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用手支撑着身体,后仰着坐在艾因茨贝伦城堡前的阶梯上。抬头看了看天空,那和士郎儿时记忆中的星空一模一样。即便世界、时间都不同,但这片星空还是一样美丽。
士郎转过头,情绪有些复杂看着身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从未想过能再次见到切嗣。即便明白这是个平行世界,但卫宫士郎心底对于能够再次和切嗣见面依然充满了喜悦。
“呼……虽然有些猜测,但没想到都错了。来自平行世界,这虽然难以置信,但无疑解除了所有的疑问。”
慢慢吐出了口中的烟,切嗣将手中的香烟扔到了地上踩灭,不复刚才战斗时的冷酷面貌。身边男子的身份让切嗣有些吃惊,竟然是自己的养子,虽然有些莫名,但切嗣没有怀疑的接受了这个关系。
“士郎,嗯,这么称呼没错吧?突然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儿子,这种感觉还真是挺微妙的。”
“嘛~。对着这么年轻的父亲,我也没办法开口叫‘老爹’啊。切嗣。”
虽然自己和切嗣第一次见面时的记忆挺久远了,但士郎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的切嗣比现在要显得苍老,不出所料应该是此世之恶造成的。
“那么,说说你的目的吧。士郎,明明不是Master却投身于这个战场,可以判断你应该是有着自己打算的。”
切嗣直截了当的作出了询问,这是必须要弄清楚的问题。如果士郎的目的会干扰到自己,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和其成为敌人,想到这,切嗣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目的的话,大概……是拯救世界什么的吧。
——切嗣,你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理由我是知道的,期望通过‘奇迹’来实现自己的理想,这并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但遗憾的是,这个‘圣杯’并非你所追求之物。”
士郎站了起来面对着切嗣,脸上的表情不复轻松,用话语无情地打碎了切嗣的希望。
“怎么可能……”
对于士郎的话,切嗣表示难以相信,但内心深处却在拒绝相信的同时挣扎着让自己接受。
“如果那是真正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的话,我也想得到呢,不过那个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是许愿机。上次的圣杯战争中,艾因茨贝伦家为了获胜违规召唤出‘Avenger’,结果其却很快被打败回归了圣杯,那个圣杯也因此被其所污染。
——现在,里面存在的是能将世界毁灭的‘此世全部之恶’,一经召唤圣杯内的庞大魔力就会倾泻而出造成灾难。”
“……”
切嗣一瞬间失去了言语,为了实现理想却差点解放足以毁灭世界的恶魔,这样的现实让他难以接受。
“可恶啊!!我为了实现理想,放弃了爱丽,放弃了依莉雅,结果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无用的,这叫我怎么能够接受!”
切嗣将拳头狠狠地砸在墙壁上,似乎这样能够让自己好受一些,无视左手滴下的鲜血,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士郎……我的理想真的无法实现吗?”
切嗣双目变得黯淡,用着低沉的语调问道,期望着从士郎那里得到答案,他真的累了。
“应该……不,一定能够实现的。
——虽然无法作出什么证明,切嗣,我一定会实现这个理想的。我从小就憧憬着你,‘我的养父是个伟大的人’,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我希望能够成为你,希望能够追寻你的道路,成为能够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正义的伙伴’。”
士郎用着肯定的语气回答了切嗣,充满了自信,毫无畏惧,即便已经经历了许多磨难,他的眼神依旧如同少年时一般。
“啊啊……‘正义的伙伴’吗?那可真是……”
看着这样的士郎,这一瞬间,切嗣想起来了,他也曾这样说过,在某个比谁都重要的人面前如此说道。那份自己认为不会失去的东西,直到现在才回想起来。
如果卫宫士郎真的继承了自己的愚蠢的理想的话,等待他的将会是无尽的叹息与绝望吧,切嗣是如此的确信。
切嗣的心情平静了下来,释然的同时又有些高兴,因为卫宫士郎虽然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但他一定不会成为自己。
“‘老爹’,累了的话,就停下来休息吧。剩下的路就由我继续走下去。”
用着真挚的眼神看着切嗣,士郎期望着自己的父亲能够得到幸福,哪怕只是这个世界。
“哈哈哈……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那么,就拜托了,士郎。一定要实现理想啊,即便再痛苦,也不要忘记现在的这份心情。”
发自内心的大笑,切嗣终于决定将自己的理想放下了,心情复杂的忠告着士郎。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够实现这个理想的,现在的切嗣是如此的确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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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小切,你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呢?”
在那令人目眩的阳光之下,美丽的少女背着手转身问道,脸上的笑容让他有些窒息。
被她的微笑,她的温柔所感染。他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丽,真希望,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个幸福的瞬间,他是这样的想着。
‘今天的这份心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我啊……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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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让人吃惊的消息啊,绮礼。”
时臣的的确确的吃惊了,即便想要维持着优雅,但心情此刻完全浮现在脸上。
“没想到是个平行世界的人,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何找不到他的任何资料了。不过,‘大师傅’竟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这说不定是个机会,但是他对于圣杯战争的态度是怎样的呢?”
时臣恢复了优雅的姿态,冷静地分析着得到的信息,士郎的参战以及其和‘宝石翁’的关系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个,Assassin虽然探查到了这个情报,但完全无法查到那位的痕迹。似乎在道场出现后,就在直接消失了。”
绮礼转述着自己的Servant的所见,原本只是随意安排了一个分身跟着Archer,结果却获得了不得了的情报。
“那么,Archer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究竟从卫宫士郎他们那边知道了什么。”
直觉告诉时臣,Archer的话里面有着更多的含义,难道‘大师傅’也会介入到这场战争中吗?想的越来越摸不着头绪,时臣越加的不安起来,对于自己的Servant的表现愈加不满。
“绮礼,继续让Assassin监视,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吧。”
“是,老师……”
对于时臣的纠结心情,绮礼并未放在心上,他此刻还在想着刚刚在森林里进行的战斗,他渴望得到的答案似乎越来越远了。不过,卫宫士郎的到来让他又有了目标,毕竟那是卫宫切嗣的养子,从他身上绮礼感受到了相似的气息。
“嗯,似乎有客人来了。”
刚刚走出地下室,时臣便感受到了远坂邸的结界传来的波动,对方并不是什么陌生的人。
“间桐家家主,来此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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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士郎,让我们一起结束这场战争吧。”
不再追求不存在的‘奇迹’,因为士郎的原因而放下理想的切嗣变得爽朗了起来,但“魔术师杀手”的凌厉气质却再次显露了出来,因为这是他必须要亲手了结的事。
“嗯,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虽说算是结下了同盟,果然还是明天带着韦伯一起过来商量一下好一点。对了,有机会就来我那边看看吧,那是我在那个世界从小长大的家。”
士郎朝切嗣点了点头,在作出了约定后笑着转身离去,这里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喂,士郎,话说你和Saber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她是我的儿媳妇吗?”
似乎想到什么的切嗣大声喊道,让刚走没多远的士郎差点撞到树上。回过头,士郎看到了切嗣脸上的轻松促狭的笑容,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啊。
‘一定要幸福啊!老爹。’
正当士郎欣慰的感叹着这样的切嗣时。从门口出现的身影让他眼角翘了翘,那个身影的正体是散发着恐怖气势的Saber。不敢停留,士郎对双腿进行了强化,朝森林外快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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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士郎回到住所时,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样子。走进院子,士郎意外的发现房子里面灯火通明,不禁有些奇怪。
‘难道都还没休息?’
士郎一边心里这样想着,一边推开了房门,然后一个幼小的身影跑着扑进了士郎的怀里,士郎下意识的搂住。
“呃!小樱,怎么了?”
士郎发现是小樱后,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昨天服下药后就发了高烧,士郎将小樱放开,蹲下来准备好好查看一下。结果,士郎看到的是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
“士郎,小樱果然是担心你啊。从半夜醒来后就一直不愿去休息,无论我和Rider如何劝说都没办法。”
韦伯感叹着说道,他劝说了很多次,但小樱一直都沉默的应对着。从小樱的表现来看,小樱是将士郎当做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了。不过这让韦伯不由担心,在将来士郎不得不离开之时,小樱又会怎样。
“是啊。对于小孩子,本王实在是没有办法呢。
——不过,既然士郎你回来了,我就去歇息了,真是有些困了。”
一旁的Rider伸了个懒腰,脸上的郁闷表情一览无余。
“嗯,韦伯、Rider,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你们去休息吧。
——对了,我和切嗣已经结下了同盟,在调查Caster的据点后,就一起去艾因茨贝伦城堡讨论以后的方针吧。”
士郎将小樱抱了起来,用右手擦去了小樱脸上的眼泪。在士郎的怀里,小樱终于露出了安心的面容睡着了。
“这样么,知道了。我们就先去休息了,士郎,晚安。”
韦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昨天已经和Rider一起收集了未远川不同河段的水样。明天再用上用士郎买回来的材料,借此来探寻Caster的据点,这是韦伯所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了,如果不行的话只能再另想办法。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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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樱盖上被子后,士郎并未离开,而是想着在小樱熟睡后再休息。虽然小樱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但还是有些低烧。
“士郎叔叔……”
躺在床上的小樱突然有些虚弱的开口叫道,伸出左手想要抓住什么,在她眼里似乎又有了泪水。
“嗯,我在。怎么了?”
士郎立刻抓住了那只小手回应道。没有开灯,小樱无法看到士郎的脸,不过却立刻安心了下来。
“士郎叔叔,不要再丢下小樱一个人了。”
小樱的手用力的抓着士郎,仿佛担心着士郎消失一般。在从间桐邸被救出的那一刻,士郎就成为了小樱的精神支柱。就像童话中拯救公主的骑士一样,士郎成为了小樱心中一直盼望着出现的英雄。
“……”
面对着这样的小樱,士郎无法作出回答。韦伯想到的他也立刻想到了,握了握小樱的手,士郎开始考虑小樱的安排了,由于魔术世家的继承问题,小樱已经无法回到远坂家了。
“放心吧。小樱,以后一定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