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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丹祭

红点最终不再接受任何的丹气支持,不断上下颤抖——高程度的能量负荷已经让它陷入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一刻,御一普猛然抬起了头,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去!”御一普大喝一声,双手向前缓缓推去。

红点随着御一普的双掌慢慢前移,可当它脱离御一普双手范围之后,立刻如流星一般裹挟着无尽的火炎能量激射而出。

空荡荡的天空,忽的划过一道暗红色的流彩。

御拓一直盯着御一普的动作,可就在不经意之间,眼前便只剩下一道远去的残影。

红点,消失了?

一切的能量波动都渐渐平复了下来,天空还是空荡荡的,只是地面上还留着因爆炸产生的一道道黑痕。

“它,它飞哪去了?”御拓不解地问道。

此时的御一普面色还极为惨白,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恢复了些许。

抬起头看着御拓,御一普略带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等它在空气中消耗完所有的能量就会停止吧。”

御一普忽然身体颠了一下,努力控制着自己,喘了几口气,他接着道:“这孤注一掷原本会在碰到对手后自动爆炸。但事实上,这第三式我也没有完全掌握,只能控制它在飞出的三秒之内是否爆炸,也就是说我只能在百米之内控制其中能量是否爆发,再远了就极难控制了。”

御拓似乎并没有认真地在听,反而是为御一普此时精疲力尽的状态而担心和感动。

“你先快点休息会吧!这岚火十式我会好好练的,但你也别为了表演給我看而伤了自己。”

看着御拓担忧的样子,御一普不自觉地露出了慈祥地微笑。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虚弱感,御一普平静道:“我只是过度消耗了而已,难道你认为我就这么容易撑不住了?反倒是你,可别枉费我的一番苦心。这几天你就先留在军事部吧,这岚火十式后六式分别是针对丹气功法和火焰控制的,比前三式还要难得多。有我在,可以给你更多的指导。”

留在军事部?御拓一惊。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从未在谷主府之外留宿过。尽管是御一普的要求,但他也不知道父亲御武会是什么反应。

“这——这我得和父亲说一下。”御一普有着支支吾吾地道。

御一普点了点头:“说一下也好,那你就早些去吧。”

御拓向御一普鞠了一躬,正要离开,突然又被御一普叫住。

“你把这个拿去吧,这是军事部内层的徽章,你之前也见过。有了它,你进出内层会省去很麻烦。”

御一普随手扔出了一个黑色小玩意。

御拓接过了徽章,反反复复地摸了两三遍。这象征御谷军战士的狼型徽章他自然经常见到,可毕竟自己带和看别人带是两回事。

那凶猛的狼图腾,御拓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

今夜无星,却是明月高悬。

在距离军事部外层擂台的四十里之外,同样有一处高台静静地矗立着。

高台上没有围栏保护着,只是在边缘处有着两缕终年缓缓上飘的黑烟,融入无尽的黑夜之中。而它底下的底下黑火,似乎永远都不会熄灭。

而在高台的正中央,立着一座三级高的圆环形台阶。每级台阶高一米,宽一米,上面摆满了牛头猪蹄等祭品。而在台阶的东南西北四个角,各有一个沾满酒的酒樽。

高台不是擂台,而是祭坛!

从祭坛的西侧台阶处,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迎着月光徐徐走了上来。他脸色黝黑,却是五官棱角分明,竟还扎着一头脏辫。即使是在这炎热的夏天,他依然披着厚厚的熊皮大衣。

他是雷荻部落的首领,强大的六级丹师洛痕。

在他走上擂台的同时,手里还持着三支香。

他缓慢地走到了圆环形台阶前,极为虔诚地拜了三拜,嘴里还喃喃着祈祷着什么。三拜过后,他把香插在了圆环形台阶顶层的烛龙台上。随后,他转身展开双臂,大声喊道:“我宣布,丹祭仪式正式开始。”

祭坛下人群涌动,雷荻部落的千余人此时将祭坛围得水泄不通。

原本还时不时有些喧哗噪声的人群,在洛痕启动丹祭仪式的那一刻,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紧接着,宛如浪潮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雷荻万岁!洛首领万岁!”

一团盛大的篝火被点燃,蓬勃燃烧着,染红了夜色。

人们围绕着篝火欢歌笑语,恣意地饮酒跳舞。夜进入了狂欢,每个人都沉浸在狂欢的海洋中,忘记了自我。

明天?呵,谁还管明天!明天死了,也是明天的事!

他们的疯狂也不是虚假出来的。丹祭并非一年一度,而是当雷荻部落中出现大事时才会举办,他们自然都会珍惜这个机会。雷荻部落发展不过三四百年,部落中人士大都不是同一血脉,也不可能祭奠同一祖宗。所以说,他们祭奠的是其实一个共同的信仰,而他们管它叫雷神。

雷神,谁都没有见过,可他们就是因为这个信仰长期生活在一起。当然,他们所跟随的首领心中怎么想的,他们也不会知道。

当狂欢散去,夜静静地恢复了宁静。但丹祭并没有结束,相反,它反而是进入了最核心的环节。

洛痕依旧是站在祭坛的中央,俯视着底下的千百族人。

他鼓动起丹气,大声喊道:“愿雷神庇佑我族万世繁荣!”他顿了顿,紧接着道:“献上灵兽!”

围绕着祭坛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五六米宽的豁口,十余位成年男子齐力推着一座巨型板车从豁口处缓缓进入。

板车之上,横躺着一个黑乎乎的庞大身体。在摇晃的篝火照耀下,便觉得是一座小山包上铺满了紫红色的软草。

当板车进入众人视野时,所以人都似乎屏住了呼吸。他们自然知道这庞然大物是什么,所以都生怕打扰到它的休息。

雷荻部落灵兽,乃是是一只凶猛的五阶魔兽,唤作雷暴熊。魔兽与人不同,它们往往身体极为强横,越阶杀人的情况可以说是屡见不鲜。在雷荻部落,除了首领和部落管事,谁也不敢去招惹这只可怕的魔兽。

幸好,雷暴熊天性嗜睡,也无暇去“照顾”这些普通人。

板车停在了祭坛前。

雷暴熊对外界似乎没有任何的感知,还是在熟睡着,胸前平稳地起伏,只是那响亮的鼾声是那么的清晰有节奏。

洛痕看着熟睡中的雷暴熊,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对着人群喊道:“见过灵兽!”

人们在接到指令时却都紧张的不敢有所动作,反而是有几个不知畏惧的孩子一下子跟了起来:“见过灵兽!”

孩子声音本来就尖锐,而且那几个孩子还靠得很近,这下子,雷暴熊确实是被叫醒了。

它略带倦意地眨了眨眼,吐了口白汽。在它意识到自己的美梦被打扰了,怒意一下子就席卷上来。缓缓地直起身,雷暴熊那张肥硕的大脸渐渐地变得狰狞。它对着那几个叫喊的孩子,毫不留情地怒喊了一声。

狂暴的声音宛如雷震,瞬间席卷了整个部落。

所有的人都感觉心头一震,不自觉得向后退了十几米。尤其是那几个孩子,好的跟着人群一起颤抖着向后退,差的裤子都已经湿了。当那双圆滚滚的双眼对着他们的时候,他们所有的想法都已经被吓得定格。

洛痕静静地站在台上,对雷暴熊的举动不为所动。在看到的人群的慌乱后,他反而是平静地道:“好了,洛雷,安静下来。”

洛雷,是洛痕给这头雷暴熊取的名字。

洛雷听了洛痕的话,也便悻悻地转过身,只是有些烦躁得吐着白汽。但它那庞大的身躯,每动一下,地面都要抖上一抖。

“大家不用害怕,”洛痕向众人安慰道,随后道,“接下来的仪式可能会比较危险,还请大家退到五十米之外观看。”

语毕,却见人群迅速后撤。在雷暴熊出现的时候,他们便心生胆怯,现在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围绕着祭坛的,现在就剩下洛痕和白发管事,以及雷暴熊洛痕。

白发管事是在众人撤退后才走上祭坛的,在他的怀里,捧着一枚黑黝黝的珠子。

珠子通体黝黑,外表乍看之下朴实无华,只是透过半透明的外层,时而可以见到有蓝紫色激电在珠子内部游走。

这是一枚雷属性的四阶内丹。雷属性内丹一旦超过四阶,便会在珠子内部隐有电光产生。一旦突破七阶,那其中的电光就会变化为电核。

白发管事将珠子递给了洛痕。洛痕看着掌心的珠子,微微一笑。搞到这雷暴丹,他可花了不少力气,但在今晚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

转过身对着雷暴熊,他郑重得道:“成功与否,就看这次了。你,准备好了吗?”

洛雷无法说出人话,但它的动作表达出它的态度。它完全站了起来,高度超过了四米,几乎和站在祭坛上的洛痕一般高。而它那高昂着的头颅,正表明了它作为强大魔兽的骄傲与不屑。

“那就来吧!”

洛痕把雷暴丹抛到半空之上,怒吼道:“天降恩泽,予我雷霆!”

晴朗无云的夜空,突然间爆发出噼啪的一声巨响。一道黑紫色的闪电直劈而下,正好打在了那枚雷暴丹上。

雷暴丹没有应声而碎,在接受雷击后内丹中的电光反而是更加闪耀。无尽电光如无数条水蛇纠缠撕咬,激电竟隐隐有像电核方向转变的趋势。

难道,这枚雷暴丹在接受雷霆的洗礼后再做进化,突破了天地限制,进阶为七阶内丹了吗?

意外是存在,可这枚雷暴丹并没有这种运气。当蓝色激电迅速攀升之后,它又如来时那般迅速地暗淡下去,甚至不见踪影。

闪电只打来一次,以洛痕现在的能力,也只能召唤一次雷霆之力。利用天地能量,消耗的是庞大的精神力,洛痕在施展过一次之后精神力几乎空竭,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失去了雷霆之力,雷暴丹便像是寻常石块一般落下。可就在下落过程中,它突然幻化成了一道紫黑色闪电,劈在了洛雷的身上。

面对这突兀而来的闪电,洛雷却是习以为常,硬是扛了那一击。

吸收雷暴丹,这洛雷之前已经试过六次,都硬挺挺了过来。但外来之力并非自身固有,即使吸收成功也不会是百分百融洽。

因为之前的瑕疵累计太多,洛痕明白,要想成功达到目的,这最后一次就必须实现雷暴丹与洛雷的完美结合。因此,他这次选择耗尽自己的精神力引动雷霆之力,也便有了这场声势浩大的丹祭。

丹祭是做给普通族人看的,是为了让他们更加心悦诚服地跟随。毕竟,不久之后便是战争了。

当丹雷打在洛雷的身上时,洛雷便立即痛苦地哄叫起来。只有真正接触到那道雷电后,它才明白这一次的威力是有多大。

他庞大而又健硕的身体被立刻震麻,全身的毛都被震得竖了起来,心脏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残存的雷霆之力仍在它的体表流转,一次次地刺痛它的皮肤、肌肉,乃至于内脏。

难以忍耐的痛苦使得不得不逼出自己的丹气以作抵挡。雷属性丹气一出现,连空气中都多了分凌厉的气息。可它的痛苦似乎并未减少,反而是逐渐增加,它只有不断捶打着地面才能稍稍缓解。

远处旁观的人群尽管无法感受到洛雷的痛苦,可那痛苦的哀鸣声和不断颤抖的地面却使得他们心中一震。

那会是多么痛苦的感受!

这四阶雷暴丹在接受雷霆洗礼之后,即使是无法达到七阶内丹的程度,也可以媲美顶级五阶内丹。如果说将其中的能量全都输给洛雷,与其说是转化,还不如说是给了它五级丹师的全力一击。

其威力可想而知!

洛雷的痛苦随着雷霆之力的一步步深入而逐渐加深,可就算它处于狂暴之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它身上的气势居然不减反增。那响彻云霄的吼声,也在电光逐渐深入的过程中由哀嚎转变为痛快。

时间慢慢推移,紫黑色电光最终完全消散,留在洛雷身上的,也只是毛发间流转的那一抹光泽。

洛雷直起来身子,似乎比起之前整个身体再次拔高了许多。直直地盯着洛痕,在它的眼眸中,隐隐有电光闪烁,却依旧蕴含着魔兽特有的骄傲与不屑。

“他,他结束了?”人群中有人偷偷议论道。可就在他说完不久,洛雷再次大吼一声,单单是那声音便足已将人炸裂。

那是胜利的喊声,那是来自成功者的骄傲!

洛痕此时脸色还极为虚弱,但当它看到了洛雷眼中的那一抹自信时,脸上终于有了丝笑容。

白发管事向洛痕鞠躬道:“恭喜大人,圣兽如今成功进阶!”

洛痕扶着白发管事的手直起了身子,随后扫视了人群一眼,饱含热情地道:“拜过圣兽!”

除了洛痕和白发管事,所有人都朝着洛雷跪了下去。

洛痕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我宣布,丹祭仪式圆满结束。七日后,出兵赤邪谷!”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战令,所有都是一下子就惊住了,不敢相信不久后自己就要站在战场,不敢相信战争会来的这么快!

只有洛雷在听到后兴奋地捶打着对面,当然,没过多久他就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睡着了。

吼声虽响,但也不至于传播太远,可那忽然降下的雷电是方圆数十里都可以看得见听得到的。

御拓被安排在了一间普通战士的卧室里,现在正着力凝聚第二颗液态丹气。那隆隆的雷声自然打断了他的修炼,也令他有些恼火。

透过窗户,远远地遥望见那一抹紫黑色的电光,御拓心底却是一阵纳闷。

好好的晴朗夜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打雷呢?

另一间房间里,御一普也同样正遥望着那道雷电。与御拓的疑惑不同,御一普却是清楚的知道雷电的由来,因而他的眉头也是紧紧的皱着。

晴朗夏夜打雷,若仅仅是自然因素那几乎不可能的,所以定是有人在搞鬼。

雷电只有一击,而且是在西南角的天空产生的,这些都让御一普联想到雷荻部落的洛痕。这方圆数十里内,实力达到六级的雷属性丹师也只有雷荻部落的那两人。

召唤雷霆之力可是要竭尽所有的精神力,这雷荻部落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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