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灯光暖暖的打在电脑屏幕上,百度浏览器上的“如何能减压?”的页面上出现了很多的回答。钱霖宇对于爬山这项运动比较感兴趣,这种亲近大自然比网友说什么狠刷银行卡要来得实际得多。
钱霖宇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咖啡,咖啡腾起的热气扑在他帅气的脸上,痒痒的。
即使过了多少年,钱霖宇还是会不时的想起和夏蕊儿到撒哈拉沙漠旅行的情景,同样过了这么多年,钱霖宇依旧不明白夏蕊儿为什么会选择这种黄沙漫天地方来终结他们的爱情。
也许,就是因为钱霖宇什么事情都由着夏蕊儿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变成相爱不能爱的结局。
咖啡的热气逐渐减少,似乎那种温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钱霖宇之所以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如何减压,是他受不了自己良心上的谴责。綦叶翰卷走巨款,留下一堆的麻烦给结了一天婚的温言,这让钱霖宇寝食难安。毕竟在事情发展的最初,苏曼是真实存在的。没有任何人必须为了自己的好兄弟缓解压力,就要付出被欺骗感情的责任。
钱霖宇要为自己的良心赎罪,要让温言从痛苦中走出来。
时间,二十点十五分。钱霖宇看了下手表,时间还不算太晚。思忖了一会,钱霖宇怕温言反过味来,会反感自己就决定将微信发给陈莫:“在吗?”
陈莫秒回:“在,什么事?”
“后天约温言一起去爬山吧!她身边的朋友越多越好,让她转移下注意力。”
钱霖宇看到陈莫的微信界面上显示输入,可过了好久陈莫才回来一句:“好。”钱霖宇舒了一口气:“郊区的A山,八点半在山底入口见。”。
“好。”陈莫这才回得很干脆。
收到钱霖宇微信的陈莫没有随即将爬山的事情告诉温言,她现在倒不是关心温言能不能赴约,而是最近的温言状态差得一言难尽。失眠偏头疼都不算什么,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就是厮杀。
半个月的时间,足以毁掉一个人。
陈莫知道温言今天去见心理医生了,花掉了大笔大笔的钱,綦叶翰设下的梦魇在温言的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恐怕能就温言的也只有她自己吧!
陈莫咬了下下嘴唇,将电话打给了温言。
“喂?陈莫这么晚了什么事?”温言的声音有气无力。
“没什么事,后天去爬山怎么样,还有宝儿和钱霖宇,要不把你那娘娘腔的表哥也叫来吧!”陈莫一股脑的清点人名,温言也没有细听谁要去,想要一口回绝,但死来想起还是决定到大山里透透气。
要爬山的那天的天气怎么说呢,晴空万里,澄明的云透着亮。陈莫坐在后座上,心里对爬山的事提不起一点兴趣,待业了这么久,该想一个为了生计的饭碗了。
而坐在副驾驶的宝儿倒是气定神闲,她面试的二十四小时超市的收银工作面试成功了,下周一就可以去上班。只要有了经济来源,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前面的两辆车,是不是表哥和钱霖宇的车?”驾驶员温言嘟囔着一句,对着打着双闪的两辆车停了下来。
钱霖宇看到是温言的车,便从自己的车中走了下来,敲了敲温言的车窗。温言一开车窗,钱霖宇就看到她满是黑眼圈的脸,钱霖宇心中不是滋味的说:“昨晚没睡好?”。
“恩。”温言声音极轻,她没有心情理会钱霖宇是否听清,斜了一眼坐在后面的陈莫,打了个哈气推开车门就走了出去。A山的山是一座极其普通的山,葱郁的树下随处冒出几个蘑菇,在山的中央处是人工砌成的台阶,那个台阶很多,像是密密麻麻的钢琴键,温言瞬间有些头晕。
陈莫和宝儿紧随其后下了车,她们同时也看到了千层似的阶梯,绵延的在山的尽头。宝儿背着背包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陈莫,陈莫摆了摆手,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宝儿又将这没送出的水递到了温言的面前,而温言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了一样,对着台阶又打了个哈气。
宝儿有些尴尬,刚巧眼睛扫向了陈莫,而陈莫也刚巧看到了这一幕,她没有吱声,只是对宝儿淡淡的笑了下。陈莫的笑容还没隐到嘴角,温言的表哥一身休闲服,十分精神的走下了车。陈莫和他没有什么交情,甚至从心里就对他别扭。
“看看谁来了?”温言的表哥和在场的每一位说道,像是介绍一个特别隆重的人物。果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好奇的盯着副驾驶的车门,不一会,一个穿着黄色运动上衣的女人走下了车。
温言看到她瞬间吸了一口凉气,表哥这个活宝这是在闹哪样?而陈莫和宝儿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对温言表哥的所指很莫名其妙。
“你好。”那个女人淡然的对着不远处的温言问候道。
温言怔了一秒,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企图,转过头来就对洋洋自得似的表哥质问道:“你带这个女人来是什么意思。”
“言言,不要生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同是天下沦落人。”温言的表哥有些着急的解释,他清楚的知道温言的现在的状况,生怕自己的好心办错了事。
温言听后,婚礼上的情景像暴风骤雨一样飞快的从脑子里闪过,尖酸的脸一点点刺痛她的心,温言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该怎样嘲笑自己,该怎样重新洗刷自己的耻辱?
“看来我真的是不该来。”那个女人素面朝天的样子没有了戾气,反而温柔的样子像这个不冷不热的天气,很舒服。
温言没有说话,狠狠地挖了一眼自己的表哥。对于这个大闹自己婚礼现场的人,温言第一次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钱霖宇也没有想到好好的爬山运动,怎么成了各自的心理斗争。只能被晾在了一边。想要找到事情的端口,却不敢轻举妄动。
‘你对我来说无所谓,来不来,也不是我请的。’温言声音冷冷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浮起了薄冰。
那个大闹温言婚礼的女人,听后笑了笑,那个笑容看不出是无奈还是嘲讽,转头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温言表哥说道:“我想要和你谈谈綦叶翰的过去,你不好奇吗?”
温言没有回答,无论自己怎么回答都会显示出自己刻意对綦叶翰的不在意,她们虽然可以说是统一战线,但温言还没有想要矮下姿态。
“我们走吧!”陈莫率先开口说道,她想要缓解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
每一个人似乎都是心照不宣的等着这句话,都一声不吭的往台阶上走去。听说每一段台阶有三六十五个,寓意是每一天,这山一共有四千六十一个台阶。
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温言和大闹婚礼的女人走在了最后。那个女人看着清爽的天气,舒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甘澈在二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了綦叶翰,我家当时也是一个企业,搞海产品出口加工贸易。那时候綦叶翰就是一个二道贩子,可我不在乎,我就想要和他再一起。由于家中我是独生女,有不善于经营事业,管理企业这件事就交由綦叶翰处理,可没有想到,綦叶翰在公司运营如火中天之时,将其余股东的股份买走,将我父亲从董事长的位子上赶了下来。”
温言听到这没有说话,脑子想象出綦叶翰也许会用这个手段来对待自己,看来还不算太惨。
甘澈一步一步的迈着步子,过往就像微微吹动风,一不小心,就会迷了眼睛。
“那个时候,我除了痛恨綦叶翰的狼子野心外,我更痛恨自己太傻。在我们交往期间,我就知道綦叶翰和一个苏曼的女人搞在了一起,可我为了挽回对綦叶翰的爱情,竟然将我爸留给我的股份,全权都转移到綦叶翰的名下,只是因为綦叶翰有了新欢是因为我太强势,太自以为是。”甘澈嘴角扯了一抹笑意,眼底的幽怨像深潭一样不见底。
温言感觉甘澈说的话就像是拍电视剧一样,怎么会有人傻成这样,又怎么会有企业家人未死便过早的将股权交给自己的子女。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綦叶翰,事情总是那么寸,我的爸爸身体一直不好,又因为太防着后娶的女人,所以便将股权很早的给了我”甘澈看穿温言的心思似的补充道。
“后来呢?”一直没有说话的温言好奇的问道。
甘澈在一个台阶上停了下来,头转向温言,半响才开口说道:“我爸活活的气死了,我又因一时气愤,从三十六楼将二百万洒到楼下,那时我真的觉得钱是万恶之源,我这样的人也该去死,只不过,我没脸去见我爸”。
温言沉默起来,她能够体会到一个从小到大没有缺少物质的富二代,钱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数字。那这些套路,对綦叶翰来说不是第一次,可又容易上当的人,该怎么说?难道仅仅是綦叶翰的城府深?
停在台阶上的两个女人,相对而立,温言看着甘澈,甘澈看着温言,在她们背后投下的影子会永远追随左右,可那又怎么样?只有她们不把它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