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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暗流涌动

“朕听闻无炎公子智计无双,但偏偏不懂一点武功。若由无炎公子来夺叶勇手中军刀,想必定能体会到朕心中难处。”

说罢,明帝又对叶勇说道,“叶勇,你便与无炎公子比试一下。记住,一定要手下留情,千万别把无炎公子伤着了。”

“臣领命。”

叶勇走到离圆桌较远的一处空地,向无炎公子施礼道,“公子,请吧。”

说罢,叶勇便拔出腰间军刀,准备迎战。

怪不得这殿中空空荡荡,看来这比武之事在这殿中是时有发生,不过欧阳落梅现在可没闲心思考这些。

“这混账皇帝,竟然如此阴险!无炎根本不懂武功,如何能从那禁军统领手中夺刀?万一那禁军统领下手没轻重,那可就……”

心里想着,欧阳落梅又对姜无炎低声说道,“无炎,你别去。今天皇帝要是不答应,咱们就先回去再想别的办法。”

姜无炎摇摇头说道,“落梅,你放心吧,可否把石针神剑借我一用?”

“哦,当然可以,但是……”

还没等欧阳落梅说完,姜无炎便走到欧阳落梅身后,将石针神剑从他背上皮套里拔出,又走到叶勇面前,施礼道,“叶统领,在下不懂武功,不知该如何进攻,还请叶统领先攻吧。”

“好。”

叶勇毫不客气,举起军刀冲到姜无炎面前一刀劈下。他知道姜无炎不懂武功,所以这一刀只使出五成力,就算不是习武之人也能轻易避开。

但姜无炎偏偏就是不避,他反而向前一步,让自己的面门迎向了刀锋。

叶勇大吃一惊,赶忙用左手把住右手,刀锋堪堪停在姜无炎的额前。幸亏他这一刀留有足够的余力,而且反应也够快,才能将这劈出去的一刀硬生生地停住。

就在此刻,姜无炎双手握住剑柄,向上挥出一剑,剑锋迎向刀刃。叶勇刚扼住自己的刀势,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只能紧紧攥住自己手中的刀。这一剑并不迅疾,力量肯定不大,叶勇认为自己肯定能够挡住这一剑。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剑锋划过刀身,就像划过豆腐一般,并未发出任何声响。而姜无炎的身体也随着剑锋向左移去,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幼童挥舞大剑般用力过猛,失去了重心,一下跌到了地上。但也因为这一跌,使他避过了下落的半截刀身。

只听“当啷”一声,半截刀身掉在地上。姜无炎将半截刀拿在手中,慢慢地站起身,看了看身上,笑着说道,“这地扫得真干净,我这衣服都没怎么脏。”

在场的所有人,虽然都看到了姜无炎摔倒的滑稽样子,但没有一个人想要取笑他,因为他们全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此刻,明帝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姜无炎手中那把怪剑是那么的锋利。他正仔细打量着那柄怪剑,剑身剑柄浑然一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长条石头。若之前有人说这把剑削铁如泥,那明帝断不会相信。但此刻事实就发生在他眼前,简直由不得他不信。

这柄奇怪的石剑,分明就是把神剑!

“无炎,你挺厉害啊!”

欧阳落梅走到姜无炎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虽然摔了一跤,不过这一剑挥得还是挺漂亮的,是不是杨姨教你的?”

“呵呵,是跟杨姨学了几招防身。你把剑收好吧。”

说着,姜无炎把石针神剑递还给了欧阳落梅,又转身走到桌前,将半截刀身放到桌上,对明帝躬身施礼道,“陛下,在下只用一招便将此刀夺来,这岂非是容易得很?”

明帝看着姜无炎和蔼的笑脸,心中也对这位名满江湖的无炎公子真正敬佩起来。

刚才姜无炎这一招实在是需要过人的胆量,他虽然知道叶勇定然不会伤他,但刀锋已到了眼前,谁也说不准叶勇能不能及时收住刀势,姜无炎显然是拿自己的命在赌。这份胆识,已不是常人所能及。

“陛下,微臣无能,唯有以死谢罪!”

叶勇双膝下跪,举起手中半截刀朝脖子抹去。欧阳落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叶勇的右手,阻住了刀势。姜无炎回过头,对叶勇说道,“叶统领不是说刀在人在吗?如今你刀还在手,又何必自寻短见呢?”

叶勇一时语塞,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半截刀,又看了看桌上的半截刀,满脸疑惑,似乎想不明白这算是个什么结果。

姜无炎笑着说道,“眼下这个结果,正是我夺到了刀,你也保住了刀,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说着,姜无炎又看向明帝,施礼道,“陛下觉得如何?”

明帝看向叶勇,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叶勇,你起来吧。”

“谢陛下恩典。”

叶勇站起身,将半截刀插回鞘中,又站到一旁待命。

欧阳落梅看向明帝,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下该解除夷州禁令了吧?”

明帝微微一笑,对欧阳落梅说道,“朕何时说过要解除夷州禁令了?”

“你!”

欧阳落梅闻听此言,双目怒睁,向前迈出一步,却被姜无炎拦了下来。但姜无炎却并不言语,似乎是在等着明帝的下文。

明帝又看向姜无炎,点头赞叹道,“有勇有谋,沉着冷静,难得,实在难得。”

说着,明帝又看向了欧阳落梅,继续说道,“放心,朕不打算赖账,你们先坐下吧,咱们继续吃饭,边吃边说。”

欧阳落梅和姜无炎又坐了回去,只是没有动筷,而是继续看着明帝。明帝见他们没有边吃边说的意思,也只能放下筷子说道,“你们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朕相信你们是真心为了夷族百姓考虑,而非心怀诡计。说实话,朕也知道夷州生活艰苦,也有心救济夷族百姓,但现在有个大大的内患摆在眼前,朕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姜无炎闻言立马说道,“陛下有何烦忧不妨明说,也许在下可为陛下解忧。”

明帝点点头道,“眼下燕国虽然表面上国泰民安,但朕能感觉到那柳州绝对有些问题。这些年来,柳州上缴的赋税一年比一年少。那柳家家主柳潘说是柳州一直为蝗灾所困,庄稼欠收,可怎么会年年如此?为此我特地传了密信给建王,希望从他那里问出柳州的真实情况。可是建王给的答复却与柳潘是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说到这里,明帝叹了口气,显见已为此事困扰许久。然而欧阳落梅却并未觉出明帝所说有何不妥,于是他不解地看向姜无炎。只见姜无炎皱起双眉,思索片刻,便对明帝说道,“陛下是觉得那柳潘私吞赋税,而且建王也已经被柳潘控制,成了他的傀儡,对吗?”

明帝点点头,接着说道,“自睿王被魔教李岩刺杀后,建王虽还年幼,却也不得不继承王位,被那柳潘控制也是无可奈何。其实,若那柳潘只是中饱私囊倒还好说,但若是他……”

说着,明帝突然停了下来,又看向了姜无炎,似乎是在等他来接话。姜无炎略一思忖,便答道,“陛下是怕那柳潘拿贪来的赋税暗中养兵,意图谋反?”

“正是。”

“这罪名实在不小,陛下可有何证据?”

明帝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若朕手中握有证据,便不会如此苦恼。其实这一切都是朕的猜测而已,但万一真的被朕猜中,那夷州禁令解除时,便是那柳潘谋反的最佳时机。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便又要劳民伤财,血流成河,这是朕最不希望看到的。”

姜无炎点点头道,“陛下没有证据,自然是不好明查此事,所以陛下是希望由我们武林势力介入调查。若是柳州无碍,那便罢了,若是真有问题,便用我们武林的方法解决,而不是靠战争,对吗?”

明帝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举起酒杯,对欧阳落梅和姜无炎说道,“若朕知道柳州并无祸乱,那这夷州禁令也会立马解除。”

欧阳落梅也举杯说道,“希望陛下这次能信守承诺。”

“哈哈,朕金口一开,断不会收回!”

三人干了一杯,继续吃喝起来。

“落梅公子,既然朕都应允了夷州之事,不知公子可否告诉朕你失踪的那一年到底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

“既然陛下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说吧。其实我不过是吃错了药,跑到山里疯了一年,后来被无炎给找了回来。”

明帝目瞪口呆,这落梅公子的回答与他的想象实在是相去甚远,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就只是这样?”

欧阳落梅笑着点点头。

“就是这样。”

宴席过后,明帝又派叶勇将欧阳落梅和姜无炎送回了黄良山。

“哈哈,你们终于回来了!”

杨妙涵正在院子里练剑,见欧阳落梅和姜无炎走了进来,赶忙朝院里大喊道,“冰晴妹妹,公子他回来啦!”

“杨姨,你这嗓门还是这么大,看来你前生若不是只母老虎,也应该是一头狮子吧。”

“小兔崽子,见完皇帝你就了不得了?老娘照样抽你!”

杨妙涵和欧阳落梅一见面又开始打闹起来,姜无炎正站在一旁看戏,忽又见得苑冰晴从院内快步走来,他赶忙迎了上去,将自己的长衫脱下罩在苑冰晴身上,急切地说道,“马上就该入冬了,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你怎么还穿得如此单薄?”

“我添了衣的,只是听见你回来了就急忙跑了出来,忘记披上了。”

苑冰晴刚说完便害羞地低下了头,一抹红晕慢慢在她脸上散开,仿若一朵鲜艳的牡丹悄然开放。

“你把衣服给了我,肯定也会冻着的,咱们先回屋去吧。”

“好。”

姜无炎将苑冰晴搂在怀里,又回头对欧阳落梅说道,“我们先回房去了,晚上叫你吃饭。”

说罢,姜无炎便搂着苑冰晴快步走回房中,看起来真是怕把冰晴冻着。

“咳,看看人家夫妻俩,真是恩爱。”

杨妙涵看着二人的背影,看得出了神,欧阳落梅便趁机偷偷跑走。等杨妙涵回过神来,早已经看不见欧阳落梅的身影。

“嘿,这小兔崽子,下次再收拾你!”

日渐西去,已近黄昏。

饭厅内,杨妙涵和苑冰晴正坐在桌前侯着。杨妙涵双手叉于胸前,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看来是在等着收拾欧阳落梅。苑冰晴则是披了件绒衣,嘴角上扬,眉眼带笑,脸上洋溢着幸福。

不一会儿,姜无炎和欧阳落梅并肩走了进来。姜无炎坐到苑冰晴身旁,而欧阳落梅刚要落座,杨妙涵便一下将他的凳子踢走,但欧阳落梅没摔倒,而是扎了个马步,见他笑嘻嘻地看着杨妙涵,看起来是料到杨妙涵会有此一招。

“好啊,你小子有本事就扎着马步吃饭!”

苑冰晴捂住嘴笑了笑,劝说道,“杨姨,你就饶了落梅吧,扎着马步怎么吃得下饭啊?”

“哼!”

杨妙涵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姜无炎却已把凳子慢慢推回来,让欧阳落梅坐了下去。杨妙涵又要发作,欧阳落梅却突然大声说道,“我给你们讲讲,前天无炎在皇城可厉害了!”

“公子当然厉害,还用你小子说?”

“不,这次不一样。这次无炎可是把那皇城禁军统领的佩刀都给夺过来了。”

“真的?”

欧阳落梅这一招转移话题真是巧妙,杨妙涵的注意力一下就转到了姜无炎身上。

“公子,你是怎么办到的?”

“嘿嘿,让我来说吧。”

欧阳落梅把姜无炎夺刀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绘声绘色,使人如身临其境,杨妙涵和苑冰晴听了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欧阳落梅看着她们惊讶的样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杨妙涵说道,“杨姨,幸亏你还教了无炎几招,虽然他摔了一大跤,不过也算是给你这个师父长脸了。”

杨妙涵闻言皱起双眉,一脸疑惑地看向姜无炎。

“公子,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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