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山贼攻来(五)
夜凉如水,月华如练,落在流动的水波上,仿佛一点一点在把宇宙的星光都推到面前,温柔、神圣、美丽。
「这里是……」墨涗揉了揉眼睛:「流思湖?!怎么会?啊!什么东西!」只见地上静静躺着一枚铜钱。谁掷的?痛死了!可恶,头上一定肿起包来了!不,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刚才在西大路近太玄村的尽头与山贼们一战,整条大路差不多有五百米,然后感觉风景在旋转,不过眨眼间,自己竟然来到这流思湖旁!而且,双手竟然被手铐铐在身后,挣脱不得!「喂!谁干的?给我滚出来!」
「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一身脏污的棕衣男子在旁冷声道:「像你这种能随意易容成别人的不法分子太危险了,一会儿得跟山贼一起绑回去好好烤问才行!」
「谁是不法分子!」墨涗气道:「我是一个纯真善良、多才多艺的好老百姓,为了把山贼们绳之于法,不顾生命危险特意来这种危险地方帮忙,你们这些衙差是非不分,冤枉好人,动不动就用武力压人,怪不得风评那么差!」墨涗看了他一眼,突然噗的笑出声来——那家伙头上也有个包!
秦勇道:「一般老百姓怎么可能会这种高级易容术?你一定是隐世的武林中人不错,而且就隐居在这太玄村里!除了太玄村自己的人,不会这么拼命,不会这么快掌握到今日有山贼入侵消息而早作准备!」
墨涗背后在滴汗:这家伙挺聪明的,这么快就猜到我……是个隐世高人!
秦勇续道:「我们才刚上任数月,而这里的人平时不出村,三日前我们来逮捕徐光时大概就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吧!那时候确实遇到几个功夫不错的奇怪人物,虽然不排除有其他高手的存在,但能把我的容貌做得如此细致真实,一定是曾经近距离观察过的,除了那几个人以外不作他想。其中,身形跟我差不多,而且用剑的,只有一个人选。我说的可对?」
墨涗瞪着秦勇看了十秒,突然哈哈大笑:「噗哈哈哈哈!你额头上的包实在太突出了!哈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
秦勇强忍着恼火,恨不得马上宰了眼前这欠揍的家伙!……还有陆常!
「队长,现在怎么办。」北堂五插话道:「阿五和山贼们突然消失不见,我们又突然回来这里,那废地果然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对了!山贼!
天上乌云蔽月,墨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北堂五突然走到墨涗面前,伸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时不时拉扯几下。
「不能轻举妄动!」秦勇道:「这废地太诡异了,那些山贼们十有八九跟我们的一样困在这附近某个地方吧!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逃出这里,这个时候应该冷静下来,商量一个万无一失的对策……」
「没有考虑的时间了!直接冲出去吧!」墨涗狠狠撇过脸,挣脱开北堂五的魔掌,大声打断道:「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山贼并不是全部,他们有些走的山路从北面攻来!还有,要是刚刚那些山贼被传送到田地村屋附近的地方怎么办?我们不能慢吞吞的在这里商量了,必须立即出去!」
「什么?从北面攻来?」秦勇看了墨涗一眼,转向北堂五:「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北堂五点点头:「没错,刚才那些山贼们自己说的!不过,我想这个时候,包大人已经带人到达这里迎击山贼了。所以,我认为现在还是慎重些好!」
「你们两个自己在这慢慢想吧!」墨涗怒道:「给我解开手铐,我要马上出去战斗!绝不允许那些山贼伤害我的同伴和村民一分一毫!」
北堂五劝道:「你冷静点!要是迷路出不去,岂不得不偿失?」
墨涗道:「要是我没有迷路呢?」
秦勇冷冷道:「蠢材!你没听过一句话:冲动是魔鬼吗?更何况不法之徒有什么资格提……」
墨涗突然九十度躬身:「求你了。」
空气中有一瞬的凝固,只有那被风吹过的湖水依旧不知疲厌地绘着柔淡的涟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似乎要传达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山贼之事完结以后,我任你们处置就是了。」
北堂五有些感动:「队长……」
「不行!」秦勇道:「不法之徒哪里都不能去!」
唉……队长一向是个铁面无私,雷打不动的人!遇上他算你倒楣。北堂五心想。
秦勇继道:「阿五,你去!」
「呃?」北堂五和墨涗双双愣住。
「我的人你大可放心!」秦勇一直隐约感觉到附近还有别人的气息存在,十有八九是那些山贼,他要留下先把那些家伙解决掉!他冷冷道:「阿五,你把绳子拿出来,绑在身上,我来牵住另一端。你就按这家伙说的赌一把,从这里冲出去。如果你能看到出口,就不要犹豫直接斩断绳子!出去以后直接去北面山路!如果走不出去就顺着绳子回来,若是遇到危险就运气到绳子上,我去救你!明白了么?」
「是!」北堂五抱拳领命,随即绳子一抛,身影飞跃,以极快的速度奔走,眨眼间便在百米以外,直到看不见人影,绳子的另一端才适时落下,被秦勇酷帅地接过。
好赞的轻功!好强大的行动力!
看来不用担心了!
墨涗紧皱着的眉心到这个时候才松了开来,又有了开玩笑的心情,用肩撞了撞秦勇:「古语有云『人不可貌相』,虽然总挂着一副『你欠我一千両』的臭模样,没想到其实你这人还是挺不错——」话未说完,脸上挨了重重一拳,由于双手被缚难以平衡,整个人顺着那力度向后飞出数米远!
「喂!你是野蛮人嘛?」墨涗彻底恼了,坐起身吼道:「一言不合就出拳头泄气,你这样还算衙差吗?你这样还算习武之人吗?你这样还算英雄好汉吗?你这样还算文人君子吗?!你这个野蛮人!」
「吵死了!」秦勇拨了拨被墨涗碰撞过的肩臂,仿佛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我跟你很熟吗?别用你那肮脏的身躯碰我,不法之徒!」
秦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墨涗,墨涗此时左颊上顶着个清晰的红拳印,面容呆滞,要多可笑有多可笑,然而秦勇依旧铁青着脸,一点笑意也没有。
墨涗那墨漆点星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露出一抹奸笑,道:「原来衙差队长大哥不喜我等凡夫俗子触碰!刚才是我失态了,抱歉!不过小的明白,大哥只要柔情似水的嫂子一个人碰就可以了!唔!完全明白!」
「不许胡说!」秦勇脸色一会转红,一会转青,一会又转红,变幻不定,这些都逃不过墨涗的法眼。
柔情似水……嫂、嫂子?这家伙怎么知道阿沁的?!难道他真是什么江湖奇人,除了易容还会读心?不可能吧?可他怎么知道的?不!秦勇你要冷静!不能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可是除了读心还有什么解释?唔……想不出来??!可恶!啊!
墨涗悠哉悠哉地绕着秦勇走了两圈,秦勇依旧沉迷在自己的思路世界中不可自拔,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行为。墨涗脸上的奸笑孤度愈发显大,甚至有点狰狞可怕的地步:找到了!这家伙的弱点!墨涗走到秦勇身后,突然伸脚往他屁股狠狠一踢,马上拔腿开跑:「再见了!你快点回家跟嫂子亲热吧!祝你早生贵子!」
一看「你欠我一千両」那不成熟的样子,就知他未生贵子;至于柔情似水,那是乱编的,不过看样子是猜中了!这衙差队长一天中欠揍的时候占绝大部份,但也不能否定他也能可爱个一、两刻钟嘛!哈哈哈哈!「哇!」
身后风声一起,随即屁股和反锁着的双手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飞起向前扑倒,百分百的脸着地!墨涗反应极快,不顾脸上疼痛,飞脚向后踢去,秦勇早有预料,向后跃开避过,冷声一哼!
墨涗脸着地,双手被缚身后,挣扎了好几下都起不来。「喂!快点扶我起来!」墨涗闷闷的声音传来。
秦勇看也不看墨涗,冷声道:「你是笨蛋吗?翻个身脸朝上就能起来了!」
切!本来想趁他弯腰扶自己时给他点颜色瞧瞧,但他居然没上当!墨涗站起来后,第一时间冲过来给秦勇来了个头槌!
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幼稚!秦勇倒退两步,抚着撞得疼痛的额头,怒不可揭,举起拳头就要揍过去!在拳头距离墨涗那布满泥污的脸不到一寸的地方时,又停了下来。
有人!
「哈哈哈哈!看着你们,就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呢!」山贼二哥提着闪亮的大刀,爽朗地笑道:「真是对朝气活泼、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哈哈哈哈!」
朝气活泼?相亲相爱?好兄弟?!秦勇和墨涗互看了一眼,怒目相对!墨涗悄声道:「喂!这家伙也在!不知道附近还有多少山贼,你快点给我解开手铐!」
「安心,」二哥续道:「我不喜欢拆散别人,一定会让你们结伴上路的!」
秦勇冷冷回道:「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嗯?」二哥挑了挑眉,嘴角一勾:「好大的胆子!」他提起大刀冲了过来,劈向两人!秦勇一脚踢开墨涗,一手拔剑而出,白光一闪,两把雪亮的冷兵器相交发出了「兵」的清脆声响。秦勇的力气一点也不输于肌肉健硕、身材彪悍的二哥,两人僵持着,二哥提起一脚攻击,秦勇也用腿回击,随后两人分开,再次攻向对方!两人刀剑你来我往,火花四起,打得十分激烈!
可恶!双手被缚只能看,什么也不能做!刚才趁「你欠我一千両」想着美人发呆时已经搜过了,根本没有这手铐的锁匙!锁匙有可能在那个叫北堂五或陆常的衙差身上,又或者根本没带出来!现在比起去找北堂五那两个家伙,似乎冒点险比较好……
墨涗眼中精光一闪,面对从黑暗树影中突然冒出来的数名山贼们不闪不躲,身体向前直奔了过去——踢开几个小喽啰后,瞄准了一个围绕着尘之气的锋利剑刃直冲过去,在那家伙全力斩下来时,突然迅速转身背对敌人,弯腰高举双手!只听「兵」的一声,那剑正好卡在那手铐中间的细短铁链之中,却不能斩断!
切!这家伙用的那所谓尘之气的功夫还不到家吗?如果有「你欠我一千両」那家伙的功力的话,这种手铐根本不在话下!
那山贼愣了一下,随即再次挥剑斩向墨涗!墨涗早有准备,轻松闪身躲开!山贼连连斩刺挥舞着长剑,墨涗一一躲过,随即闪身到另一名山贼身后,一脚把他踢到用剑的那个山贼身上,两人滚倒在一旁。墨涗看了看四周,除了眼前这些,并没有其他埋伏着的山贼气息。他的视线转向了打得正激烈的两人。
果然还是要靠这两个人……可是,看「你欠我一千両」的剑法身手,他一定能在斩断手铐之前撒手,想也不用想。至于那个山贼二哥,他的招式总是大刀阔斧,动作大、波及也大,周遭许多植物、岩石都被斩得七零八落,掀起石尘滚滚、一片狼藉!靠这家伙斩断手铐那也太危险了吧……不过那个二哥用的大刀真是厉害,对上奉沁那样的锋利名剑,一点也不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呢?
正当墨涗全神贯注观看着两人的战斗,准备寻找机会时,此时秦勇突然有所行动!
秦勇合上眼睛,双指并拢抚过剑身,冷声道:「丹心?起!」话音刚落,雪白的剑身突然变得微微通红!墨涗和二哥均是大吃一惊!
神之气?!那是强大的尘之气包裹着微量的神之气!那红色的气流跟自己的、二藏的和那包黑天的都不同,难道他……
「丹心?流火!」秦勇挥剑斜劈,一股淡红色的气流像喷射而出的火焰般笔直袭向了二哥!二哥用尽全力,挥刀劈开气流!然而,那气流却顺势分成了两路,绕到他身后袭来!二哥冷笑一声,大刀向后一挥,把两股气流切开,消灭殆尽!
「哼!神之气的初学者,小伙子,你是不可能嬴得了我的!」二哥自信满满地说道,随即举刀一挥袭向秦勇!秦勇不闪不避,也没有举剑迎击的意向,正当二哥认为对方以经失去战意,凝气于刀上打算来个最后一击时,那把银亮的大刀却突然变黑,在二哥挥动之下碎成了一块块铁渣,纷纷跌落在地,只剩下刀柄还被他握在手中!
好厉害!墨涗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思考着自己如果对上这一招该怎么破解。
「骗、骗人的吧?」山贼二哥再一次失去了武器,左看右看身边又没有个可以商量的同伴,一下子慌了神:「神之气和尘之气不可能相差这么远!你这臭小子,到底用了什么阴招?!」
「你不需要知道!乖乖束手就擒便可!」秦勇冷声道。
「不可能!」二哥突然果断弯腰拾起地上大石向秦勇掷去,同时奔向倒地的山贼附近捡起一把长剑,迅速向秦勇攻来!秦勇提着那把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剑,轻轻左右一挥,像切豆腐一般,把大石切成两块,又把劈过来的长剑斩断成两截,下一秒,冰冷的剑尖已经贴近了二哥的喉咙,在那里划开了一道血红口子!
「你再不投降,接下来你的头颈就要分家了!」秦勇眼神锋芒毕露,声音冷如寒霜。虽然因为身高关系,秦勇仰视着二哥,然而气势却完全不弱,比二哥更胜一筹!二哥凝视了秦勇数秒,突然哈哈大笑:「不愧英雄出少年!我输了!我虽然是个山贼,但同时还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投降是不可能的,杀了我吧!」
「哦?」秦勇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家伙虽然罪大恶极,但还是挺有骨气的!不过现在可不能杀他,还得从他口中套点有用的消息出来。
就在秦勇思考时,二哥突然主动把脖子伸近剑锋!秦勇迅速反应撤剑,岂料二哥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从袖中滑出一把锋利小刀,迅速刺向了秦勇右腰腹处!秦勇也立即回击,右手持剑从二哥的左腰腹至右肩处划了道极深极长的伤口,伤口边缘有烧焦的痕迹!随即,两人各自后退数步,秦勇跌坐在地,二哥整个高大的身躯向后倒下,扬起泥尘。
这剧变不过发生在一、两秒之间,墨涗反应过来??,急忙跑到秦勇身旁:「喂!你没事吧!」
秦勇拔出小刀丢到一旁,撕下左袍袖迅速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脸色青白,不发一言;至于二哥,整个人平卧于地上,眼神渐渐涣散,已经奄奄一息了。
「喂!混蛋!」墨涗对二哥恼声吼道:「你这卑鄙小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要不是双手被缚,早一拳招呼过去了!
二哥视线缓缓移向墨涗,又转向秦勇,突然笑叹道:「没想到我这半生日夜不停习武研武,还是未能习悟到神之气的一分半点。」
墨涗怒道:「你刚才的行为根本配不上叫武者……」
秦勇突然插话问道:「你们来袭击太玄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们这种野心勃勃的青年山贼会想要隐退一处?不可能吧?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们!」
二哥瞪大了眼睛,随即又释然:「这种事只有问大哥了吧?我们其他兄弟一心一意追随大哥,只知道要袭击太玄村,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墨涗一脸凝重,静默不语。
「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我和六弟带兄弟三十人马从西面入村,刚进村就遇到你们;三弟虽然武力是我们兄弟中最低的一个,但他用的武器比较棘手,他负责带兄弟二十二人走路从靠这西大路的山路入村;四弟和五弟从远一些的山路骑马入村,他们两个领着四十五个兄弟,两人一个使长戟一个使大铁锤,都是功夫高强的人物。说起来,其实我们六兄弟纯粹是按年龄排名的,五弟的功夫就跟我差不多。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现在他们都应该早就入村开始屠杀了吧?不过看来,你们还有其他同伴,是我们失败了,没有把新上任的知县衙差调查清楚……」
「你们的三、四、五分了两路进村?」墨涗瞳孔紧缩,内心思绪千回百转。如果二藏、十八、阿月和阿花他们只能截住一班人马,那么另一队已经入村了?村民们有难!如果阿月没有成功和二藏他们汇合,而是……不敢想下去!现在只能相信那个叫北堂五和包黑天的家伙了。
「可是你们的大哥呢?咳、咳咳咳。」秦勇一急,忍不住咳嗽起来,腰腹上再次浸出血水来。「喂!你悠着点!」墨涗忙道。
「大哥武功深不可测,他这个人做事经常不跟计划,随心情而定,像那时候救了四弟五弟一样。」二哥似是回想起些往事,默了一会,又道:「大哥现在可能混在某一队里,可能还在根据地中,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我所知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相信你们早就查到了。」
「不过,没想到这一代的天=朝还能看到像你们这群有勇有智、侠骨柔肠的少年英雄。」二哥感叹道:「最后,能不能听我一个请求?」
秦勇道:「你说。」
二哥道:「四弟和五弟本来只是行走江湖的旅者而已,为了报恩才加入我们山贼一行的;六弟,不,六妹,她也是大概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加入我们的吧!他们都不是坏人,还请你们手下留情。」
「六、六妹?那个蒙着面阴恻恻的家伙是女人来着?」墨涗惊道。
秦勇心想:怪不得,怪不得阿五……
二哥再不看两人,只望着那广阔无边的点点星空,轻声道:「不知我走以后,会不会像传说说的,能化成那天边一颗星……」
「你……」墨涗不知怎的,突然有些难过。
「不会!」秦勇冷淡的声音传来:「曾经杀人无数、毁人幸福的坏人是没有那种资格的……咳咳,不管你背后有什么理由。死后你将堕入地狱,在那里受尽痛苦折磨,直到偿还今生所犯罪孽为止!」
「是吗?」二哥闭上眼睛,欣慰地道:「这样我也安心了。」
语音刚落,再无声息。
墨涗看了看脸容安祥的二哥,再看看脸色青白、沉默不语的秦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喂!别再消沉下去了,看你这样子还怎么继续战斗?快点用剑劈开我的手铐吧!我要出去救我的同伴们!」
「谁消沉了?」秦勇冷冷道,顿了顿,随后脱下靴子,从里面掏出一串小钥匙来。
「吓?」原来藏在鞋子里,怪不得刚才没找到!可那又不是钱……这臭衙差队长!墨涗忙转过身去等秦勇替他解开手铐,同时屏住呼吸,以免闻到什么臭味。
夜风凉爽,树影沙沙。
墨涗突然有种奇怪且熟悉的感觉,侧身一看,只见二哥那平躺着的身躯慢慢下沉,被白色的漩涡吸了进去,就像之前一样……
糟糕!那种废地异变又出现了!墨涗急忙转身,??只见秦勇拿着钥匙的手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头和大部份上身都已经被吸进了白漩涡之中,墨涗想也不想,跟随着一头冲栽进那白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