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愿意做永远不老不死的神仙,还是做一个平凡的会老去的人?
在那个夏天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不可能出现的问题。但是,等到那个夏天悄悄地到来之后,一切都已经不同了。我不再是以前的穆矛,而我的死党,“兄弟”,那个我偷偷关心的女孩,也不再是从前的她。
那股突然降临的力量,瞬间像是一道洪流,将我们席卷,轻易改变了我们的命运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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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活的城市,一座千年古都,汉唐文明的璀璨痕迹,刻在环绕城市的古代城墙上,也刻在许多个大大小小的博物馆中,甚至漫溢在那条回民小街散发出的食物气味里。
当我骑着单车,经过钟鼓楼时,我会下意识地想着,在很多很多年之前,会不会也有一个像我一般的穆矛,曾经这样活过。
现在,我焦急地站在天一中学的高墙下,等待着,等待着,这是娵訾在每每迟到之后,最喜欢走的捷径。我习惯了在这里接应她。
上课铃声已经响起,天一中学的学生都潮水般涌进了教室。那个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我只能够等待。
等待,也许就是我和她自六岁认识之后,最习惯了的姿态。
天一中学的高墙上,突然跃上一位少女。我半是高六半是生气地喊出她的名字:“娵訾!”她一头短发,就像一个男生一般,皮肤是泛着光亮的小麦色,就像是一直在阳光下生长着的健康麦穗。
她的眼睛像小鹿般灵动,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她的腿也长长的,身手也像是小鹿一般轻盈灵巧。这高墙足足有三米高,我简直不明白,她是怎样跃上来的。
那女孩得意地对我做了个大大的手势,招呼我向她这边靠拢。等我诚惶诚恐地跑过来时,她把自己的书包往我身上一扔,低呼一声:“接好了,穆矛!”
话音未落,她在高墙上站起身,扬起手臂,做了一个体操运动员的亮相动作,然后轻盈地向墙下跳跃。
我刚好接住书包,她这一跃让我措手不及,我紧张地伸出双手,扑身去挡住她。娵訾低呼一声:“闪开啊!”
已经来不及了,娵訾被我的一扑吓了一跳,我们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栽倒在地上。
“哈哈哈!”出人意料地,娵訾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好像出丑的不是她,而是别人。我终于急了:“喂,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个女生啊?”
“穆矛,别说了……你刚才,好像是被我外公附体了……她现在总是逼着我学包粽子,说这样将来我才不会把自己饿死!”娵訾继续大笑道,但她发现我仍然非常气恼,终于忍住笑,拍拍我的肩,安慰道,“别恼了……你是我兄弟嘛……我们就是——”
她猛地向后跃了一步,将身体挺直,再将两手向上扬起,就像刚才在墙头上所做的动作一样:“快,我们就是——”
我的气恼并没有消失,但娵訾一直笑嘻嘻地盯着我,我终于无奈地歪下头,将左手、左腿,向左边扬起。站在娵訾身边的我,明显要矮上一头。
娵訾终于得意地念道:“我们就是天下第一的y2k组合!”
真的,娵訾看起来,扬起双手的样子,像是一个字母“y”,我就像是一个字母“k”呢!她得意地笑起来,那笑容中带着爽利的男孩子气,短发、清秀,就像是初夏一般的活力。我从小就认识的娵訾,在她身上,有着世界还没有意识到的美丽,像是夏花一般,只要阳光到来,就会绽放。
就在这时,我看到在娵訾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我马上努力对她报警:“教……教导主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