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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返

充分的休息之后,意识慢慢的回归...

还未睁开眼睛,有些昏暗的黄色灯光便透过眼皮映在了双目中,微微的刺眼,但更多的是有些暖洋洋的舒适,耳旁是清晨的鸟鸣声,清脆,动听。

易仁略感安逸的沉浸于这片宁静之中。

不对!

易仁陡然清醒了几分。

寝室安装的灯具是那种长条状的荧光灯,因为床铺的位置距离天花板很近,所以在开灯的情况下,这种强烈的灯光会照得睡觉的人心神不宁,有时候突然打开还会令睡眠有些浅的他被闪醒过来。

如果是室友回来开灯,自己绝对不会有这种舒适的感觉,而且会因为起床气的缘故爬起来瞪一眼开灯的那个人。

这种淡黄色的灯光更应该出现在已经逐渐被节能灯或是日光灯所取代的钨丝灯上。

一时间,各种猜测在脑海中闪现,最终,易仁将多余的不靠谱的想法都抽离掉后,把其中最靠谱的猜测确定下来。

可能是回来的室友看见剩下大半的蛋糕和孤零零的被丢弃在垃圾桶的盘子,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呢!

这种猜想令他十分欣喜,昨晚的一点怨念也一扫而空。

看来,还是有人在乎我的。

易仁开心的想着。

怀着这样忐忑又兴奋的意淫,易仁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情况让他又疑惑了。

没有想象中的张灯结彩,没有室友等待在身边,在他张开双眼之后大喊:“Surprise!”

没有啤酒浇得他满身,没有蛋糕敷得他满脸。

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用白色涂料粉刷过的墙壁,因为质量问题零星可见斑驳的裂痕,房顶悬挂着几盏钨丝灯。

地上没有瓷砖,有的只是用水泥铺就得马马虎虎,还算平整的地面。

依然是四人间,除了易仁所在的床位,一旁,还有3个白色的床铺,却不是宿舍里那种上面是床,下面是写字台的组合床,而是单纯的钢床,距离地面的高度也与原来相去甚远。

每个床位边,有一个架子。

像是...

像是输液用的!

天气有些凉爽,房间中窗户微微打开,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一颗大树,正好冒出一个树尖来,上面树叶稀疏,偶尔几片也是没精打采的怂拉着,仿佛随时可能落下一般,通过其泛黄的颜色,可以判断现在大概是入秋时节。

秋天啊,美好的季节...

易仁感叹着。

等等,叶子都黄了!

场景快速转变的冲突感让易仁再一次的清醒了几分。

记得昨天入秋时节才开始不久,但距离树叶泛黄依然还有个把月的光景,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种树叶稀疏,泛黄一片的景象呢?

不会吧,一夜之间被人从华夏运到另一个季节更靠后的国家?

此时,易仁已经没有了刚醒来时的那份悠闲,慌忙的巡视着,搜索着一切可能对他有用的信息。

正想借着床边的扶手坐起来,却发现,以往触手可及的距离,现在却是十分遥远,尽可能的伸长手臂,却也相差了大半的距离。

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但总感觉全身上下到处都别扭,使不出力气,好像身体被从内部束缚着,很多动作都做不出来。

顺着扶手看回来...

这手...好像小了几十号吧。

这时,易仁的余光透过半掩着的门缝中,捕捉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划过。

注意力瞬间被拉过去,易仁下意识想要更加清晰的了解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白大褂,护士帽,手上是不知作何用途的药...这是一家医院!

奇怪,医院不应该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呢?怎么有这种好闻的香味呢?

那位护士是标准的东方人面孔,应该还是处于亚洲,而若是拥有东方人面孔的话,肯定是在南方,若是偏向北方,那就是俄罗斯人那样偏向西方的面孔了。

东南亚国家?

看医院的简陋程度,肯定不会是什么发达的国家,越南?老挝?

也不对啊,如果是更深入的秋天,应该是往北的方向才对,往南,应该是更热啊?

这样思索着,突然,易仁感觉被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易仁条件反射的朝那个方向看去。

一双脚?

一双和易仁身躯几乎一样大小的脚!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次看了看自己缩小了很多倍的手,一部动画片的剧情浮上心头——《名侦探柯南》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易仁心中隐隐有了几分不靠谱的猜测。

自己,有可能是像柯南一样,服用了什么正在开发中并且功能还不稳定的药物,变成了小孩子,甚至婴儿。

这种脱离现实的违和感令易仁十分的兴奋,开始幻想着各种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大场面。

接着,房门被推开,打断了易仁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一位护士拿着两瓶药液走了进来,看了一下本子,再看了看贴在墙上的标签。

“115号,什么名字。”护士说道,用的却是十分地道的黔南话,易仁的方言。

“刘齐。”一声回答从易仁同床的那个方向传来,声音有些迷糊,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护士听后将药瓶挂在架子上,插上输液管,然后弯下腰,接下来的动作,易仁便看不到了,不过想来也就是插针之类的步骤。

“刘姐,舒服点了吗?刚刚看你睡得挺安稳的。”这时画风却突转,护士不再是刚才那副形式化的表情,反而变得非常亲切。

“应该是差不多了吧,就是还有点头痛,生了这么个大胖小子,睡得肯定安稳嘛。就是有一点啊,你每次来换药,刚开始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后突然就变得像现在这样,能不能不要这么大的落差啊,搞得我都习惯不过来。”名叫刘齐的女人回答完问题之后,开始向护士抱怨起来。

“这也没办法,医院规定嘛,我们也是怕不小心拿错谁的药。一般的还好说,要是那些对特定人群禁止的药被用错了,可是会出人命的。像你这样的,刚生完孩子,就有很多禁忌的药物不能乱用,这是对你的安全着想啊。哎...其实我也烦这样,很麻烦的,但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护士的责任,就只好不一丝不苟的照做咯。”护士看样子和刘齐颇为熟稔,像两个朋友相互诉苦一般,也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刘齐恍然的点点头,说道“也是,你们这些做医疗工作的,做的都是和人命相关的事情,不小心点,确实容易出问题。”

“是啊,我每天光说这句话都会说上几千上万遍,都快成职业病了,有一次上街遇到一个来医院看过病的朋友,他住院的时候是住21号床位,我本来想好好的打个招呼的,说个“你吃了吗?”之类的话,开口就成了‘21号’,差点就把下一句“什么名字”脱口而出了,还是那种很严肃的口吻,然后我那朋友就下意识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你说好笑不好笑!”刘齐的理解,让护士很开心,也向她说起了生活中因为这件事而闹出的尴尬事。

“不过,幸好能遇到你呢?”护士再次开口道。“你们家小易仁身上这味道香喷喷的,让人闻了就觉得舒服,每次累了来这里和你说说话,又马上充满干劲,如果不是不吉利啊,我都想让你在这里长住下去了呢!”

“哦,是吗?那可要打个折啊,哈哈哈...”

“呵呵呵....”

病房里传出两个不怎么年轻也不能算老的女人开心的笑声。

默默的听着两人的谈话,易仁尽可能的将所得到的信息串联在一起,当然,这种在易仁看来生死攸关的时候,那些没有营养的东西自然是被他选择性的过滤掉了。

“在黔南...还在华夏?”易仁疑惑的想着。“刘齐?这名字和我妈一模一样呢?连声音也很像...”

“刚生了个儿子...”

“易仁…是我的名字,在说我吗?”

将目光转向窗外,树上的叶子随着秋风的吹拂摇摇欲坠。

“秋天...”

猛然间,易仁睁大了眼睛。

反正在易仁的感觉之中,他已经尽可能的睁大眼睛了。

“种种不符合正常逻辑和客观自然规律的现象表明,在自己身上,貌似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

学习成绩不怎么突出的易仁,自然不会有被应试教育荼毒后僵化不知变通的思维,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受到网络上来自五湖四海种种靠谱不靠谱思想的影响,易仁的思维活跃度较之于一般人还是要强上一些,再加上平时不如意的时候也会做一些美好的意淫...一个可以说是天方夜谭,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

“我重生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易仁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所表露出的难以置信。

也许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一张以他现在的比例看来十分巨大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

“这,这是年轻时候的老妈?!”易仁心里觉得不可思议。

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充斥在他的心田。

“我重生了!”

十分笃定的,他得出了这个结论,没有一丝的疑惑和犹豫。

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行为,易仁忘乎所以的张开嘴巴,想要呐喊,想要把这么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的一切都呐喊出来,想要将过去所有的遗憾都发泄出去。

“哇!!!”

事情与想象中的还有些差距,按照以往的经验,以这种方式发声,发出来的确实是呐喊,但现在,正处于婴儿时期的易仁,声带咽喉各方面都还没有发育完全,无法做到随心所欲的发出各种自己想发出的声音,因此,想象中的呐喊,变成了婴孩特有的哭喊。

易母看到易仁用十分好奇和疑惑的目光看了她半响,接着又突然的大哭起来,还以为是易仁饿了,连忙将小易仁抱起来,像摇篮椅一样摇啊摇的,嘴中不断的说:“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啊。”然后,掀开上衣,将母乳塞进了易仁的口中。“来,吃点奶,乖,不哭啊。”

畅快淋漓的发泄戛然而止,而易仁,此时却非常的难为情,毕竟吃奶这件事情落在一个十八岁的人头上,还是十分尴尬的,但他却又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只得闭上嘴巴,以行动表示自己不想吃奶。

在闭上嘴巴抿紧双唇的过程中,由于双唇的挤压,仍旧有些许的母乳被挤进了易仁的嘴里。

味蕾刚一触及嘴中的液体,易仁便感觉一种香甜到无以复加的味道席卷全身,好像这就是他所寻找的世间美味,这就是他所苦苦追求的东西。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他,这些东西是他的机体此时此刻正迫切需要的。

如果不尽可能多的品尝这种味道,那么一定会遗憾终生的。

就这样,即便心理上十分抗拒,但心理却实在是控制不住身体上传来的强烈反应,怀着难以抉择的心思,易仁无奈的张开嘴巴,一口咬下。

只是第一口,易仁便如久旱逢甘露一般,停都停不下来,刚刚的无奈纠结全部抛在脑后,不管不顾的吸取着母乳。

此刻,他只想沉沦于这矛盾的深渊中,永远也不要有人将他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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