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樊一城转过头冷眼看了看戚非，接着身影已经如同飞箭一般向外掠出，声音似近非远的悠悠传来，“小子，这地方打坏了主人家面上需不好看，够胆就跟我来。”
欧阳笑乃是武将出身，府内自然有演武场。位置在离此不过百米的距离。
戚非拍拍身旁两位美人的肩膀，温声道：“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金玲儿的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那位老前辈可真是厉害，大爷可千万要小心。”
戚非微笑道：“放心吧，能够与高手相搏是戚某求之不得的事情。”说完身形一转，如同闪电般紧随樊一城其后向演武场射去。
荆战见两人离去，忍不住道：“殿下，我等也过去吧，这等高手对决可不是寻常就能看见的。”
四皇子早就按捺不及，口中急道：“还等什么，快走！”
城主府的演武场方圆百步，地下都是用厚厚的大青石做底，在场地的边缘树立了一排刀枪剑戟，每样兵器都被擦拭的锃光瓦亮，显然被保养的很好。
众人携了身边的美人儿来到场边时，两人离了十步之遥堪堪站定。
樊一城的先天真气已经遥遥锁定戚非，只要戚非露出半点破绽，势必要遭到自己的雷霆一击。
不过当他见到戚非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也不禁微微点头，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寻常后天境界的武者在先天强者的气势压迫下早就承受不住。
但是戚非就像是一个旋转的黑洞一样，樊一城的气势不管如何催发，都好像是泥牛入海，连点儿浪花都没翻起来。
樊一城缓缓解下背上的巨剑，重重往旁边一杵，剑身连带剑匣如同插入豆腐一般，深入地面两尺。
戚非面容微微抽搐，不知道这次交手过后，这演武场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欧阳笑那老小子会不会杀了自己。
只听到‘铿锵’一声，巨剑已经被樊一城擎在手中，剑身接近五尺，宽约半尺，整体似乎是用玄铁打造，通体泛出一种黝黑的金属光泽。倒是与军中力士所用的陌刀颇为相近。不过陌刀绝对没有这么恐怖的分量。戚非目测其不会低于两百斤。
长剑在手，樊一城浑身的气势更加逼人，傲然道：“破山剑诀乃我无量剑派三大秘传之一，攻如烈火，守如山岳。千年以来，练成此剑诀的人包括老夫在内也不过区区三人。小子，小心了！”
戚非笑道：“前辈尽管放马过来！”
樊一城冷哼一声，门板一样的巨剑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一道匹练般的白光凭空而起向着戚非直射而去。
巨剑在樊一城的手中展现出一种无以伦比的速度，这种反差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寻常武者恐怕在这微微愣神的瞬间就会被剑气一劈两半。
戚非没有小瞧过任何对手，更何况还是剑道上浸淫了一百多年的先天武者。他面色冷峻，双手虚伸，如同怀抱着一个太极。
手掌悠忽一转，无形罡气瞬间凝聚成一团。戚非微微一笑，双掌猛地往中间一压，罡气团顿时被压缩了十倍。
光芒刺眼，就好像他手中握住了一个小太阳一般。
“去！”
戚非轻喝一声，凝如实质的罡气团被他狠狠一推，迎着那剑气直冲过去。他交手过的先天高手迄今只有伏藏一个人，樊一城乃是早就进阶先天的前辈高手，如此正好试试他先天真气的成色。
“轰！”
演武场上平地里炸响了一道白日惊雷。伴随着巨响的是乱石纷飞，烟尘弥漫。
数百斤一条的大青石有的被炸成了粉碎，有的被掀上了半空。无数石子如同弹丸一般四散飞射。四皇子等人立刻退后了五十步。荆战挡在四皇子身前挥手密布了一道真气之墙。这些飞石对他和封平自然没什么伤害，但是对于武功仅仅处于练血期的四皇子和那些丝毫武功都不会的美人儿们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一击之下，戚非变知道此人的先天真气远不如伏藏强横。据说无量剑派三位先天高手都是先天中期的境界。却不知此人为何比伏藏差之远甚。难怪这不多人忌惮伏藏那家伙。
樊一城‘噔噔噔。。。’退后了三大步，面色微微一白。戚非也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四步。
戚非心中自有打算，四皇子此番招揽之意显露无疑。他正愁找不到借口来搪塞过去。去不想这樊老儿一心要跟自己动手，无量剑派显然是四皇子及其倚重的江湖力量。
自己若是‘一不小心’伤在了此人手里，正好有机会绝了四皇子这念想。
“好小子，难怪这么狂。现在的后辈真是不得了。不过老夫还有九剑，一剑比一剑重，倒要看你能挡几剑？”樊一城口中赞道。
四皇子看着场中的情形，向荆战请教道：“战叔，戚兄弟的情形看起来不妙啊，樊前辈习剑百年，戚兄才修炼了多长时间，这中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恐怕再高的天分也没办法弥补。”
武延庆在一旁阴狠地接口道，“破山剑诀练至极高深的境界之后，便能够引动天地间冥冥的一种山岳厚重之意，一经催动，剑势能暴增数倍，姓戚的还想挡住剩下的九剑，真是痴心妄想。”
他的话让一旁的金玲儿等人花容失色，此刻她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远处场上的情况。那老头实在是太厉害了，金玲儿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可怕的比斗，无法想象有人居然可以拥有如此非人的力量。听此人说的如此厉害，也不知道戚非能不能抵挡住。
荆战不置可否地道：“看来樊老头的破山剑诀已经达到大成的境界了，难怪会挑衅我。继续看吧，樊老头虽然厉害，但我总觉得戚兄弟没那么容易败。”
武延庆面容一窒，冷哼了一声，显然心中对于荆战的说法不满。
封平冷笑一声，冲武延庆道：“你这后辈真是不知死活，信不信老子随手就能捏死你。再多说废话，别怪老子不给你师傅面子。”
武延庆自然知道封平是什么人，玄衣卫凶名在外。哪敢顶撞于他，当下不说话了。
荆战莞尔一笑，封平性格怪桀、正邪难分。朋友不多，唯有与自己颇为投缘，两人相交多年。自己不理会武延庆的举动，但是封平他哪会管你那么多。玄衣卫早就臭名昭著了，他们行事自然也少了许多的顾忌。
封平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是正理。武延庆这小子的行事风格如果不知收敛的话，迟早要给无量剑派招来祸患。
此时场中的情景再变，樊一城双手抱剑，口中大喝一声，“一剑横江！”脚下步伐如鬼似幻，眨眼间跨越十数步的距离，超长的剑身朝着戚非拦腰斩至。
巨剑与空气急剧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剑啸。樊一城必定是修炼了一种不俗的炼体功法，否则，剑诀不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据说樊一城每日清晨便会在无量山的山顶练剑，风雨无阻。练至兴处，数万斤的巨石也会被他一剑挥为两段。
戚非没有硬接，脚下一动，便闪出数米的距离，仿佛缩地成寸一般让过樊一城如山的剑势。
然后，左脚在厚石板上重重一踩，演武场顿时被他又踩出了一片蜘蛛网般的裂纹。身体却像一颗炮弹一样冲向了樊一城。当真是退如无迹可寻、进如山崩地裂。
樊一城心中冷冷一笑，这小子以为自己剑势用老，便想抓住自己的破绽，殊不知这破绽正是破山剑诀中故意流出的陷阱。创出破山剑诀的无量派前辈高手怎么可能犯下如此的错误。
‘一剑横江’的剑招中蕴含着数重变化，体内的真气极速变化，一直引而不发。横扫瞬间变为斜撩，‘一剑平天’，巨剑自下而上斩向猛冲而来的戚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