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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致不完美的自己】上

【一】

杨夏趴在桌子上,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电风扇“呼啦呼啦”的转着,却还是无法搅动教室的热气。窗外,几个男生像是没有感觉到热,依旧在操场上疯跑.。女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一些最新的八卦。

杨夏的衣服油乎乎地粘在身上。可烦恼她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一件.......小事?想着杨夏把头别到了一边。她目光所到之处,有一个女生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那么优雅,淑女。杨夏她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秀丽的背影。虽只是一个背影,可杨夏觉得她遥不可及。她是无论怎样,也高攀不上的…...

那个女生曾经和她是很好的朋友,曾经。是那种好到上厕所都要一起去的朋友。她们两个一个文静,一个活泼。她是连续几年的舞蹈冠军,有着天仙一般的长相,不,比天仙还美。男生只要听见她的名字就足以疯狂。

杨夏的思绪被一串笑声打断了。一抬头,几个男生正围着那个女生起哄。“谷慧,你就同意吧!"谷慧是x校公认的校花,几乎她每天都能在抽屉里面发现封情书。她并不以此为豪,反而很讨厌这个称号。

杨夏咬了咬牙,站了起来。“你干什么?别人不愿意就算了!”杨夏把谷慧挡在了身后,谷慧挣扎着想冲出来,却被杨夏一把推了回去。

几个起哄的男生识趣地走了。气氛有些尴尬,整个教室只剩下了她和谷慧。谷慧站了起来,露出了甜死人不偿命的招牌微笑,说:“杨夏,谢谢你,我正式邀请你到我们家去玩!”

【二】

星期天~

这天的空气很好,s街迷蔓着湿润的泥土的气息。

杨夏扭扭捏捏的跟在谷慧后面。

她今天穿的很漂亮,粉红色的蝴蝶结,薄荷绿色的蓬蓬裙,一双走起来会噼里啪啦响的红皮鞋。谷慧的衣服,却怎么看也觉得比杨夏身上的好看多了。杨夏知道其实那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就没有谷慧穿好看了。杨夏长的不算很漂亮,但五官也算也算精致。

同样出身在一个普通家庭。却和谷慧站在一起就顿时失去了光芒。

谷慧是公主,她就只能做陪衬,当丑小鸭。

谷慧带着杨夏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面的光线很微弱,让杨夏看不清谷慧美丽的面孔。只看得见她侧脸的轮廓。

"到了。"

杨夏一抬头,不由得一怔,这就是公主住的地方吗?

一栋破破烂烂的一层英式楼房,夹在两栋楼房中间。一条街挨挨挤挤的有十来个房子,都是那种旧的发黄,只有在老照片里才有的楼房。这种房子让人很没有安全感,总感觉它下一刻就要塌了似的。

谷慧家里的家具拥挤的摆在一起,一个女人坐在窗户前的缝纫机上,裁着一件粉色的公主裙。

公主般的谷慧和她的家那么不合,可她的的确确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杨夏终于明白了,谷慧并不是富家人的女儿,她的那些衣服,都是她的妈妈亲手缝制的。她的美丽善良,是与身俱来的。她是模仿不来的

她,比不上她,她不如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输给的不是个富家千金,而是这样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孩。

这一刻,杨夏觉得自己好没用,她还不如自学跳舞的人。

“谷慧,”杨夏的步子慢了下来,谷慧也停了下来,却一直没有回头。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认真聆听。“你妈妈在里面忙呢,我就不打扰了吧”

杨夏看不清谷慧的神情,只见她点点头,像是对着巷子似得轻声说:“今天第一次有人来我家呢。你可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呀。”

然后一声叹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三】

杨夏疲惫地推开家门,厨房应声传来妈妈的声音:“潇潇,你回来了?”

潇潇是杨夏的小名,虽是个挺好听的名字,杨夏却觉得长大了还叫小名,未免太幼稚,平时最讨厌别人这样叫她,此时,她却像没听见一般拖着身子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也不管身后妈妈的嘀咕声。

杨夏累了,很累很累,看见床像是解脱了一般,倒在了床上。脸刚接触到床,又猛地坐起来,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双凤眼,俏皮的鼻子,虽然不是很白,但是没有斑点的小脸。她曾经以这张脸为豪,还是比不过谷慧吗,果然…她低下了头。

良久,她再抬起头时,心情好了很多。信手抄起身旁的速写本,涂涂画画起来。杨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下笔,勾线笔流畅地勾勒出少女的身影。画画应该是杨夏唯一能使自己开心的办法吧。

画笔下的身影愈来愈清晰:及腰的褐色长发,没有染发,没有卷发,只是简单地编织成了麻花。一顶皇冠不偏不倚地带在头上。一袭粉色长裙,完美地表现了少女的美丽。可是她,画的好像是谷慧?

杨夏苦笑,平时画画就画不好,怎么一画谷慧就偏偏画得这么好?

她叹了口气,还是抄起手机,定格下了作品。她要发给一个人--她的师傅。

杨夏的漫画不是花钱学的,而是跟网上的师傅学的。她第一次在网上看见师傅的画时就曾幻想拜他为师,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没人比她更熟悉她师傅的画风,也没人比她师傅更熟悉她的画风,包括她的亲人、朋友。

师傅会把杨夏不懂的地方拍照一步一步地发给她。

杨夏的画画技术突飞猛进,她的画风与众不同,更胜一筹于她的师傅。到了后来,师傅已经不教杨夏东西了,只是习惯画完画第一时间拍照发给对方。无聊时聊聊天罢了。

照片发了足足三秒,对方发来一则消息:“这是你的自画像?”

杨夏看完觉得好笑,还有一丝自卑?“我没蠢到把自画像发给你。”杨夏猜测着对方的回答,却没有猜中:“我们学校有一个人和她很像”

很像谷慧?难道师傅在x校?怎么可能?

像是猜中了杨夏的心思,师傅发来的消息证实了杨夏的猜测。

“在x校。”

师傅平静的一句话,却使杨夏不能平静了。杨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又发了消息给师傅:“我画的是谷慧。”然后又躺了下去。屏幕又亮了起来,师傅回复她了!杨夏撇了一眼时间:“10.00”。她忽地想起明天下午的画展,顿时脑袋就放空了。也顾不得师傅说了什么了。

第二天,杨夏一觉睡到大天亮,伸了个懒腰。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映在床上,照得床上一片翠绿。不时有蝴蝶飞过,已经盛夏,蝴蝶再常见不过了。

杨夏在画的海洋里遨游,试图寻找到一张能让自己顺眼的画。“嗯…这个森之少女眼睛画杂了。”“这个背景颜色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一只超级卡哇伊的小狗在画中穿梭,时而蹦哒上桌子,时而叫一两声。没错,它是杨夏的宠物——可可。阳光透过树叶把它雪白的毛染成了绿色。大概受杨夏的影响,可可对画画情有独钟。它把小爪子搭在画框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杨夏,希望能被杨夏认可,可无一不被否认。

可可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画堆”。正巧望见了杨夏未完成放在桌子上的画。它纵身一跃,跃上书桌,小心翼翼地在画于书的间隙中寻找落脚点。它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绕着画转了几圈,不住地对天“汪汪”地叫。

杨夏闻声而来,一眼就“扫”到了在桌子上吐着舌头“哈哈”的可可。走过去,眉毛皱在了一起。纸上不是谷慧还能有谁?尽管杨夏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杨夏4年来最好的作品的确是参展的不二之选。犹豫不决了一会,杨夏吸了一口气,说:“可可,这张画真的很漂亮,不过……没有画完。”

【四】

杨夏的画顺利地通过了审核,这意味着她的画要从今天起,在学校展出三个星期。杨夏长舒了一口气。改了一上午的画,累的说不出话了。教室里空荡荡的,其他人大概都看画展。伏在桌子上时撇见桌子里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本小册子。杨夏随手一翻,里面画满了漫画。这不奇怪,但杨夏呆住了,这个画风……是,杨夏脑子飞速运转,只有一个人——师傅。杨夏起身,认真从一组一号数起,数到二组三号时停住了——这正是她刚才坐的座位。杨夏想起了什么,急忙掏出手机,查看昨天没来得及看的消息。与师傅的聊天记录里最后一句话是:谷慧,是我妹妹。

师傅,也就是谷慧的哥哥,就是这桌张子的主人——谷茗。杨夏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现在要做的是把本子放回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个颀长的声影出现在教室门外。杨夏有些慌张,急中生智,把橡皮擦扔在地上,装在在找橡皮擦,一边说:“那个,谷慧,你看见我橡皮擦没有?”谷慧抿了抿嘴,脸色有些苍白,扭头就走。

谷慧,是不想看见我吗?杨夏明明知道她们的关系又不是特别好,她的反应很正常,可有些失落,心里闷闷的。她,果然还是在乎谷慧。

杨夏一晃一晃地回了家,一直魂不守舍的,妈妈望着她想说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杨夏没有注意。直到她发现桌子上的信,著名——谷茗。谷慧,是不想看见我吗?杨夏心里明明知道她和谷慧又不是那么好的朋友,她这个反应很正常,而且自己不是讨厌她吗?可为什么我会有别样的感情呢?

杨夏一惊,喊道:“妈,今天有人来了我们家吗?”

“啊?那个谷慧来找你啊,然后就走了,怎么了?有事吗?”

“没,没有。我就问一下。”

“还有,谷慧托我跟你说‘对不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妈妈一边炒菜一边努力地在油烟中说话。杨夏愣住了,草草“哦”了一声,然后就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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