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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究其因 乱世多由帝祸(上)

雨势愈来愈猛,锦衣卫手中的火把都已经被雨水熄灭,借着闪电的刹那光亮,于顺之带着十名手下奔向‘敌人’方向。直追了几百步,却只见到一个人影,唰的又闪到前面林子深处,于顺之气急败坏,不住咒骂,带着手下又向前追赶。一直追了不知道多远,也不知道追了多久,竟然看到树下斜躺着一名锦衣卫尸体,喉咙上的伤口血迹被雨水浇的干净,惨白像个婴儿的嘴巴一样饥饿的张着。这时他才意识到,对手在带着他兜圈子,并且再暗中不停的屠戮他的手下,转眼发现其余的锦衣卫也仅仅剩下五人,死者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一剑封喉!

恐惧会使人失去思考的能力,同时也会被恐惧夺去性命。他们是羊,一群待宰的羔羊,至少现在他们这么想。

锦衣卫是什么?是直属于当今皇帝的特务和暗杀机构,人人武艺超群,个个精悍善战,狡如狐,猛如虎。而如今在这个雨夜的密林中,他们就变成个羔羊,肉都被割了,吃了,居然到现在才发现。于顺之怒不可揭,向着林子深处吼道:“是人是鬼,你他妈有种出来一战!”“哈哈。”在几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众人猛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这时又听那个声音在于顺之脑后轻声说了句:“于大哥许久不见了。”于顺之紧忙由回过头看去,见他身前五步外站了一人,但见此人二十岁左右,七尺身高,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着一身紫红锦袍,右手擎剑而立。于顺之看到此人,先是一愣,突然大笑起来。“没想到是你,怎么?捡了性命然后去当了太监?”锦袍少年怨笑一声,道:“于大哥对我的恩惠,我今日可是要加倍报答呢。”

于顺之听他这般笑着说话,身上不禁一个冷战,想起几年前的一天,也是这般大雨倾盆,锦衣卫忽然来了一位素衣少年,闯过层层护卫,直至大殿,说是要投锦衣卫做一番大事。指挥使皇埔遥见他行事风格强硬,很是欢喜,不但没治他的罪,反而将他招入麾下。只是他看出少年在武学中极力掩饰武当剑法,心中有所顾及,便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索性少年办事一直很令他满意,直到半年后锦衣卫奉命缉拿翰林院方孝孺,命诛杀其十族,少年眼见八百余无干性命就此殒命,心中不忍,便偷偷放走最后一名孩童。这时便是于顺之发现,将那孩童抓住一刀斩成两段,那少年无法再忍,哭道:“已诛八百七十二人,何必在多杀一个婴孩?八百七十二加一,不是八百七十三,而是十族尽灭,便是绝后啊!华夏千年何有此罪?天道何在?人性何在?”此话皇埔遥得知,恐皇帝迁怒于锦衣卫,即命于顺之将其处决,于顺之对少年道:“你既然不忍别人绝后,那么我就帮你绝后。”后少年惨遭宫刑,复又将净身用的刀具插于腹中,抛于护城河,少年就此消失河中。此少年便是当日和与武当紫阳真人闹翻,负气下山的武当弟子姜子明。

姜子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道“我残命不死,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回来找你,从你出了京城那一刻我就一路尾随,今天终于给我找到机会报答于大哥了。”于顺之牙关一咬,抽刀在手,冷哼一声:“没鸟的阉人,我看你有什么本事找我寻仇。”他向众锦衣卫道:“并肩子上。”那五名锦衣卫持刀慢慢靠近姜子明,这时天上突然打出一道闪电,姜子明身形随闪电一动,不知道怎地冲到锦衣卫身后一丈,于顺之等人急忙转身,忽见一名锦衣卫脖子一侧喷出血雾,随着后至的雷声抽搐倒下。

雨下的虽大,但是于顺之仍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冷汗和着雨水一起淌下来。众锦衣卫面面相觑,没人见过如此快速狠辣的剑法和如此快疾的身法,心中害怕已极,都不禁后退一步。姜子明笑道:“若不是于大哥,我如何能学得这浮萍剑诀,如何今天就能杀掉你们这群锦衣狗!”于顺之双眼突然瞪的老大,大喝一声,一把撕掉上身衣衫,露出一身精壮肌肉,身上无数的伤疤就是他的勋章,他什么凶险没见过,什么对手没斗过,最后活着的永远是他,就是因为他根本不会害怕。无惧者,无敌也!

“就凭你?”于顺之哼哼一笑,手中绣春刀一引,成名已久的失魂刀法已朝姜子明头面劈去。这一刀包含了他十几年的修为,刀势猛,去势疾,变化莫测,势如破竹。他坚信不管要拼多少招,今天胜的肯定是他。

但这次也许他想错了,他的对手不是朝廷官员,不是山野土匪,而是一个武功诡异已诛杀多名锦衣卫的神秘少年。姜子明后发先至,手中长剑连绵不绝,剑势更猛,去势更疾,黑暗的雨夜里只见林中白灿灿一片剑光,如排山倒海,向于顺之和仅剩的四名锦衣卫奔涌而至。

宇文绝大拇指一举,对刘姜道:“好一个风花雪月,好个君子堂。”刘姜冷道:“再好也会出叛徒。”他话中所指自然是孙无涯,沈夏听了也是心中不快,狠狠瞥了孙无涯一眼。宇文绝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江湖之上,根本谈不上谁背叛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果各位愿意为朝廷效力,我锦衣卫大门就永远向诸位敞开!”刘姜哼了一声,道:“毫无兴趣。”说着抬步向前走去。

灰暗的密道中空气越来越稀薄,让人呼吸都感到压抑。众人顺着密道前行不到百步,眼前便出现了一堵简朴的石门。众人抬首看去,石门分为左右两扇,比日常见到的院门大了约三倍有余,估计两扇石门加起来最少有千斤之重。宇文绝命两名锦衣卫将其打开,锦衣卫二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见石门有分毫移动,宇文绝瞧了瞧众人,笑道:“现在轮到看我了。”说着双腿微蹲,身子下沉,深吸口气,双掌聚力猛的向石门推去,真气于丹田喷涌而出,石门轰隆隆被他霸道的内力强行推开。在场众人心中无不惊叹,都没想到宇文绝内功修为如此之高。

待灰尘散去,宇文绝率先踏入密室,剩下众人鱼贯而入。密室内空气凝重,仿佛有着连火光都无法穿透的神秘,众人用火把点燃墙壁上的油灯,顷刻间密室内所有壁油灯都连着燃起,想来当初建造这密室的人为了以后方便,竟将所有油灯都用油线连了起来。

灯光乍现,密室全景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密室深邃,足有二十丈深,十几丈宽,偌大密室内矗立着数百副有支撑的军甲,每副军甲都配有腰刀弓箭和长枪,俨然一副全副武装,大军出征的架势,威严至极!

然在密室墙壁两侧,堆放着大小不一数十个铁箱木匣,有的或已开启,有的紧锁铁扣。其中有几个箱盖开启,露在外面的竟是各式各样的珠宝玉器和黄白之物!

在场众人无不心跳加速,心中激荡,若将这许多财宝分而取之,足足够所有人花上几辈子了!还在江湖上、朝廷里混迹个什么?当一想到朝廷,宇文绝心头一震,“黑眼睛盯着白银子,险些误了正事!”他沉声道:“给我找到那东西!”两名锦衣卫听到首领发话,登时也清醒过来,开始逐个箱子查看。秦策问道:“不知宇文大人要寻的东西是为何物?何等模样?”宇文绝叹道:“若我知道它生的是个什么鬼模样,何须带你们进来?”刘姜一旁道:“你既不知它生的什么样子,又不知道它是什么,那叫我们又怎么找?”宇文绝长出一口气,慢慢道:“我只知道上次它出现时还是汉朝末年,自它出现不久,天下就卷入战乱,有人相传,它千年一现,每次出现天下必乱,但却无人见过这东西的模样,之传闻此物名曰预言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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