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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丫儿

长安城,佛寺林立,自玄奘在光明寺修行,已经有多日。

如今,太宗更是下旨封玄奘为护国大法师,并结为兄弟,这使得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玄奘这个人,大家对他的评价也是众说纷纭,各不相同。

“玄奘虽是还俗,依旧没有蓄发,想来只是换个地方修行,佛法高深,堪称法师啊……”一人说道,却不知玄奘并不是不蓄发,而是头上不长头发。

“哼,什么玄奘法师,不过浪得虚名之辈也,金山寺法明长老将他养育成人,教育他,他却弃寺而去,何来半点报恩之心……”

“必要差矣,玄奘法师佛法圆通,已独成一脉,金山寺已经教不了什么了,只有走进尘世,才能更好的悟道参禅,来补全他新开一脉的不足,再说了,当初许下誓言,重建寺院,现在不是正在进行么,又何来没有报恩之心呢……”

“你知道什么,曾经玄奘可不止许下这个誓言,他还许下头顶香盆的誓言呢。如今却是违了誓言也……”

“对极,对极,他就是贪恋红尘,六根未净,有何面目让大家称他法师……”

“你这话就不对了,玄奘法师并没有让人称他法师,是皇帝下的旨,大家自愿喊的,再说了,玄奘法师也没有贪恋红尘,只是出于孝道,他奶奶不允许他出家,故而他才在家修行的,此乃大孝也,如今,陛下亲自下旨封为护国大法师,还会有错么……”

……

……

而此时,长安城陈府,光明寺,一间禅房中,玄奘静坐蒲团,闭目养神,却是不论外面如何议论,我心不动,依稀有呢喃细语从他嘴中传出。

“中午将到了,该吃些什么呢,烧鸡焦硬了,烤鸡太油腻了,还是清炖吧,哎呀,忘了,昨日鸡就吃完了,好像鸭子也不多了,不行,下次一定多养一些,还有酒也要多酿一些,我的二锅头啊………”

“铛铛铛…”一阵敲门声,随后是一个女声传来,如银铃般清脆。

“玄奘哥哥,我是丫儿妹妹,我可是要进去了哦。”门开,一个身影走进,正是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女,身着粉色衣衫,脸如瓜子,红唇琼鼻,眉间一点嫣红。

也许世界的不同,这里的女子发育就是快,虽然年仅十三,眉眼未开,胸山却小具规模,魅惑始生。

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如同仙子临凡,玉女降世,还有一丝调皮的气息,一只手背在身后,可以隐约看到手里提的篮子。

“哼,玄奘哥哥,可是不欢迎我啊,我进门了,也不吱一声,还在那假装正经,我还不知道你。”看着盘坐蒲团上的闭目神游的玄奘,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生气。

不过,突然语气一转。

“再不理我,我可要走了哦,哎呀,迎宾楼的烧鸡啊,真是香呢。”

“迎宾楼的烧鸡…”玄奘猛地睁眼站起,满脸希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冒金星,萌态百出,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嘛,虽然心理年龄很高了。

“哼,玄奘法师,大唐高僧,御赐护国大法师,得道高僧,怎么能不守荤戒,还与一个女子孤处禅寺……”少女不满,轻张嘤口,温声细语从中传出,只是却让人听不出半点温柔。

“嘿嘿…丫儿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傻子才做和尚呢,我只是喜好佛经而已,再说了我已经还俗,何必守那些佛家戒律清规,那不是折磨自己么,人活世上就是来享受的,来快乐的,怎能让自己受到束缚,不得自由。”伸手挠了挠油光的脑袋,玄奘有些尴尬地说,感觉脸皮滚烫。

“呦呦呦…还会狡辩啊,那刚才为什么不理我。”

“哎呀,脸红了耶……”

“嗯?脑袋也红了……”

这些话一出,玄奘瞬间感觉无地自容了,如果有个洞,恨不得钻进去,可面对对面的小魔女,自己又不能硬抢,只能在那里充傻装愣,一言不发。

“好了啦,玄奘哥哥,别不理我啊,给这是迎宾楼的烧鸡。”玄奘的沉默,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向他看去,他又在那愣了,横了一眼,嘴角噙着笑意,从篮子里取了烧鸡递过去。

玄奘不为所动,微微摇头,只是嘴中嘟囔着些什么,隐约有声音传入少女耳中。

“又不是佳客楼的荷香鸡,还有鸿运楼的女儿红……”

“嘿嘿…,就知道你好这一口,看看这是什么?”将篮子举到玄奘面前。

“唉,荷香鸡,女儿红…”玄奘惊喜道,眼中一亮,突然就抢过了篮子,当然还有刚才那只烤鸡。

“哎呀,你活生生的黄鼠狼托生,就喜欢这些鸡呀鸭的,你看你那谗样……”看着在那大吃的玄奘,少女嗔怪道。

“慢点,没人给你抢……”又是微笑,提醒道。

“满嘴是油,别往头上抹……”哈哈大笑,实在是忍俊不禁了,急忙卖出手帕为他擦油。

风起云涌,在玄奘狂风席卷下,两只鸡已经被消灭空空,只剩下了骨头,而此时玄奘也变得油头粉面了。

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女,一种莫名的情愫升起,暖在心扉。

“……”

“……”

两相望,无语诉情,情在心上。

“噗嗤…,我要走了,不然父亲大人可是要责怪了。”少女猛地笑了,而后脸庞润红,面带娇羞,提着篮子跑开了,只留下玄奘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自处。

此时,房府,西厢房中,一个少女望着窗外出神,桃花朵朵,迎风吹落,瓣瓣飘舞。

“爱儿,再想什么呢,思春了啊…”身后一个夫人的声音传来,和蔼温柔。

“娘亲…”少女回过头,撒娇道,正是去光明寺给玄奘送酒送肉的小丫。

不错,小丫,正是房玄龄房相的小女儿,名字叫做房霜茵,小名唤作丫儿,自玄奘一家回了长安,两家素有交往,而玄奘与丫儿却在佛寺相遇,记得那是落英飞舞的季节。

相国寺山门外,青石梯台阶阶,两边樱花树,银花朵朵盛开。

“樱花落雨瓣瓣飞,青石阶台望瑞欣。

笑怜落木随水逝,珈趺磐坐讼禅经。

缘来缘去缘亦散,人朝人往皆匆匆。

三世三生三千丝,落却烦恼伴孤灯。

六九香痂授摩顶,阿弥陀佛万相空。”一个小和尚坐在路边,不,不是和尚,身着华服,想来是哪家的公子哥只是没有头发,不是玄奘,是谁。

看着樱花落了满地,映白了青石台阶,春雨晚来,落英随着溪水而去,有感而发。

“哎呀,好有才的和尚。”突然一个少女跳出,正是小丫。

“莫要胡闹,他可不是和尚,是光蕊家公子陈玄奘。”

“那为何没有头发,光秃秃的?”

“呃……”

“是准备当和尚么?”

“呃……”

“父亲大人,当和尚好玩么?”

“呃……”

“………”

房玄龄听这,无言以对,不知如何说话,对面的玄奘更是无语气极。

“什么跟什么啊,我也没办法啊,这头发不生了,我也无奈啊,再说了,你丫十万个为什么啊,这么多问题。”心中腹诽,但还是急忙站起身来,向着房玄龄施礼。

“房伯父也来佛寺进香啊,小侄失礼了,还望伯父莫怪。”

“无事,无事,不知你父亲来了么?”房玄龄摆摆手。

“这倒没有,我是陪奶奶过来的。”玄奘恭敬的回答。

“哦,老夫人也来了。”房玄龄惊讶,老夫人竟然来了,她年龄如此大了,还有这般精力,可见念佛之诚啊。

“嗯,正在寺中进香,与方丈参禅呢。”玄奘想了想,回答道。

“那你怎么在这里,这个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是啊,平时这小子可是无禅不参,处处爱凑热闹。

“这个……”玄奘无语,自己总是爱禅,但也不能时刻不离啊,再说了,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咳咳,那么几天心情不好。

“好了,我进去了,你也不用送我,只是帮我看着丫儿这丫头,别让她胡闹。”看了一眼玄奘,又看了身边的女儿,房玄龄突然说道,就朝着寺中走了。

从此,房家的三小姐就缠上了玄奘,而为了不使这小丫头胡闹,就用自己记忆中的故事来束缚她,这可真是中国版的一千零一夜啊,时间长久了,这丫头更是缠着玄奘不放。

所谓日久生情,虽然愿望这家伙是个秃驴,穿着锦衣华服,有违和感,但也许正是这点,使得房家三小姐对他心生爱恋,经常出入陈府。

虽然这丫头喜欢胡闹,但唯独对老奶奶尊敬非常,老奶奶也是喜欢不已,心中当作孙媳妇看待。

就这样房霜茵就成了陈府的常客,更是出入自由,这可苦了玄奘,日日被一个丫头纠缠,但时间是最好的磨石,磨平了彼此,慢慢的接受,如今也心生爱恋。

玄奘很是无奈,到底要不要接受呢,毕竟两人可是要走上不一样的两条路。

“西游……,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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