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柏青和杜木纯的车开进酒店的停车场。杜木纯拿起手机打电话。
李诗诗:木纯,到哪儿?
杜木纯:到酒店了。
李诗诗:大厅里等我们,我们出来接你们。
李诗诗拿着手机站起来:他们到了。走吧!去接他们。
江拍涛站起来的时候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拘谨如犯错的孩子。看江拍涛的样子,李诗诗笑了:又不是丈母娘来了,你怕什么?
江拍涛:肚里没货,心中没底,能不怕吗?
李诗诗:少说话,装深沉,不知道的地方就把话叉开。别怕,有我呢。
李诗诗挎着江拍涛的胳膊:走吧!
江拍涛看李诗诗挎着自己胳膊的手。李诗诗看江拍涛的眼神。
李诗诗:走吧!
江拍涛和李诗诗走出电梯,驻足张望,李诗诗搜寻的目光与杜木纯和汪柏青搜寻的目光相碰。
李诗诗和杜木纯挥挥手向对方跑去。江拍涛和汪柏青跟随。
李诗诗与杜木纯拥抱后,目光与汪柏青相碰。
李诗诗张开双臂望着杜木纯:可以吗?
杜木纯:没关系,抱吧!
汪柏青与李诗诗象征性地拥抱。
李诗诗拉过江拍涛:给你们介绍一下,江拍涛,我同学汪柏青,杜木纯。
江拍涛伸出手与汪柏青握手。
杜木纯望一眼江拍涛对着李诗诗:这什么情况啊?
李诗诗:刚认识的。上次博客里面那位。
杜木纯:长得真帅。
李诗诗:走吧!小女子略备薄酒,欢迎远道而来的知己。
杜木纯:一点没变。还是那样张扬。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服务员给张丝曼面前的杯子倒红酒。张丝曼伸手挡住服务。
尚方平:红酒,不醉人的。
张丝曼:喝酒后回去不好交待。
尚方平:你不是跟他说去你堂姐哪里吗?就说堂姐或堂姐夫生日什么的,免不了喝了几口。
张丝曼移开手。尚方平端起酒杯望着张丝曼。
尚方平:丝曼,祝你永远年轻漂亮。
张丝曼:谢谢,我祝你生意兴隆。也祝你早日找到知己。
两人呷了一口酒放下。
尚方平:我已经找到了。
张丝曼: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方平,我感谢你对我的青睐。可我心有所属,虽然他没钱,可我爱他,他也爱我。跟他在一起,自在舒服。有哪种我的家我做主的感觉。如果跟你,先不说感情的问题。你们哪个大家庭,我就是真正的小媳妇。我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尚方平:丝曼,别那么悲观。现在的老人都很开明。不会强求我们住在一起的。
张丝曼摇摇头苦笑。
李诗诗、杜木纯、江拍涛、汪柏青分宾主坐下。杜木纯不时用眼光看江拍涛。
杜木纯:江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李诗诗:他呀,在一家证券公司任职。
杜木纯:正好我有一只股票被套牢,请教江先生是抛呢,还是等它咸鱼翻身。
江拍涛:什么股票?
李诗诗:今天是我们久别重逢的日子,只叙旧,别谈跟钱有关的东西。
李诗诗眼睛看着江拍涛,桌子下伸出三个手指摆动。
杜木纯:那好,过一段时间再向江先生请教。
李诗诗:我们是老同学,你们的口味我还记得,所以我提前点菜了,不知道你们的口味有没有改变?
汪柏青:没有没有。
杜木纯望汪柏青,汪柏青闭嘴。
尚方平夹一个鲍鱼放在张丝曼的碗里。
张丝曼:谢谢。比以前有风度了。知道照顾女生了。
尚方平:以前是太在乎你,反而怕接近你,表面装着一种不在乎的样子。小男生不都这样。爱面子。
张丝曼:不说这些了。
上菜前,服务员端来一盆汤,给每人盛一碗。
杜木纯:来广东这么多年,就喜欢这一碗汤。
李诗诗:多喝两碗。
汪柏青:你在国外不是发展得很好嘛,怎么回国了?
杜木纯:不是为了你回来的,别自作多情。
汪柏青脸有愠色:难道为了你回来的。
江拍涛习惯了开玩笑脱口而出。“应该是为了我回来的。”
杜木纯:你们,怎么认识的?
李诗诗:我们在法国认识,我当时正处于失恋当中,前男友为了绿卡跟洋妞跑了。每天走在大街上,我觉得每一块广告牌都在嘲笑我。每一对从我身边走过的情侣都是在炫耀。我有抽他们两巴掌的冲动。我觉得我已经疯了。
杜木纯:男人就是风筝,手上的线断了,就随他漂洋过海吧!
李诗诗:为了不让自己真疯,一个人旅游欧洲,在艾菲尔铁塔上遇到了他。
汪柏青:江先生,我总觉得你好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江拍涛和杜木纯变化不大,江拍涛一眼就认出了他们。那时的江拍涛皮肤有点黑,现在皮肤转白还架一副眼镜。杜木纯和汪柏青一时没认出他来。
江拍涛:梦里,或者神交。
杜木纯也把目光投向江拍涛。
杜木纯:我看江先生也眼熟。
李诗诗:这说明我们有缘呗!
江拍涛:我去一下洗手间。
江拍涛起身走进房间里的洗手间。靠在洗手台上摘下眼镜揉眼睛,拿出手机给李诗诗发信息。
李诗诗看完江拍涛发来的信息:你的这两位同学我认识,几年前在火车上,我和王军救过他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认出我。
李诗诗看着杜木纯,“你觉得池怎么样?”
杜木纯:超帅,就是有点拘谨,还有就是有点眼熟,你们认识多久了?
李诗诗:,眼熟,似曾相识,你少来这一套,这次我不是孤军奋战。
杜木纯:还记恨我啊!
李诗诗边回复信息边说,“跟你开玩笑呢!”李诗诗叫江拍涛快点回来,
李诗诗:喝点酒吧。
汪柏青:你们喝,我一会儿要开车。
李诗诗:今天星期六,你们就在这儿住一晚吧!陪陪我。
杜木纯:还是回去吧!
李诗诗:家里有猪没人喂还是有小孩没人照看呀?
杜木纯:你看你这张嘴,还是不饶人。
杜木纯望着汪柏青。
汪柏青:看我干吗?我是枪,你是党。
杜木纯:天气热,喝点啤酒吧!
李诗诗抬头对服务员:先来十瓶啤酒。
江拍涛回到酒席,歉意地点点头,坐下。
尚方平站起来走到张丝曼旁边拿起酒瓶倒酒。
张丝曼手挡酒瓶:我不能喝了。
尚方平:没事,这酒跟可乐没什么区别。
尚方平拨开张丝曼的手倒酒。张丝曼站起来,
张丝曼:我得走了。
尚方平伸手拦住。
尚方平:你是不是觉得我成心把你灌醉。有不轨之心。
张丝曼:这点酒灌不醉我。我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我心不安。
尚方平:丝曼,你坐下。
张丝曼犹豫,尚方平手按在张丝曼的肩膀上,张丝曼慢慢坐下。
尚方平松开张丝曼走来走去。
尚方平:我们都是穷孩子出身,我对金钱的理解可能跟你不一样。这个世界是物质的,我们所有的精神追求都是建立在物质之上的,历史上的文人骚客,风流人物有几个是出身平民家庭。何况我们凡夫走卒,民以食为天的芸芸众生,如果有一天,我们老无所依,时光不会记住我和你。这种境况离我们并不遥远。在城市里随便哪个角落,你都能找到孤苦伶仃的老人在乞讨,大街上随时都有人在垃圾桶里拾荒,丝曼,你现在还年轻,还能打工,将来呢?这不是国营企业,不能做一辈子。当我们老了,儿女自顾不暇,谁来养我们。谁给我们依靠。我爱你,我不希望你将来过苦日子。
张丝曼低下头不做声。
李诗诗端起酒杯站起来:回忆我们的纯真年代。诉不完的同学情谊。久别重逢,祝我们还满头青丝,没有一根白发。干。
众人举杯站起来。
杜木纯左手理了一下头发:为青丝,值得干。
四人举杯一饮而尽。众人坐下。
李诗诗:吃菜吃菜。
杜木纯: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李诗诗:怎么啦?
林木纯:你看起来很憔悴。
李诗诗:啊?早上起来还刷了一层呢?
李掏出镜子看,“真不年轻了!”
江拍涛:任谁经历过命悬一线都会睡不着的。
汪柏青:怎么啦?
李诗诗:出租车过立交抛锚,被水淹。车门又打不开,是他救了我。
汪柏青:谢谢你,江先生。
江拍涛:谢什么?应该的。
杜木纯:对对应该的。
李诗诗对着江拍涛:我看起来是不是真的很不好?
江拍涛:很好啊!很漂亮啊!
李诗诗看汪柏青:我跟以前比有什么变化?
汪柏青看一眼杜木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
李诗诗:女人一生纠结这张脸,其实很无趣,江拍涛,要是我变老变丑,你还会喜欢我吗?
李诗诗的语气让江拍涛很惊讶:啊——
尚方平停止徘徊走到座坐下,看着对面的张丝曼,继续高谈阔论。
尚方平:从发达国家发展的经历得出一个结论,社会发展到一个阶段,阶级就会固化。穷人改变命运的机率变小,现今的中国社会,这一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有钱人钱生钱越来越富,升斗小民在通货膨胀下越来越穷。到第二代,有钱人可以接受很好的教育,穷人则上不起学。最起码上不了好的大学。就是同一所学校毕业,人家有钱,有关系就业容易,升迁做电梯,你说我们拿什么跟人家竞争。丝曼,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后代想想吧。
张丝曼还真没想这么远,瞪大眼睛望着尚方平。
尚方平在张丝曼身边停了下来,蹲下来握住张丝曼放在双腿上的手。
张丝曼闭上眼睛。
尚方平:丝曼,我爱你,离开他吧!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李诗诗和杜木纯咬耳朵。汪柏青对着江拍涛举起酒杯。
汪柏青:江先生,再喝一杯。
江拍涛:不能再喝了,我感觉有点醉了。
汪柏青:这才喝几杯啊?就喊醉,李诗诗是我最好的同学,理所当然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来,喝完这杯酒我们就兄弟相称了,我就不叫你江先生了,我就叫你涛哥了。涛哥,我先干为敬。
汪柏青仰头喝干酒。
江拍涛:你叫我江先生啊,我就感觉是叫别人。既然把我当兄弟,我舍命陪君子,不过我先申明,我天生喝不得酒的人,属于那种两杯啤酒就醉的人,一会儿出洋相的时候,多包涵一点。
杜木纯:江先生讲笑话呢,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天天都泡在酒缸里。
江拍涛:我可能是个例外。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拍涛喝完杯中酒,拿起酒瓶给汪柏青和自己倒酒。江拍涛举起杯子。
江拍涛:兄弟,我也敬你。
汪柏青举起杯子与江拍涛碰杯,各自喝干。
江拍涛放下酒杯看杯子。
江拍涛:今天怎么搞的,身体不倒了,头却晕上了。
汪柏青:这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江拍涛手扶太阳穴,碰到了眼镜。江拍涛拿下眼镜放在桌子上。“我说嘛,我一般只倒不晕的”。
汪柏青瞪大眼镜望着江拍涛。
汪柏青:我想起来了。木纯,过来,看看他像谁。
杜木纯离开座位走过来仔细看。
杜木纯:太像了。
江拍涛慌忙戴上眼镜。
江拍涛:我像谁了?不会像通缉犯吧!
汪柏青:仔细想想,五年前的一个夜晚,火车上。
江拍涛:五年前的夜晚,夜晚一般都在床上。
杜木纯:他是谁?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李诗诗:怎么啦?有问题吗?
李诗诗转向江拍涛:你是个骗子还是个通缉犯?
江拍涛:对不起,去一趟卫生间?
江拍涛起身走进洗手间。
李诗诗:我和他也刚认识没几天,我哪知道他是谁。他不会真的犯过事吧?
杜木纯:临时找来的吧?
李诗诗:你看出来了?
杜木纯:四年同窗,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老实交代吧!
李诗诗的手机响。拿出手机看。
江拍涛发来的手机信息:怎么办?
杜木纯:他发来的吧!
李诗诗:这你也知道。
李诗诗给江拍涛电话,“回来吧!穿梆了”。
江拍涛:既然穿梆了,我就不用回来了,我直接走了。
李诗诗:你敢!登台演戏那有半场下台的啊,回来。我还想知道五年前的事呢。
江拍涛站在洗手间门口。
李诗诗:过来啊。
江拍涛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座位上坐下。
汪柏青举起杯子。
汪柏青:涛哥,五年前的事,想起来了吧!
江拍涛:其实,在大厅我就认出你们了。没敢认。
杜木纯望一眼低头玩手机的李诗诗后转向江拍涛。“你的同伴呢?”
江拍涛:也在这儿。比我混得好,都是老板了。
杜木纯:这么多年当我和柏青吵架的时候,我们就会想起火车上哪个夜晚。就会想起你们。
汪柏青:他们叫什么名字?不好意思,当年确实太累太困,不记得你们的名字了。
江拍涛:王军,蒋明
汪柏青:当晚你们把位置让给我们坐后,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回来,最起码会回来取行李。你们怎么就一去没有音讯呢。
江拍涛:中途回来过,看到你们睡得那么香,没敢打扰你们,取下行李去别的车箱了。
江拍涛:蒋明开一家贸易公司,王军开了一间大排挡,我刚从王军那里过来。我打电话把他叫过来。
李诗诗看表:到了吃饭时间了,他又是老板又是厨师。不知道他走不走得开。
江拍涛拔打手机,“再忙也得给我过来。”
杜木纯:要不我们过去看他吧!
李诗诗:还是叫他过来吧,我们这儿酒菜现存的。
江拍涛:喂,
手机里传耒厨房炒菜的声音。
江拍涛:王军,来来,锦江饭店220室。
王军拿着手机走出厨房到餐厅,“我现在哪儿走得开我?”
江拍涛:关门歇业,多年没见的老朋友。来吧!
王军:不管什么老朋友,也得过了中午。我现在真的是走不开。
江拍涛:我不管,快点过来,你要不过来,我明天把你的店给砸了。
王军:行,行,我尽快。哎哟,遇到你们这帮损友。饭碗迟早要砸在你们手上。
江拍涛挂断手机:搞定。
李诗诗:土匪的干活。
杜木纯:影响人家做生意不太好。你这是强人所难。
江拍涛:我们都这样。兄弟哥们第一,什么事儿都得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