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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每个人心里都存在一些秘密,有些是值得回忆的,有些是封存不想的,有光明温暖的,也有阴暗扭曲的,可是无论是哪一种秘密,既然是秘密就是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我和赵妍似乎没有经历过太多值得回忆的大事,但是似乎又觉得经过了许久的时间。我告诉过自己要放下心防去真心面对赵妍,可是我做到了吗?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们别看电影了好吗?”我们已经站在电影院里,赵妍说了这句话。

“那我们去哪?”

“我们去酒店开房间吧。”赵妍的话让我的“大惊失色”,我上下打量着她,以确定自己没有象最初和她认识时一样误解她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开房间的准确含义?”

“当然知道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走吧。”说着赵妍就挽起我的手臂,依偎在我的身边,顺从的等待我带她去……,一付一切我说了算的样子。

这一次我没有误解赵妍的意思,因为赵妍很清楚的表达她的意思。进了酒店,她就去洗澡,然后围着块布性感撩人的站在我的面前,如果说这样还不算什么暗示的话,那就是存心作弄。

一切发生的很真实,但是我觉得很虚幻。男女朋友交往五个多月才发生关系,在现在这种快速的年代,我和赵妍已经算是蜗牛级的速度了。按道理一切都不应该有任何值得疑虑,可是我隐隐的总觉得有些不妥,我一直觉得我老妈神奇的第六感没有遗传给我,但是这一次我的第六感发挥了它的潜力。

这是我和赵妍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所以我的动作很轻很柔,生怕一丝的莽撞会破坏眼前的气氛。可惜眼前的气氛只持续到我的脸靠近赵妍的脸庞,因为从她的唇间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我是第一次。”

这几个字让我的神经被震撼了一下,同时也下意识的中止了我的行动。

“你怎么了?”赵妍又轻声的问道。对啊,我怎么了,现在的男人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一面希望自己找个冰清玉洁的女孩,一面遇到这样的女孩却有些害怕和顾虑。

“啊,我没事,我渴了,倒杯水喝。”我非常清楚的我的举动是错误的,但是我却无法阻止自己做出这种错误的举动。我转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你是不是害怕了?”赵妍站起身走到我的身后。

“啊,没有,我怎么会害怕,应该是你怕我吧。呵呵。”我笑的好勉强,好假。

“那我们聊聊天吧,好久没有认真的聊聊了。”赵妍没有去追问这个问题,而是转换了一个话题。

“好啊,聊什么呢?”虽然这个转换显得有些突兀,但是急于摆脱尴尬的我非常赞同。

“就聊聊我们两啊。”

“好啊,你先说。”我不知道从何开始。

“你喜欢我,这不是一个问题,是一个肯定句,那你爱我吗?”喜欢这个词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比较顺畅的说出口,可是赵妍又将描述感情的词汇提升到了更难说出口的词汇上。

“啊……我……”

“其实你不用回答,我知道答案。你不爱我,对吗?”

“我……”拖长音是我一贯喜欢使用的逃避方式,可是现在我即使拖再长的音也无法逃避眼前的赵妍,尤其是她注视着我的那双眼睛。

“我不是不爱,是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我终于找到了一条理由,一条很蠢的理由。

赵妍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我,很久很久,似乎想将我的一切看个通透。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够看的明白,因为现在我都不明白我自己。

“你不是不爱,也不是不知道什么是爱,你是不敢去爱。”赵妍开始叙述她眼中的我:“你害怕婚姻,害怕承诺,害怕责任,虽然你已经三十岁,可是你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我很努力的想走进你的内心,可是你一次次的把我挡在门外,你不是不懂得温柔,不是不懂得浪漫,更不是不会说甜言蜜语,只是你不愿意那么去做,你不愿意对一个人彻底的敞开你自己,你将自己完整的保护起来,你认为不去爱就不会受到伤害,所以你压抑自己的情感,收敛自己的感觉,我从来不怀疑你喜欢我,可是你从来不敢去爱上我,每当你心里有产生爱上我的念头的时候,你就会退缩,躲避,我说的对吗。”赵妍从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这一次聪明的他又一次将我彻底的“解剖”了,她说的对吗?我不知道,可是我不喜欢被人这样赤裸裸的解剖我的内心。

“我也许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可是我告诉过你,我会学着放下自己的心防去对待这份感情,我也一直在努力,不是吗?我学会说我喜欢你,学习去哄你开心,尝试着去融入你的朋友圈子,去见你的母亲,尽力去满足你的一切要求,难道这些都不是付出吗?”

“是,都是,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你做出的努力,可是你做这些并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你要求自己对我好一点,你做了那些事情,是因为你告诉自己应该去做,而不是由心而发的想去做。”

“我的出发点都是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无论是我告诉自己应该这么做,还是所谓由心而发去做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当然有,你告诉你自己这么去做,是因为你的善良,你的道德观,你的责任感,而不是因为你爱我,你告诉自己这么去做,是一种压力一种负担,总有一天你会承受不了,而你因为爱我才去做,才是一种幸福,一种快乐。我希望和我男朋友之间不要因为责任,因为义务,而是因为纯粹的爱。”

“纯粹的爱?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存在,别这么幼稚好吗,不要说爱,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纯粹的事物。”

“你为什么要这么悲观的看待这个世界呢,为什么一定要认为相信爱就是幼稚,不相信就是理智,是明智呢。”

“咱们换个话题行吗,这个问题根本就讨论不清楚,几千年来也没人能说的清楚。”

“不行,就要说,想说清楚所有人的爱是不可能,但是说清楚我们两之间的感情是可能的。”

“行,行,那你要怎么说吧。”

“你不要这么不耐烦好吗?我觉得我们两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我希望我们两能够好好的沟通解决问题,这样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有的问题不需要讨论,本来就是一个事实摆在那里,你希望我对你是纯粹的爱,可是没有这种东西,你敢说你对我的感情是纯粹的爱吗?”

“敢。”

“敢也不代表就是。”

“哪里不是?”

“我不想说。”

“我非要你说。”

“我不说。”

“不说就是借口,是你根本没话可说。”

“我没话可说?你不要逼我。”

“我就逼你了,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是在狡辩。”赵妍不依不饶的用她那双大眼睛直视着我,一付挑衅的表情,我打小就最受不了这个表情,我知道我的情绪要失控了。

“是你要求的,那我就说了,如果你对我是什么纯粹的爱,你会告诉你妈我是个小职员,而不是一个公司老板,你会告诉我不用接你是因为有人送你回家,而不是自己打车回家,你也不会故意说来开房间,其实就是为了故意试探我。”前两点是埋藏在我心里一直没有“化解”掉的问题,而最后一点是我自己的猜测,今天的事情发展到目前的局面,让我觉得是赵妍故意设计的一次行动。

“是,我是故意试探你,我就想试探你到底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我没想到会试探出你这么多的想法,表面上说自己不在乎,原来心里记得这么多事情。还有吗,一口气都说出来吧。”赵妍说完又再一次摆出那种我最受不了的挑衅表情。赵妍坦白的承认她是在故意试探我,刺激了我现在十分敏感的神经,我在被步步紧逼暴露了自己阴暗扭曲的秘密之后,我急迫的需要一些让我平衡的理由,赵妍故意试探我的行为,让我觉得这是非常不尊重我的行为,让我找到了攻击她的理由。

“有,你说你爱我,爱我什么?你和我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看看你那些朋友,那些追你的人,有长的水灵的(我知道这个词不适合形容男人,我故意的),有钱多的不知道该往哪放的,对你又都这么执着,你为什么就看上我呢,还不就是你之前谈过那样的男朋友受伤了,所以你就找个我这样的,长的不帅又没钱,还给我个善良又责任感的帽子,说白了,还不就是图个安全好控制吗!”我又一次灵魂出窍了,我看着面前的凌少,为了自己一时的痛快,说着那些会深深地伤害别人的话,这是人说的话吗?这是我说的话吗?

赵妍被我的话刺激的嘴唇都开始颤抖,我看的出她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赵妍是个很倔强的女孩,她可以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事情。所以,她忍住了自己就要爆发的情绪,变的极其的平静,然后静静的看着我说出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赵妍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伫立在这间房间里。许久许久之后,我的大脑才开始恢复工作,而我的心脏产生了一种空洞的感觉。

我是个懦夫,在感情的懦夫,我第一次的恋情并不是多么山盟海誓,刻骨铭心的恋情,可是第一次的受伤的痛楚却是强烈的,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不断的在记忆里对那种痛楚的感觉进行强化升级,到现在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有多么的痛苦,我记得的只是自己不断告诉自己的“痛苦”。第一次受伤的经历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我谈恋爱,却不去爱,因为爱会痛,而我不喜欢那种痛的感觉。我总是很好的保护自己,吝啬着自己的感情,不愿更多的付出,每当觉得自己要陷入的时候我就会立刻逃走。

我不仅是个懦夫,还是一个自卑的懦夫,赵妍的美丽,善良,温柔,体贴……一切一切的美好的本质,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巨大的压力,我从一开始就疑惑,不安,怀疑为什么赵妍会喜欢上一个像我这样没钱没貌的平庸男人。在我的内心认定赵妍喜欢我是在时空转换中的一次错位,所以最终当一切回归正常的时候,赵妍离开我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我对小靓说对诺诺说对我自己说,我要放下心防去好好的对待赵妍,我有这样的想法却没有做出相应的行动,因为我已经保护自己已经成为一种自我运作的机制,不由我自己掌控。可笑,可悲,一直以来我都骄傲的认为,我属于出淤泥而不染的类型,在这样一个复杂甚至肮脏的现实世界中,我保留自己内心的纯净,拥有自己的理想,和不为现实而屈服的傲气。可其实我早就被这个世界所“污染”同化,我势利且让人恶心的将人通过各种标准进行分类,然后认定不同类别不同层次之间的人不可能有交集,一直标榜自己相信爱情的我,根本就认为那是一个虚幻的童话,不,也许童话中都不存在。

赵妍离开了,如我最初所料一般,她和我恋情开始的顺利,结束的也快捷。这是我认定了必然的结果,可是这个产生这个必然结果的原因却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将这个结果变成了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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