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十九）非常4+3其四：上天入地与语言问题
“那么，理由一，楚轩并没有在沟通中提到预设外的信息，故一切按照楚轩事先的推论发展，其最终结论便是该时空的时间旅行可受控制。”绿魔2号用楚轩的声音机械地回答。
“喂喂你这说了好像也等于没说啊喂！再解释详细一些！最好把推理步骤什么的全都罗列出来！”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主神与楚轩其实是串通一气的。
“主人，打扰一下，哥哥刚才发来信息，因为三名小队成员陆续死亡，因果律运算量减少，现在哥哥可以分出一部分能力来帮忙计算时空逆流，根据哥哥3分钟前计算的预量，从现在开始2到5分钟之内将有一次大的时空逆流爆发在主人附近范围，半径不超过150米，请主人小心。”
小队成员死亡吗，大概是被当做“肉猪”的三名新人没能挺过天灾或者人祸，至于时空逆流……哎，这边绿魔滑板还没说完该说的话，那边又要有一只郑吒来搅局了吗！绿魔滑板，对了滑板！
“火焰女皇，主神发布的轨迹路径是否有高度限制？”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回答：“并没有限制高度，因为如果遇到障碍物，从上方或者下方越过都是安全的。”
我闻言欣喜，赶紧对绿魔滑板命令道：“绿魔2号是吧，你可以控制绿魔滑板的飞行吗？”
“因启动者回答问题符合要求，故认可控制权，绿魔2号为滑板专用机载智能，内置有机身飞行控制程序，可接管机身控制，请移交次级管理权。”
“真啰嗦……移交移交！”我擦汗，“现在可以载着我浮空吧？注意不要超过某个范围，火焰女皇，你把轨迹地图发给它。”
“否决，绿魔2号不能接受任何程序修改。”
“……这蛋疼设定！好吧，那就原地浮空，保持目前坐标垂直，不要偏移！”
“认可，请就坐。”
这些人工智能就喜欢一边欺负人一边讲礼貌……我感慨，随即带了点儿水和食物坐了上去。虽然不排除郑吒有可能直接出现在空中，不过概率总比地上低，何况我搭乘了绿魔滑板，又是2倍素质的儿童身材，灵活性方面比地面有优势，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总重量37公斤，请问需要达到多少高度？”
“主人，经综合计算，为了即能避开地面人群一定的注意力，又能保证短时期内机体生存需求，推荐高度为2000米。”
我扒紧身下的滑板：“绿魔2号，1分钟内升空至2000米高度！”不就是时速120km嘛！咱受得了！
猛地一阵超重感，我上天了。
到达预定高度后，我略感缺氧，不过适应了一会儿就OK，高空中的风比地面要大，绿魔滑板虽然很高科技，但也没法保持纹丝不动，就当是坐船好了，唔，防风保温工作要做足，我于是裹紧法师袍，并戴上兜帽，盘腿坐正。
“好吧……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绿魔2号，你详细告诉我那个结论到底是怎么来的。”
“总载重37公斤，去除升空所耗能量，以目前风力对抗的浮空状态，剩余能量可维持约240小时。”喂，绿魔2号你完全忽略了我的问题啊！
“……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就算你能飞那么久，我还不想这样一直呆着呢！”我咳嗽了两声，“我只是上来躲麻烦的，好啦现在快分析！”
“逻辑认可，那么，理由一……”
我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下文，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停顿那么久？继续说呀。”
“涉及机密信息，访问需要创造者复制体楚轩本人授权。”绿魔滑板终于出声。
“啊！”我怪叫一声，“恶魔楚轩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啊！发现好东西直接分享给队友难道不对吗！”
“主人！”这时火焰女皇突然说道，“时空逆流大约还有10秒钟爆发，9，8，7……”
我一惊，赶紧变坐为趴，抓紧身下滑板：“绿魔2号，准备躲避可能来袭的攻击！”
“命令认可。”机械版楚轩的声音让我略感安心。
火焰女皇的倒计时进行到0，我神经紧绷到一线，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生，空中一切照旧，地上也没再砸出大坑。
哎？倒计时没搞错吧？
“主人，计时没有问题，这次逆流影响有可能不是恶魔郑吒造成的，也有可能是他出现在了地面以下，所以我们暂时看不到。”
我去！被突然传送进地底吗……相信以恶魔郑的身体素质，掉进火山里都不一定能伤到他，只是心情想必一定很差。
我叹口气：“唉……还是继续在天上躲一会儿好了，我可不想主动撞见心情差极了的恶魔郑吒。”
不过，树林里撞见的第1只郑吒告诉我总共要见7次，那如果这次就这样被我给躲掉了……到底还剩几次？这次算不算？MaMa的，又把自己绕进去了！这种关于过去与未来的纠结逻辑……啧，到底我的“未来”可不可以被改变？
“主人，您不用纠结，一线性时空比起多线性，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可随意改变’。”
啊？哎？咦？！还有这种说法，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主人，并不是说一线性时空完全不可改变，而是改变起来的困难程度要大于多线性时空很多，几乎达到了不可改变的状态。”
额，改变的办法莫非就是主神之前提到过的什么大量因果律条件之类的？
“是的，主人。您想想，未来的郑吒为了在回归片子的过程中能够遇见过去的您，一定花费了相当大量的奖励点数，无数次进入，无限次旅行，才终于撞见了那么几回，反过来，您如果想破解这种因果，必须付出等量乃至超量的代价。”
我沉默了，经火焰女皇这么一提醒，我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因”与“果”，即恶魔郑吒之所以无数次轮回于这个世界想要见我的目的：在未来的某天，恶魔郑吒因为一些事情爱上了我，我自始至终不能接受，为了断绝其念，我肯定想方设法逃跑，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利用形态体跨越队伍的机会“诈死”，额，也许我是真的死了？呸呸……总之恶魔郑吒相思成疾，不依不饶地利用回归《时妻》这部片子来再次与我相遇……额，“基佬郑”可以用这个理由解释通，但那几个入了心魔的郑吒……啊，难道是因为，想见“萝丽”？不会吧，就算不能复活或者不愿复活拥有悲痛记忆的人造人，但如果真的很思念的话，再花500点造一个新的不成么！为啥非要这么劳心累力破财费时地“刷副本来相见”呐！哎……无论如何，这简直是注定了我的未来一片黑暗啊！
与此同时，在二战时期的欧洲，恶魔楚轩正在与剧情男主角亨利探讨时间旅行问题。
“最后一次，我正处于1997年5月13号，时间大概是晚上8点，当时我在家里洗着澡哼着歌，唱的是40年代颓废金的那首老歌《如果爱》，唱到‘请深爱*’那句时……突然就来到这里了。”亨利总算讲完了他目前记忆中所有的旅行过程。（注：以上年代人名歌名还有歌词都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楚轩记录中的笔也应声停止：“那么，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亨利有些茫然：“是怎样？推理出我旅行的规律了吗？”
楚轩将记录本推给亨利看，上面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树形推理公式。亨利瞟了瞟大标题，发现分为“起始时间地点自然人文”、“机体脑电生理活动”、“终末时间地点自然人文”、“随机气运”四大部分。
“根据这个公式，我大致可以计算出你未来的一部分目的地，但时间方面无法做到非常确切。”
“这……是怎样计算的？可以教会我吗？”亨利听到楚轩的说法顿时眼睛一亮，在看到那篇幅冗长的公式后，又黯淡了下去。
恶魔抬手看了看表，道：“我大概还有40多分钟就要穿越了，剩下的时间恐怕不能够完全把你教会，但我可以立即用这个公式推导出一些未来你必然会经历的旅行地点。现在你自己选择吧，到底是教你公式，还是直接告诉你地点。”
亨利皱紧眉头：“……教我公式吧！如果这次学不会，下次见到你，你再继续教我，你我在未来不是有一次相见的机会吗？”
“下次你见到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是还没有推理出这个公式的我，或者说，是还没有意识到可能掌控旅行的我，是……孩童时期的我。在此别过之后的你与未来的我能否再次相见，我并不敢打包票。”恶魔说着说着，眼睛偏向了别处，接着又转回来直视男主角，“所以我建议直接计算地点，我会大致演示一下计算过程，你能看懂多少就学多少。”
亨利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嗯，那么开始计算吧。”
楚轩根据目前亨利提供的穿越数据，估摸出了他大概是处于《时妻》电影进程中的青年亨利，于是一边比划树形公式，一边把电影中男主角后来必然要经历的一些旅行地点给大致描述了一下。
“……具体时间我不敢保证，但你肯定有机会回去完善你与克莱尔的婚礼，地点大概就在宅子范围内，你要最快速度换上衣服，大致还来得及从你岳父手里把克莱尔牵过来。”
“真的？克莱尔没跟我提过这事……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婚礼不尽人意！”亨利表示惊讶。
“也许她是想让你有一个惊喜。”恶魔淡然道，“再看这次，时间上不确定，但应该是比婚礼要晚很多，这次情况有些危险，因为是在冬天，而且……”
亨利一听到“冬天”就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冬天的确比较棘手，请继续说。”
“地点很可能是在德国境内，我建议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多学几门外语，不用精通，只需要把最基本的‘请求’、‘怜悯’类词汇学好。”
亨利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额，楚你大概不知道，我遇到‘棘手情况’一般是……嗯……那个……就是主动去拿……”
“那些手段也是必须的。”恶魔丝毫不在意谈及违法犯罪，“对了，你会说德语的‘一、二、三’吗？”
“噢，那个我会。”亨利清了清嗓子，“一，二……三！怎么样我说的像不像？”
听到无论怎么学都是京腔普通话的发音，楚轩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还行……所以说如果在你的求生技能中再加上言语技巧，生存下来的概率会更大。”
“嗯，明白了。”亨利为了能再次守护克莱尔，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根据我的实验以及既成语言概念推理，“统一语言”的作用应当只在小队成员与剧情世界人物交流时存在，剧情世界的人互相交流时并不存在统一问题，而依旧是各用各的……沃泽的中文说得特别顺溜，应当是他的确说的顺溜，因为小队成员之间也并不存在统一语言状态，都是各说各的，从安朵赛莉尔那有点印度口音的中文，还有用英语法语等语言叫喊求饶的新人那里，都可以获得证据。看来凡是从沃泽那里获得的信息，都必须经过验证才能相信，他，或者说主神，总爱留一手。
恶魔楚轩一边思考一边又把“演算过程”给亨利展示了几遍，接着他看了看腕表：“抱歉亨利，我的旅行时限要到了，你要记住未来那几次危机的破解办法，祝你好运！”
亨利郑重地与楚轩握了握手，接着忍不住一把拉过来熊抱：“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好伙计！以后我遇到过去的你，一定会将我们的友谊第一时间告诉对方！”
楚轩拍拍亨利的肩膀表示安慰：“不用感谢，控制旅行是你我毕生的愿望，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未来的我与未来的你还是有机会相见的！”
“嗯！”亨利激动万分，“对了伙计你还没告诉我，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你的……”
亨利后面的话，已无法令对方知晓，怀中的异国友人突然失去实感，只剩衣物搭在自己手臂上……这只恶魔就这么分秒无差地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