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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执手相看

我牵着秋媛媛,只觉她小手绵软,我心中喜乐无边。她十分害羞地垂着头,一言不发。但却丝毫没反抗我。金陵子、章语溪他们见了,对我和秋媛媛之间的情意一目了然。他们俩倒没什么。九月却半路说有点急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我们,率先回了去。我虽然为她感到难受,但比起此时和秋媛媛在一起的幸福来,我再也难以顾及她了。和秋媛媛分别了这几个小时,虽然对其他人来说不足为道,但彼此却煎熬的很。这番重逢,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呢?

回去的路因为和她在一起,变得轻松愉快。到了术士苑。金陵子和章语溪便找借口离开了我们俩。

等他们离开,我低头柔声问道:“累了吗?困不困?”

她仰头凝视着我,摇了摇头。于是我牵着她,朝术士苑的后花园走去。此时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术士们大多不是在外面玩,就是已经回寝所睡下。一路上没看见一个人影。

她跟着我走着,明亮的月光照着她的侧脸,即使是晚上,也看得清她的脸红若桃花。走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道:“东方哥哥,今天你怎么跑到赌场擂台去啦?”

我想起了九月,生怕她听了不高兴,于是只是说道:“一时兴起,便跑去了那里,你不喜欢我去吗?”

她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听金陵子哥哥说,那里的人打起来不要命,我真怕你被打伤了。”

我听了,心中柔情无限,再也忍不住,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她身体颤了颤,却没反抗,任由我搂着。

我们走到了术士苑的花园里。花园里的风信子、紫藤、樱花竞相开放。池水之声汨汨不绝。我们俩走过去,坐在了水池边上,花香郁馥,心上人又被我搂在怀里,我沉醉无已。只想这样永远搂着她。

坐了一会儿,秋媛媛突然啜泣了起来。我吃了一惊,捧住了她的脸,柔声问道:“媛媛,怎么啦?”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我猜想着,莫不是九月把下午的事儿告诉了秋媛媛?心中一下子生起九月的气来。我忙乱地拭着她的泪水,想说点什么,秋媛媛却抽噎着说道:“东方哥哥......你,你喜欢我吗?”

我连声道:“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你怎么啦?哭成这样?”

她继续说道:“可我配不上你。”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一种又顽固,又决绝的表情来,吓坏了我。我抱住了她,说道:“不许你这样说。”

她闷闷地伏在我胸口,说道:“你是东方家族的继承人,我只是个在海边长大的孤女。本来也有奶奶疼着我。可现在奶奶走了,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已....你凭什么喜欢我?”

我抱紧了她,听她说这番傻话,真叫我哭笑不得。我低头亲吻着她的头发,感到她在我怀里蜷缩了一下。我说道:“我爱你。我爱你天真无邪、善良可爱,我爱看着你犯傻的模样。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你不许再说这种傻话。”

她挣开了我的怀抱,抬起头来,顽固地瞪着我。我深深地凝视着她,直到她眼里那丝倔强退缩、融化。我又抱住了她。她再也没有反抗。安静地抽噎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哭了。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她又说道:“东方哥哥,你知道吗,我猜九月姐姐也喜欢你。”

我吃了一惊,有些心虚地说道:“你别胡思乱想啦。”

她认真地说道:“我没胡思乱想。她看着你的眼神,总是那么专注,那么崇拜。她以为别人不看着她的时候,她就偷偷地、一心一意地看着你。可是现在我也爱上你了。东方哥哥,这怎么办。九月姐姐一定会生我的气,一定会伤心的不得了。她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会深深地伤害她。你看她今天的样子...她都不愿意看我们一眼。这怎么办呀?”

我望着她难过的眼睛,心里也很难过,这原本就充满了无奈。我只得说道:“媛媛,我只爱你,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不和你在一起。没有别的办法。”

她叹了口气。承认了我说的话。

我们没有再谈九月。秋媛媛絮絮地讲起了她过去的生活:“......奶奶收留我的时候,一点都不知道我是遁身术士。她只是一个人生活着很寂寞,膝下无子女,所以收留了我。老奶奶那时候可疼我啦!她把我一手养大,不仅教我认字读书、还教我撒网捕鱼。我甚至还会造船呢!”说到这里,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神情顽皮可爱,我忍不住咧嘴微笑,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她续道:“小时候,我看着奶奶捕鱼,很心疼奶奶,非要和她一起捕鱼...有一次海上刮起了暴风雨,我和奶奶在小船上晃啊晃啊,差点就要淹死了。我很害怕,奶奶搂着我,告诉我不要害怕。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我们。果然暴风雨过去了,我们活着回到了我们搭建在海边的小木屋里。捕鱼捕得顺利时候,奶奶就很开心,因为我们俩有吃的了。我看见奶奶开心,我也开心。

晚上,我们一起睡在小木屋里。有时候海上还会有暴风雨,海浪一个接一个,轰隆隆的打在海滩上,声音可大啦!有时候,浪花的力气很大,还会拍打在我们的小木屋上。海风猎猎地吹着,可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屋子里有炉子,炉子里生了火,火噼噼啪啪地响,屋子里暖暖活活的。外面的海风呀、海浪呀,都是纸老虎。而且有奶奶搂着我,我们有足够的鱼吃...

每天傍晚,我和奶奶捕完了鱼,我都要在海滩光着脚上跑上好久。海滩上的沙子又软又暖,我跑啊,跑啊,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我越跑越快,直到快得让奶奶看不清。奶奶才发现了我是一个遁身术士...从那以后,她每天都逼着我跑,说不跑的话,一定会荒废了我的才能。到后来,我每天不跑就难受。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就练到了八段....再后来,我十五岁的时候,奶奶生病去世了。”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心疼地抱紧了她。

她接着说道:“奶奶走得很安详,她笑着对我说‘你又会捕鱼,又是遁身术士,以后不愁不能养活自己啦。’我哭了,奶奶教我不要哭,还说:‘我有你这样的一个小孙女,陪我这老太婆子过了这十几年,心里开心的很’。我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你别走。’奶奶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奶奶死了,就去天堂了,奶奶在天堂看着你。’我哭得更厉害了。奶奶又说:‘奶奶一定会保佑你的。奶奶走了,你就把奶奶埋在海边。然后就去东方家族吧!听说东方家族开明的很,愿意接受遁身术士,你早该去啦!’我哭着说:‘我不去,我要陪着奶奶。’奶奶说:‘一定要去,别在这海边埋没了一辈子。’我说:“除非奶奶陪着我去。奶奶不能走。’奶奶只是说:‘奶奶也想和你去。你一个小女孩儿,路途漫漫,没人照顾你,你该如何去啊。’说着,奶奶就流泪了。我看见奶奶流泪,哭得厉害了。奶奶拉住我,想让我别哭,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

说道这里,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哀声痛哭着。心里十分替她难受,更加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

哭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停住了。说道:“光说我了,东方哥哥你呢?你以前是怎样过的?”

我吻干了她的泪水,说道:“不许再叫我东方哥哥了,叫我云陇。”

她羞怯地看着我,我鼓励地看着她。她终于说道:“云陇。”

我笑了起来。

她也笑了起来,又问道:“云陇,你以前是怎样过得?”

我说道:“我十三岁的时候,妈妈去世了。自那以后,便过得没滋没味。后来进了术士苑,跟随绛云君老师学遁身术士,有金陵子、常无戚他们天天和我在一起,聊天谈心,一起练习遁术,倒也开朗了不少。但当我遇到了你...”我深深地凝视着她,她眼里泪光未消,晶莹澄澈地眼睛认真地看着我,等着我说话。我说道:“你就像太阳一样照亮了我......我还记得那天早上,我躺在草丛里,眯着眼睛,你突然结结巴巴地说:‘你好,这是不是绛云君老师给术士上课的地方。’在你背后,朝阳初升,你全身都在发光。那时候你的表情可真天真!”

她脸红了,轻轻捶了我胸膛一下,说道:“你就是在说我傻呗!”

我笑了,继续说道:“确实挺傻的。”

她佯装生气地别开了脸。我忙捧住了她的脸,轻轻转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夜色已深。我们却都不愿意回到寝所去。就这样,她依在我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我悄悄地脱下了外衫,罩在了她身上。看着她熟睡的面庞,心里平安喜乐,不可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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