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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伐蜀凯旋全军归,公孙村落被灭族

于是司马错率十万秦军西出边关,公孙觏被司马错特别照顾,被编入中军,秦军从石牛道进入蜀国,蜀国军队闻讯,立即放弃与巴国的僵持,从西线抽调兵力迎战秦军,双方在葭萌关相遇,秦军自商鞅变法后战斗力急剧增强,蜀国军队仓促成军,被气势如虹的秦军一战即溃。司马错帅军一路追击蜀王到武阴,俘虏蜀王,又令张仪与都尉墨分别帅军东征西讨,消灭蜀国残余抵抗力量,直到十月,蜀国被秦军全部攻占,千里疆域并入秦国版图,巴国本来就是秦国的附庸国,一时间秦国地广千里,巴蜀之地海晏河清,天险成为秦国又一大屏障。

惠文王大喜,下令贬蜀王为侯,派陈庄为相,请司马错班师。不出半年时间,秦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大破蜀国,开地千里,这可是旷世奇功,在秦国历史上很少有过的战绩,司马错一举成为秦国的中流砥柱。公孙覯在这次战斗中勇猛无比,连升二级,成为官大夫,每年俸禄增加至三百石。

左庶长司马错与张仪率军凯旋而归,惠文王大喜过望,加两人爵位各三等,张仪觉得心中愧疚,一再推辞,不肯接受爵位,最后惠文王只好加司马错爵位三等,张仪爵位二等,都尉墨爵位二等。司马错一跃成为中更,岁俸六百五十石,在秦国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贵族了,而且这次伐蜀,是他在惠文王面前与张仪力争才得以实现,论功第一,惠文王特赏其食邑六百户,并且可以收养家臣武士。这些荣誉对于一个将领来说可谓是极致的殊荣,已经位极人臣,司马错心里自然也是激情澎湃,但是他觉得这次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了天才的消息,也算是完成了师傅的愿望,同时也可以见证一代将星的崛起,这样的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公孙覯回到咸阳,心中牵挂儿子,但伐蜀大捷,军功赏赐还未全部确定,回家的请求没有得到司马错的批准,爵位升高的公孙覯心里也高兴不起来,一心想着家中的公孙起,虽然他还只有几个月。又过了几日,封赏完毕,公孙覯又去找司马错辞行:“司马将军,下臣公孙覯心念爱子,归心似箭,请将军允许我回乡探亲。”

司马错想了想,对公孙覯说:“如此也好,你的儿子将来成就必定非凡,但前提是他得有命成长到那个时候。昨日太史令告知我,大王已经知道白虹贯日最终的降落地点在你们公孙家族的村落里,大王命太史令卜卦吉凶,他对大王说:‘此次白虹贯日之前有太白食昴,昴宿主赵国,意为秦赵将要交兵,而太白降临秦国,表示战争的胜利必将属于秦国,为将者一定是此次应运而生之人。’所以大王非但不会迁怒你们公孙家族,且特地开恩,加公孙家族所有人爵一级。本来大王想要把你儿子接到宫中好好培养,可惜太史令却说不能破坏上天的安排,否则会适得其反。”

公孙覯听到司马错这么说,顿时感觉所有的阴霾一散而空,心里舒畅了不少,司马错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既然大王如此重视,为了避免被山东六国尤其是赵国知道这个消息,我建议给你儿子改个名字,只要改了姓氏,外人不会轻易怀疑到你儿子头上,我看他是太白金星降世,不如就改作白起如何?”

公孙覯觉得司马错说得有道理,连忙点头答应:“司马将军言之有理,我回去之后必定谨遵教诲,为我儿更名。”

司马错满意地点点头,说:“为你儿子更名之事不止是防范六国,在国内也会有潜在的危险,许多王公贵族的妻妾都是六国公室之女,少数客卿也是六国安排在我秦国的细作,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必定会防患于未然,难保不会铤而走险对你儿子不利。”

公孙覯听他这么一说,越想越害怕,焦急地要辞别司马错:“司马将军,事不宜迟,我连夜赶回家族,请求族长将白起从族谱中除名,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司马错听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此甚好,你快回去吧。”

公孙覯拜别司马错,星夜赶回郿县。第二天凌晨公孙覯骑着疲惫的骏马回到家里,公孙起正睡得香甜,公孙覯抚摸着儿子细腻的小脸,满脸的慈爱,就这样挨着公孙起睡着了。一直睡到正午,公孙覯才醒来,身边的公孙起不知何时被妻子抱走了,公孙覯连忙下榻,洗漱一番。

吃完午饭,公孙覯来到族长家中,族长正在教导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练武,看着这群拿着比自己个头高了大半的木棍、木枪,公孙覯心里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训练成长的,将来起儿也会跟他们一样,学好武艺投身军旅,按照司马将军的说法,起儿必定会功成名就,声名远播。公孙覯想到来这里的目的,不由得心里一阵矛盾,要把公孙起从族谱中除名,意味着公孙起将来不再是公孙家族的子弟,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是自己的儿子,公孙覯有点犹豫不决,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这样做,万一被赵国的细作得知自己的儿子将来会对赵国造成严重的威胁,一定会把公孙起扼杀在摇篮之中,为了儿子能够保全性命,顺利长大,只是在族中除名又算的了什么呢,何况自己可以继续养育他,没有人会把儿子从身边带走。

想到这里,公孙覯也就释怀了,给族长作了个揖,分宾主入座,族长问他:“阿覯,你跟随司马将军出征伐蜀,刚刚得胜归来,爵位必定又升了几级,不在家中准备庆贺,来找我这无用的老头做什么?”

公孙覯满脸堆笑,作揖对族长说:“族长,我今天来给大家带了一个好消息,司马将军告诉我,太史令卜算吉凶,说因我儿引起的天象对秦国来讲是极大的好事,预示着将来我国与赵国发生战争时必会取得大胜,而且带兵之人就是我儿公孙起,大王听闻,特地赏赐我公孙家族所有人爵各一级。”

话音刚落,族长激动地站起身,跑过去拉着公孙覯的手肘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公孙覯早料到族长会有这样的反应,点了点头,说:“这个消息是司马将军听大王亲口所说,岂能有假?料想过不了几日,文书就会下达县里,这天大的喜讯肯定会是县令亲自送到我们村中,族长只需耐心等候就是了。”

族长一时间还不敢相信,不住地摇头点头,心里非常希望这是真的,但又害怕这个消息是假的到头来空欢喜一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公孙覯看见族长这副表情,也不再说这件事,于是想把让公孙起移出族谱的事情跟族长商量:“族长,司马将军还告诉我,起儿的出现如果让赵国的细作得知,必定会冒着得罪秦国的风险,派出大量刺客前来杜绝后患,到时我们村中的婴儿可就都有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起儿从族谱中除名,司马将军给他更名为‘白起’,我带着妻儿远走他乡,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待到起儿长成,再让他投身行伍,建功立业。想来细作就算知道消息来到村中探听消息,如果得知并没有起儿这个人也就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这空穴来风之事犯不着冒大险来证实,一旦起儿功成名就,赵国也就无可奈何了。”

族长听公孙覯说的非常有道理,也没有再说什么,悄悄地带着公孙覯来到祠堂把公孙起的名字从族谱中勾去,连带着那一卷竹简都换了新的,以免被有心人看出破绽。公孙覯第二天就带着妻儿离开了村里,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有加爵一级的好处让村里人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没有人把这天大的好处联想到白起身上,族长也不敢告诉大家事情,只能搪塞说是公孙覯在伐蜀之战中屡建奇功,大王才会如此恩赐,可这却没有人相信,因为公孙覯此时也不在村里,甚至一家人都消失了,也就无法知道真实的消息,渐渐地也就没人再问了。

可是正因为秦王为所有人无缘无故地加爵一级,导致山东六国起了疑心,更加确定天现异象的落脚点就是这个村子,山东六国潜伏在秦国的细作蠢蠢欲动。在一个夜里,整个村子被不明人物洗劫一空,关键时刻族长进入宗祠,将所有族谱焚烧一空,让前来作恶的歹人不知道族中到底有多少人,全村上下百余户无一幸免,鸡犬不留。但这在兵荒马乱的时代,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郿县县令只是上报了辖区一个村庄遭到盗贼抢掠,全村绝户,这事就算告一段落。司马错收到这个消息,无奈地摇了摇头,惠文王本来就将信将疑,现在公孙家族已经被灭族,惠文王也不好向山东六国问罪,只好秘密派人擒杀了一些六国细作,并严密地封锁消息,渐渐地也就都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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