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郑回到东莞县衙,本来以为赵鸿儒所说的是藩库和粮库空了,但实际是何六他们走时弄的更为离谱,县城内的粮商也被洗劫一空,现在市面上的粮食价格飙升至五百文一石,东莞市民开始外逃风潮,没有逃跑的都在抢购粮食,且县衙吏员逃走很多,赵鸿儒现在被陈郑安排在县令的位置,直接把他愁的白发又多了几个。
陈郑听完抱怨后,笑着说:“你们读书不就是为了做官吗?现在给你官做怎么抱怨了,以为做官和读书一样,背背写写就行了。想当官,得拿出造福百姓的本事来。”
赵鸿儒双手一摊,无奈说:“看来我不是当官的料,师帅还是另请高明吧。或许哪位愿意代理我,我给你做文书?”这些人其他大部分军汉,陈世雄本来在因为读书人吃亏被赶出来,石磊虽然识字但最近只想当兵报仇,刘妙手粗识几个字,原没有到想当官的程度,石磊当商人好说话,对着赵鸿儒说:“兄弟们读书少,赵老秀才在清妖那里是狗眼看人地低,现在师帅给你个机会了,你老练练手,等攻下广州也好升你为广东巡抚。”其他人也一起附和,王大锤更绝,作势就要跪下叫起青天大老爷来,兄弟的肚子吃饱饭全靠你了。
陈郑制止大家去取消笑,对大家说:“当官,我想大家没几个知道的,但是我们可以慢慢摸索吧。现在我们说说如何才能获得粮食?现在谁的粮食最多?”周围人七嘴八舌说起来,“粮商”,“农民”,“地主”,有一个想到他的洋教练,还喊到“洋人”,众人哄堂大笑。陈郑把何六在东莞的做法说出后,且广东早稻收割时间是农历大暑过后,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众人喊声就剩下“地主”和“洋人”了。
陈郑让大家分析如何才能获得粮食,这一点意见比较统一,对洋人则是购买,因为打不过,对地主要求是先礼后兵,征收粮食。陈郑待大家统一意见后,吩咐张海涛去派人摸清楚东莞的地主状况,石磊会议结束后与史密斯了解洋人粮食的情况。
粮食说完后,陈郑接着说:“粮食是当务之急,粮食解决后说说怎么治理东莞县?”这时候又是大眼瞪小眼,陈郑说:“大家现在都不知道,但大家认为官府应该做什么,可以先说说,比如,当兵的,做手艺的,经商的,读书人,官府应该怎么去做?世雄,你先开始说吧。”
陈世雄说:“我当过兵,感觉官府配合你的时候,对你挥来挥去的,做完事啥也不给,还骂当兵的丘八,归甲后自己种田也被这当官的给玩死,不是这儿一个捐,就是那里一个税,当官就是让我没法活啊!”
刘妙手说:“做工的平日也怕官府,官府看见什么好东西,就说要这个,制作周期赶不过来,为了把朝廷的相关方案完成,得拼半条命进去,如果和买家争执,官府不去解决,基本上谁的后台硬就是谁赢,两边都没后台就得打架自己解决。”
何正涛说:“渔民全是靠打鱼逃生计的,结果,大帅的亲爹被洋人撞死了也没人管啊,反而过来收税。”
赵鸿儒张张嘴,什么也没说,陈郑说:“赵县令,兄弟们说的事应该怎么解决?”赵鸿儒硬着头皮说:“宣导圣人教化”陈郑接着问:“现在欺负老百姓的都是苦读圣贤书的人,怎么会发生此档子事情呢。”赵鸿儒说:“读书人总有几个败类。”
陈郑听后很失望,赵鸿儒身上酸性太多了,还是读书人死脑筋。陈郑接着说:“那赵县令,对兄弟们提的要求,你应该怎么解决?”
赵鸿儒说:“选派得力吏员,负责此事的规划,严格按照章程收粮收税,冒虚做假者严惩不贷。”其他人脸上都有点钦佩。陈郑说:“你如何选定吏员,又如何派人监督,监督的人你准备怎么给人工钱,还有记账你怎么记的,如何查出人员弄虚作假?”赵鸿儒说:“请几个师爷过来?”陈郑说:“有钱啊,你多花的钱从你俸禄扣吗?”赵鸿儒不说话了。
陈郑说:“无论怎样,我们都希望有安安稳稳的日子,为了把自己的妻儿老小,但与人打交道,我们需要指定规则,这个规则执行者就是我们政府,但我们应该如何去制定规则?,首先我们知道自己要达到什么效果,要让老百姓满意,不是为了官府方便,老百姓交稅就是成立官府就是官府要维护这个规则的,但是现在官府不是维护这个规则了,要给他的主子们挥金如土的生活付账,有些人就顾着自己的学说宣传,有些人为自己的享受,为了自己的需求,把百姓的钱给用掉了,发现百姓老实,就直接摊牌,接着征收,发现百姓不老实,就强行镇压,然后宣导交粮完税,天经地义,这样没人反抗了,更能享受自己的好日子了。老百姓只要不聚众作乱就行。”
赵鸿儒已经惊呆了,陈郑所说白话连篇,无任何圣人之道,只是从百姓的生存角度解释官府需要怎么做,想反驳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陈郑接着说:“无论以前你们对官府是什么定义,以后清楚,官府就是百姓给你钱,让你办事的。”
陈郑接着说:“那说说我们什么今年夏收如何征税吧,赵秀才,还是你先说吧!”
赵鸿儒开口说:“我建议沿用清朝税制,把虚税与摊牌取消。”陈郑说:“我建议,按土地多少交稅,一家十亩地以下的直接按三成收税,十亩地到二百亩收五成,二百亩以上收六成,同时限制佃租,多余三成的抄家,放高利贷者没收所得利息,并同时罚三倍本金。另外,只要是耕地就照此征收,所有人不例外,包括读书人和咱们兄弟家里。”
赵秀才大吃一惊,说:“照此征收读书人不会支持我们的。”陈郑反驳说:“我现在怎么说读书人都不会支撑我们的,你这儿不是正好缺吏员吗,只要出来做事我会给他俸禄的,不做事以此为理由再多收税。”
陈郑读书人的强硬态度让赵鸿儒脑筋,本来还想反驳,陈郑已经抛向下一个议题:“下面我们说说军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