里掏出一卷卫生纸,撕掉上面的塑料皮,递给了陈莫道:“我家就在这附近。”
“这片的房子都很贵。”陈莫用手纸将脸上的水擦掉,然后伸出手对钱霖宇问道:“有镜子吗?”
“你就那模样,干净就行,还用什么镜子。”钱霖宇半开玩笑的蹲下身子,却捡陈莫擦脸掉下的纸屑。
陈莫的后背再一次置身在雨中,冰冷的雨水渗入到毛孔里。于是手拎包一甩,冒着雨就往前跑。
“哎——你怎么了?等等我。”钱霖宇见陈莫什么也不说的跑到雨中,担心的追问。
“别管我,我就是个极品。”陈莫大声的喊道,满脑里都是同样的下雨天,在没有进公司前,宫少白在陈莫摔倒的时候,好心将她扶了起来,又蹲下来为胳膊摔疼的陈莫系鞋带的情景。
钱霖宇怔在原地,不知道陈莫为什么像疯了一样。但是他对于今天的陈莫,还是很苟同她那句:“我就是个极品。”
温言一个人在阴暗的房间里,也不开灯。她尽量克制不去想自己被骗的这件事,但压抑的空气还是让她忍不住悲伤里想。于是,她从衣柜里掏出一件米色的大衣套在身上,准备到海边去看看。
海边的风不算大,海腥就像翻卷的浪,一波一波永无止境。温言撑着一把透明伞,站在满是石头和贝壳的海滩上,任意海浪舔舐她的脚。
“你不觉得凉吗?”温言听到身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温言知道这句话是在关心自己,但实在没有什么心情理会她。
“你在这一动不动,站了一个半小时了。”温言身后的声音依旧锲而不舍。
“我不觉得凉,可以吗?”温言害怕这个女人会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就坏脾气的转过头。这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和自己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很相像的女人。
“自残是最愚蠢的事。”那个女人满不在乎温言的不耐烦,依旧笑着看向温言。
温言一怔,自己现在的举动,难道在外人看来是自残?这可是在辱没她形象,她不会做出任何一件让人看不起的事,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于是温言向那个女人伸出了一只脚,嘲笑似的说:“我的脚,就喜欢这种凉凉的感觉,你知道吗?”
“真像?”那个女人突然说出了这两个字,直接把要站上峰的温言说懵。
那个女人见温言好像不大明白自己说出的话,也并不感觉奇怪。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就斜着身子丢到了海里后,直起身子对温言说道:“和以前的我很像,奉劝你一句,你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栽倒自己手里的。”
温言听后,感觉自己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这话说得实在是危言耸听,更何况每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怎么可能会一样?于是就满脸愤怒的对那个女人说道:“你可真搞笑,自己是一个失败的人,就断定任何一个人,都会重蹈覆辙,你是有病吧!”
“呵呵,算我多嘴。”那个女人冲温言笑了下,撑着红雨伞转身就走开了。
温言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搞得心烦意乱,即使冰冷的海水也浇灭不了。索性将雨伞一丢,让铺天盖地的雨水落到自己的身上。“只有永远不服输,这天下就没有扳不倒的事。”温言在心里又默念了一下,自己的座右铭。她要在心底完全洗刷掉,那个女人所谓的寓言。
温言感觉自己完全被雨水浇透了,海腥味也像海市蜃楼一样只是曾经来过。就在这时,听到有一个人在大声的喊:“快救人,有人跳海了。快打120······”
“居然会有人选择自杀?难道还有比我惨的吗?”温言将头转向声源处,一眼就瞥见了一个中年男人用肘子别住一个人头,而在这两个人的不远处,有一把红色的伞随着水面的波动,越飘越远······
“怪不得会栽在自己的手里,心里素质这么差。就算是疾病也不可能随意的将生命带走,更何况轻易的输在了自己的软弱面前······”。温言轻蔑的嘴角上扬,眼睛再也没有向自杀者那里看一眼。
温言与陈莫刚巧在楼道口遇见,彼此指着对方的衣服的问:“这么搞成这样?”然后两个人同步的将挡在眼前的刘海撇到一边,等待对方的回答。
“我今天被人摆了一道。”陈莫忍不住开口说道,眼睛又滴溜溜的看向温言。
温言在脑中纳闷了一会,她完全猜不出给老人过个生日,能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于是就装作一点也不好奇的样子,转身就往楼道里走。
陈莫却对温言的落魄很感兴趣,一个箭步跑到了她的前面,一脸八卦的问:“快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我就是到海边去散散心,一个不小心,雨伞就被海水冲跑了。”温言漫不经心的走在前面,又将矛头指向了陈莫:“你呢?怎么搞的?”
“我是傻,可我不全傻。你是故意淋雨吧?”陈莫迈着小碎步,好像之前被人误解的事,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一样,心情大好起来。
温言听后也跟着笑了起来,拍了一下陈莫的后背说:“傻不全乎,也是傻。”就在这时,发现走在前面的陈莫靠在墙壁上,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温言呼了一口气,将视线停在陈莫的背上,只见墙壁上写着:“欠债不还,不得好死。”,
“陈莫,你不用遮着掩着,我全看见了。”温言指着陈莫后背,示意用红油漆写的几个大字,确实格外刺眼。
陈莫一听,腾地冷汗出了全身,她不知道自己的后背上,有什么比温言父母站在门口还要醒目。就在陈莫不知道要先提醒她父母来了,还是要先转头看什么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温言的母亲喊了一声:“言言。”
温言一听是自己母亲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她一个转头,就看见父母正站在门口,看向自己。温言忍不住将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泪水······
“你们都知道了?”温言梗咽着声音问。
“要不是我有朋友住在你婚房附近,这个事情你要瞒我们多久?”温言的父亲脸上有些不乐意,但心里对女儿有说不出的心疼。
温言默然不语。站在一旁的陈莫却拽起温言母亲的手,亲热的喊”阿姨。“又将温言的父母请进了屋里。
一进门,温言的父母就觉得她的家虽然整洁,但对于一直住大房子的他们而言,多少有些狭窄。于是就以“陈莫慷慨接纳温言”为名,到外面请陈莫吃饭。
陈莫和温言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准备到一家星级饭店去吃饭。刚进饭店门口,迎宾还未走到面前,陈莫就看到诱逼宝儿捅向自己的晴姐穿着黄色小套装,挎着香奈儿的小包,跟在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后面。
“您好,请问你们有预约吗?”迎宾恭恭敬敬的走到温言父亲面前问道,温言却抢先一步说道:“没有,随便找一个小包房就行。”
陈莫的眼睛依旧盯着脱胎换骨的晴姐,她没有想到只是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
“滕曦晴,好久不见!”陈莫身边的温言突然对黄色小套装的晴姐打了声招呼,把陈莫唬了一跳。
“呀!小言,怎么巧?”晴姐站在蓝色的灯火下,将手伸进一直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的臂弯里。
而站在原地的陈莫,脑子的记忆就像幻灯片一样。她在努力搜索当时和温言只是笔友关系时,温言有没有提过有关“滕曦晴”的事情。
“是呀!好几年没见了,你真是越来越漂亮!这是你男朋友?”温言明知故问。
晴姐听后,也不搭话。只是笑了笑。随后将视线转到了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陈莫,装作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打量了会陈莫说道:“这是你姐姐吗?一点都不像。”
“她啊!我朋友。”温言看了眼身边的陈莫,一脸坦诚的说。而当时的陈莫却有种冲动,想要走到晴姐面前,撕开她的脸看看究竟哪张才是真面孔。
“啊,对不起,我说错了。”晴姐朝陈莫歉意的说完后,刚要说些道别的话,就看到陈莫怒目而视的对着自己说:“你不是大姐大吗?一向很霸道,怎么会说对不起?你这么快就失意了,我肚子上的那一刀,难道不是你逼着宝儿捅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你认错人了吧!”晴姐一脸莫名其妙的问,又转头对温言示意:“你这朋友,怎么回事?”
“陈莫,你是说······”温言刚要问个清楚,就突然想到那个叫滕曦磊的人说过他是来替她妹妹道歉的。
“还不承认?”陈莫早已顾不得温言信不信,她的心中只认定一件事,就是这个晴姐肯定会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任自己打骂来换取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信任。于是一把就拽住她的头发,一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晴姐有些委屈的落泪,然后诚惶诚恐的对温言乞求:“快让你朋友助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什么误会,你嚣张的样子哪里去了?”陈莫咬牙切齿,反手又想给晴姐一个巴掌,却不料被晴姐身边的男人抓住手腕,一脸鄙夷的说:“大庭广众之下,请注意素质。”
陈莫被说得张口结舌,想要放下,却被那个男人的手牢牢地钳住:“这本就是误会,我就当做没事人一样。你要是还这样没完没了,我可就不客气了。”说完狠狠地将陈莫的手甩了下来。
“陈莫我们走。”温言对陈莫使了个眼神,陈莫就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却不料刚从晴姐的身边擦过,晴姐就大声了喊了句:“妈呀!”
原来,温言趁晴姐不注意,将她裙子后面的拉链从头到底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