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怜坐在餐桌边看着方远摔门而去,门边墙上的那盆吊兰绿得放肆。
蔡怜又吃了几口饭。
一如平常地收拾碗筷。
捡起地上一只方远摔落的筷子。
加害的人气急败坏,她这个受害者倒是显得十分平静。
结婚有三年了吧,方远对自己越来越不满意,还说自己神经病。最近这些日子,那些不耐都分分明明地写在脸上,毫不掩饰。估计是得到那个小姑娘了吧。蔡怜恶恶地想。
蔡怜是见过钟熙熙的。
那个钟熙熙生得娇俏圆润,脸圆圆,眼圆圆,凑近她时仿佛都能闻见奶香。只是垂下的眼角有点小家子气的阴郁,乌黑的眉倒是为这张脸添了几分虎气。蔡怜透过玻璃看到他们时,她的丈夫——方远正搂着钟熙熙的肩,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而钟熙熙的小手放在方远的腰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天真纯情,直看到人心里去。
蔡怜看了看玻璃上的自己,毫不犹豫地转过头继续行走。风一吹,耳边的头发粘到嘴边,痒痒的。蔡怜低头将耳边的头发挽到耳后。然而头发不听话,走几步又粘过来,蔡怜继续挽,一直低着头,边走边挽。
那是半年前。
目睹方远婚外情几天之后,蔡怜便开始翻方远手机电脑之类,知道了这个钟熙熙。
然后她就去看她。
偷偷地。不甘地。
好吧,不想在这个方向继续这个故事了。
我们来个好点的结局。
半年前一天晚上,我晚上做噩梦醒过来,黑暗中发现蔡怜坐在床头动也不动。喊她也不应。这种情况连续几晚出现,我便要带她看心理医生,她不肯去。
她老是疑神疑鬼的。
她明明是生病了,却一直说自己没病。
我爱蔡怜。
我要照顾好她。
这半年来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哄她看医生,今天吃饭时我继续哄她,之前她对这个话题特别敏感易怒,现在开始闭眼闭心,完全漠视这方面的话题。
我盯着她,她像没听见我的话一般,我劝着劝着便有些火了。
我摔了筷子摔了门。
这是我结婚后第一次发脾气。
我想可能是我劝说的方式不对,看到我发脾气了会不会有些效果呢?
——————————————————————————
夜幕降临,方远站在家门口,深呼一口气,掏出钥匙开锁。推门时发现门后似乎有障碍物,他用力一推,门开了。
他摸到电源开灯。
障碍物是一盆摔碎的吊兰。
方远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