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三十二)最后的两人之被封印的心(上)
我打着火把沿原路返回,走了约莫1分钟,绿魔滑板赶到。
“小队成员汉森以及安朵赛莉尔目前催眠状况良好,汉森为眼镜佩戴者。”绿魔2号主动向我汇报工作。
听到“楚轩”的声音,我更加懊恼之前啥正事都没干成,就陪某疯子打龙去了。
“唉……载我回去吧。”作出指示后,我爬上绿魔滑板。
滑板飞行平稳,不到3分钟,便回到竖直朝上的“出口”处。
我正准备像乘电梯一般感受“超重感”呢,结果绿魔滑板一动不动地停了下来。
“主人,有些不对头。”火焰女皇从我左腕上蹦出。
“怎么了?”每次这loli发出预警,似乎都没发生什么好事儿。
“主人,我联系不上地球的卫星了。”
我歪了歪脖子,心不在焉:“那又怎么了,20世纪70年代的卫星质量本就一般,偶尔遇到电磁风暴什么的,失去信号也是很正常的。”
“不,主人,全都联系不上,这很不正常,根据之前7号复制体郑吒提供的时间差数据,此时地球上空可连线的卫星数量应在5颗以上,其中有4颗是美国卫星,质量还是有保障的,而且这种时节并没有太阳风*光顾地球,不该存在信号失踪问题,一定是出什么状况了。”火焰女皇推翻了我的论断。(注:有兴趣的亲可以百度百科“太阳风”)
我不耐烦地挠着头:“还能出什么状况?大不了是外星人光临地球,把卫星全轰成了碎渣,不过也不可能那么快吧?几分钟前绿魔2号还在外面守着呢,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对吧2号?”
“是的,绿魔2号在岗时并未监测到任何异常情况,不过现在,绿魔2号也没有办法连上地球卫星。”
我闭上眼:“哦额的亲娘咧!你俩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那几个卫星身上……何必呢?到底出什么状况,咱们出去看看不就知道啦!啊,话说回来,恶魔郑吒不是说这里与《时妻》是两个位面么,你俩的性能如此优越?可以跨位面连卫星?”
“主人,您问题的答案涉及到位面连接方式,可以想象为表面化学反应。”
“你敢举个生活中老百姓一看就能懂的例子么?能不能别那么学院派!”我牢骚着。
“抱歉主人,我立即改正,请问您见过铁的生锈吗?”
“额,这个当然见过,咱寝室那破床腿儿上面都是锈!”
“就好比铁的生锈,因为与空气、水份长期接触,表面渐渐起了反应,而铁器的内里是不受影响的。”
我仰头看了看顶上黑乎乎的通道:“可是这里好像只是一条地洞吧?地洞怎么个‘表面’法儿?”
“主人,这条地洞的长度约为120米,在距离《时妻》世界约30米处,是两个位面的交汇层,肉眼不可见,但是您可以想象为有一层薄薄的透明膜横在那里,您穿过去就回到了《时妻》,捅回来就来到了地下迷宫。”喂喂火焰女皇,你的动词修饰手法是跟谁学的?
“不就是一扇看不见的随意门嘛,解释得那么玄乎做什么!”我吐吐舌头,“对了我一开始的问题好像是你们如何联系到卫星的情况吧?这跟透明膜或者随意门有什么关系?”
“主人,在这层膜的表面,时刻进行着两个世界的‘铁锈反应’,即,假设地球卫星朝大地发送信号,那么信号只会播散到膜的表面,并不会传导到龙与地下城,但是只要用集中性地扫描这层膜,那么便可以间接获得信号。”
我闭上眼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太理解,算了,管他呢,我的目标应该是飞回《时妻》才对,在这洞底跟俩智能程序从“卫星”较真到“膜”,还真是闲的蛋疼了……
“无论如何,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冲出去看看不就一清二白啦!”我怕火焰女皇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赶紧命令绿魔滑板:“2号,载着我向上飞吧,我们回去《时妻》世界。”
“命令认可。”绿魔2号收到命令后,缓缓上浮。
飞着飞着,连我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如果我没记错,进来时是17点,在地下跟7号纠缠了约莫2个小时,那么《时妻》世界也才过去了1个小时,横竖也就是个18点左右的样子……这天,不该这么黑呀?
可是不回去便得不到结果,这就好比薛定谔的猫*……哦,我还是别瞎想了,果断打开箱子吧!(注:薛定谔的猫箱理论,就是说把一只猫跟一罐随时可能泄露的毒气一同放进一个箱子里,然后这只猫到底是死是活?不打开箱子,便无法得知。)
“火焰女皇,晚上6点有那么黑吗?还是说你形容的那层‘膜’连光线都能遮断,所以我看不见外面?”
绿魔2号见我提问,自动停了下来,悬浮在距离“膜”界面约莫10来米的地方。
“不,主人,光线虽然是该被‘遮断’,但它会反映在膜的表面,所以您还是可以看见膜所反映的另一层位面的光景,所以现在这么漆黑一片的情况……绝对有什么意外。”
“声音呢?能从这边听见《时妻》那边世界里的声音吗?”
“这个,理论上需要主人您将耳朵贴到膜上,通过膜表面所反射的声波,振动您外耳道内的空气,再传播到您的鼓膜上……”
“好了好了,我……我做个实验先。”我打断道,然后随便从身旁地洞的墙壁上扣下一块泥巴,搓成团,朝上方丢去。
奇了,我只是轻轻一丢,那泥巴团穿过膜之后就像掉进黑漆漆的深渊,壮士一去不复返。
“哎?这个‘膜’两侧的重力是怎么算的?我下来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还是说《时妻》那边正好有个人在往坑里看,我这团泥巴碰巧糊他脸上了吗?好像从距离方面来说不大对吧,我没使那么大劲儿……”我着实纳闷。
“主人,请再做次实验验证一下吧。”火焰女皇劝道。
于是我又丢了几个泥巴团上去,结论依旧。
最后在火焰女皇的建议下,绿魔滑板再度升高,高到我伸手便能差不多触到“膜”的地步。
于是我举着一团泥巴,轻轻往膜上靠去,就好像当初刚进生化危机时,准备拿胖子试验“房顶绞肉机”一样。
奇了怪了,触进膜的泥巴,照样消失,而我捏在手里的部分却完好,就好像那不是“膜”,而是一圈高速旋转的摩擦面,碰上去的泥巴当然会被切割干净。
还没等我的泥巴实验做出答案,突然一只人手穿出那“深渊”,一把攥住了我捏着泥巴的左手,再这么就势一拽,将我扯进了尚未打开的“猫箱”。
等反应过来时,我发现,自己才是那只可怜的猫。
“好久不见了,李杨牧田。”恶魔郑吒拉着我的手站在虚空之中,他,面上有着一条狰狞的疤……还有泥巴——你妹的还真糊到人脸上去了啊!
我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回了肚子里。
这哪里是什么地球,或者说哪里还是什么太阳系!远处那若干块亮度惊人的碎片正在被某个一团漆黑诡异球体吸收,要不是我被抓着的手直泛疼,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那,那是黑洞在撕扯太阳*吗?”鉴于较早前才被7号郑吒灌输不少对于黑洞的认识,我立即联想到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注:有兴趣的亲可以去搜索“黑洞吞噬恒星”的图片来看,据说有科学家证实过这一现象,在宇宙中是极其罕见的哟。)
“哼,如果我放开手,你会比太阳死的更快!”应当是8号郑吒的家伙,一边擦净脸,一边半嘲讽半威胁地朝我说道。
我心头顿时一疼,大概是被吓得,额,连太阳都能轻易扯碎的恐怖引力吗,那我这小小的身躯……我低头看看了周身,与7号带我玩“地心游记”时的保护罩一样,泛着淡淡的光芒。
很显然,这次的保护罩是8号郑吒抓着我的手赋予的,他要是真放开,我肯定会死得很彻底,很难看,很科学。
不过这8号郑吒的脾气明显不怎么好,于是我就势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为,为什么要这样做……”
恶魔很潇洒地甩了甩擦脸的那只手,顿时,被甩出保护罩的若干泥巴,朝黑洞方向化作弧线形,然后消失不见:“我只是想要杀死你而已,没想到你居然躲在另一处位面!哈,要不是我利用白洞效应,从被天道扔去的鬼地方赶回来,还不知道你会这样躲着玩泥巴!”8号郑吒一番嘲讽完毕,似乎真的打算松手。原来我的泥巴之所以不肯回来,都是被黑洞的魅力“吸引”了吗!
我急了,立即将右手也攥上去,双管齐下揪着8号,哭兮兮地求道:“杀,杀死我?为什么……我,我对你……”
8号恶魔皱起眉头,一脸厌恶的表情:“哼,别跟我装纯情!你以为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会不知道?就算现在的你还没有做到那一步,但你已经不配再跟我提感情!你……亵渎了她,而且正在亵渎!”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恶魔郑吒已经是咬牙切齿,抓得我的手不松反握,很用力,几乎要把我捏骨折……不过此刻最痛的并不是我的手,而是我的头。
在听到“亵渎了她”那里,仿佛脑中有什么东西瞬间爆炸,嗡地一声充斥脑海,疼得我眼泪直掉。
“我……并不是我……我想变成这样……一切,都是,随,随机……”隐隐约约的我觉得还是该再强调一下“萝丽”形态体的问题。
结果对面的恶魔郑吒一直不做声,我勉强睁开朦胧的泪眼,却看到对方也在单手捂着头纠结,莫非这头痛是同步的?
不容我多想,恶魔郑吒抓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情急之下,我只记得吐槽:完了,我要为科学献身了吗……
结果出乎我意料的是,咱身上的白光还在,依旧无助地在虚空之中飘忽着,反倒是8号郑吒……原来他是穿梭走了啊。
还没等我呼出一口气,紧张感再度来袭——
尼玛这罩子里的氧气还够我用多久?额,到底有没有氧气还是一个问题……不对,我现在这种存活于黑洞附近的状态本身就是不正确的,是不科学的……不不,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刚才那8号似乎说了什么白洞?然后怎么地他就返回这里了?哦,既然可以返回一次,那么两次、三次也是可以的吧?要赶在他返回之前躲……擦!现在这种状态,让我往哪里躲啊!尼玛不远处就是太阳在跟黑洞“肉搏”啊!虽然在从小到大咱都是靠着太阳滋润养活,该站在太阳这边才对,可是谁都知道最终获胜的只会是黑洞,为毛我要站在失败者一边啊!还有我这吐槽的方向跑题跑得也太远了吧啊啊啊!(亲妈吐槽:万物生长靠太阳……)
对了火焰女皇呢?似乎自从我被8号拽出位面,她就没支声了,难不成是手表坏了?我赶紧看左腕,除了痕迹鲜明地几道红印和淤青,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咱只好在虚空中手舞足蹈,希望能撞大运地撞回地下迷宫位面……擦!我连那个位面入口在哪里都看不见,透明什么最讨厌了!哦,绿魔滑板还在位面那边吧?可,可是也不能叫它过来……估计它一出现,如果没有白光照着,就会立刻被黑洞拉去祭太阳了吧!
我尝试各种翻滚、扭动,可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位移了没有,在茫茫宇宙中,唯一有变化的便只有那边若干白亮的太阳碎块和某巨黑无比的圆球。
看到总体积越来越小的太阳,我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哦…正常情况下人是不能在宇宙中直视太阳的,不过我现在却没事,视网膜没被烤熟,眼睛也没有灼痛感,大概都是白光保护罩的功劳。
“说起来,每次恶魔郑吒丢黑洞炸地球……太阳也会无辜遭殃的吧,唉,真是造孽啊!”我发出声音给自己压压惊,不然这种万籁俱静,连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状态,着实加深着人类对黑暗与消逝的恐惧。
“现在火焰女皇不知为何没法回应我,我该自己来分析分析状况……唔,首先是8号郑吒在绿魔滑板下地接我的几分钟内突然出现,一来就丢大杀器,然后地球…不,整座太阳系都遭了殃……咳咳,这倒也符合他‘想杀了我’的宣言,但他把我从泥巴洞…额位面通道内拽出来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弄死我,而是选择了对话,或者说嘲讽,这又算个啥?好吧,也许他知道自己会随时穿梭走,所以我没了他的‘保护’,迟早是个死,于是抓紧时间嘲讽一番就够了么……”
也就是说他不会再回来了吗……思及此处,我的心脏不知为何再度抽痛。
在这无垠太空中,我渐渐停止了自言自语,双眼一片黯淡,身上的白光也愈发淡薄,最初的恐惧已进一步化为孤寂,乃至死寂——
“寂寞啊……”彷如诅咒的三个字,被遥远的声音复述着,我不知它是谁,却知它深扎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