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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访名山少年寻仙

无边无际的乌云翻滚着从远方汇聚而来,浩浩荡荡,仿佛要将整片天空遮没一般。天色也随之迅速暗了下来,山中的鸟兽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拼命地向远处奔逃……

江斐望着天空中翻滚不息的乌云,不禁有些呆住了。传说人在死前的一瞬间,会以极快的速度回忆起自己的一生,江斐此刻虽然并非濒死,回忆却已然在脑海中不断闪过。

江斐本是一落泊书生,自幼聪颖好学,可惜父母早亡。本欲完成父母遗志,考取功名,无奈屡试不第,心灰意懒之下,开始四处漂泊。所幸字画都还不错,沿途贩卖下来,倒也勉强够路费之用。

一年后,有感于人生短暂,又想起母亲去世时的情形,遂立长生之志。于是遍访名山,求仙问道。然而仙缘却并不是那么好访的,一路辛酸自不必说,仙缘却也并未如期而至。

直到某日,行至青州,听闻此处多有仙山,内有仙人练气修真。本来江斐也未抱太大希望,只是仔细问明了几处仙山的位置,便继续前行。

碧云山是江斐在青州前去的最后一座仙山。

时值盛夏,山中却清凉的很,放眼望去,林茂草丰,一片苍翠,间杂几许山花的亮色,又有清泉时现,清浅可人,更有狡兔灵猿不时投来注视的目光。留连其间,使人恍然间便会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所幸江斐几年来走访名川大山,这等景致早已见得多了,因此并未多作逗留,只是奋力前行,毕竟这里还只是碧云山的外围。

这碧云山范围极广,外围多为丘陵,偶见村舍星散于山间。而真正的中心乃是八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峰半处便已多有碧云缭绕,行人有攀至山腰者,想要继续向上却往往不得其门而入,并非山势过于险峻,而是总会不自觉地向山下行去而不自知,等到发现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下山。有幸置身于碧云之间者,更会感觉神清气爽,沉珂尽消。

山间行了几日,江斐终于来到八座高峰之一的山腰处。此峰虽远远望去高耸入云,却并非无处攀援,虽然对普通人来说略显陡峭了些,但经过几年的求道之旅,江斐也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文弱书生了,倒也还爬得上去。

这一天天清气朗,江斐虽然已经来到山腰处,却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缭绕山中的碧云,心下不免微微失望,暗道传言果然是不靠谱。又向上爬了一会儿,虽异草仙葩、怪石奇岩处处可见,却也并没有遇到传说中的护山大阵,使其转下山去,心下不免更加失望。不过好歹来此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登上峰顶才好死心,也便鼓起余力,继续攀登起来。

直至天色转暗,江斐终于来到一处地势平缓之所,抬眼望去,远处似有屋舍隐约可见。正待前去观看,忽见眼前闪出一个青袍少年来,来人看起来约有十五六岁,眉清目秀,顾盼之间颇有神韵。未等江斐开口,来人劈头便问:“来者何人?来惊雷峰所为何事?”

江斐见少年眨眼间便出现在自己面前,知道来人必定本事不凡,连忙说明来意。没想到少年听到后大惊,向后面大叫道:“师父!快来啊!有凡人上到峰顶~哎呦!师父你干嘛打我?”“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只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何时能够修行有成?能来到惊雷峰顶的,怎么会是……”

江斐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便已多了一位老者,看面貌约有五六十岁,身材瘦高,面容清矍,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可惜全被此时张开一半的嘴给破坏掉了。这名老者便是丹元派惊雷峰峰主孟青,虽然人看起来像是个仙风道骨的慈祥长者,但他的性格却是急如风火,更是有着“八臂雷神”的名号。清秀少年此时看到孟青的样子,不禁暗暗腹诽,师父这修行也不怎么到家嘛……

后来,江斐成了丹元派惊雷峰的弟子,而师父正是这位“八臂雷神”孟青。本来,年已弱冠的江斐已然错过了修炼的最佳年龄,但能到达惊雷峰的峰顶,却并非是山腰处的幻阵失效,而是江斐天赋异禀,一双眼睛竟能轻易看破虚妄,若是修炼得法,神通可期。这神通可不是轻易能够修成的,必须在某一方面达到极深的造诣才行,有些修为极高之人,也并未修成神通,而天赋异禀的江斐在这方面有着极大的优势。

本来以江斐的年纪,是很难修炼有成的,不过这丹元派传有一套秘法,专门用于江斐这样已经成年,体内先天之气已失之人。

常人修道,多从幼时开始,此时体内先天之气尚在,可通过观想等方法感受先天之气,慢慢蕴养,将体内的先天之气聚积起来,汇于下丹田。这一过程本来便很困难,修炼有成者万中难得其一,若是先天之气已失,则需要特殊的方法来“炼精化气”,能够修成者更是少得可怜。

这一过程,重在聚气,聚气满者,便可称为筑基期修士。此时的修士并未脱离凡胎,只是身轻体健而已。

丹田气满,则可行气,运行大小周天,采集金液、玉液。

江斐所没想到自己的天赋竟出奇的好,仅仅七七四十九天便基本完成了筑基的过程。一年后,经过不断地采集金液与玉液,江斐已然在丹田之中形成了一颗“假丹”。

假丹一成,便是假丹期,进入这一阶段,则需要采集天地灵气入体,将金、木、水、火、土五种天地灵气引入五脏蕴养,五气既全,便可隐约间感受到天地间的一种上清之气,引其入体继续蕴养假丹。

这一时期本来称为“假丹期”,由于需要引气入体,因此也被称为“练气期”。此时的修士也渐渐拥有超凡的威能,可以使用法术了。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精气神不可避免的会渐渐流逝,修成假丹不过是使这一过程大大减缓而已,因此在真正的金丹修成之前,假丹中蕴含的精气是在缓慢流逝的。

当假丹由白变为黄色,便是火候已足,此时通常引入五脏的灵气已与五脏原本的精气结合,以眼不视、耳不闻、舌不声、鼻不香、四肢不动之法,使五气朝元,五气相生运转不休,进而直入中丹田,与假丹相合,成就金丹,黄色的假丹随即化为金色。

此时身体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会有大量灵气入体,同时会招致天劫。像江斐这样通过“炼精化气”修成金丹的,天劫过后,肌体生机勃发,会有大量精气生成,而此前不论吸收多少天地灵气也全部会转化为修为,而不会反哺自身。由于这一过程几乎是瞬间完成,因此身心受到的冲击极大,此时各种欲望、杂念也会纷至沓来,心魔之劫也会随之到来。

与筑基期不同,江斐的假丹修至黄色耗时足有十年,但这其实已经是极短的时间了,丹元派之前的记录足有三十一年之久。

这假丹火候一到,便处于一种满涨的状态,无论再引入多少上清之气也不会有明显的变化;而五气则不同,五行之气也有高下之分,不同质量的五气入体,也会带来不同的威能,打下不同的根基,因此练气阶段的修炼也并非越快越好,还需要综合考量才行。

修士引五行之气入五脏炼化,主要有三种选择。第一种是取五种单一的五行灵气,这种方式胜在力量纯粹,不过若想五行平衡,各种属性的灵气质量便不能差别太大,因此采用此法的人极少,但每个成功者,都是法力高强之辈。这类修士,也被称作纯属性修士。

将每种属性的灵气引入多种,这种方式修炼出的灵力驳杂一些,但有些组合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也是大多数修士所采用的方法。这类修士,也称复合属性修士。

最后一种则是有些属性取单一灵气,有些取复合灵气,这种方式容易导致五脏不谐,通常极少有人采用。而这种人,被称为杂属性修士。

江斐便是走纯属性路线。在选择灵气时,江斐也是着实费了一番脑筋的。首先品质要尽量高,其次不能太过难寻或太难吸收,否则耗费大量时间,便是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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