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的碰地声,遮住脸的黑布飞了出去,被揍得臃肿的眼皮还有青色的牙龈,嘴角的瘀血所占有的面积让人意想不到那块居然有嘴.
少女拖着铁棒球棒,在地上摩擦迸射出火花,她的步伐开始逼近剩下的蒙面男人。
没想到沦为奴隶的炼金术师竟然会反抗公民,这种行为连目睹刚才一幕的在场人员连想都不敢想。
纷纷开始下意识的后退,可是对金钱强烈的渴望,唤醒了他们对恐惧的不可思议的克制力。
“怎么.办,她.竟然出手了。”
“别.怕,咱们的后半辈子全部都指望着她了,不要怕,一起上一定可以成功.”
几个人这个时候表现得很齐心协力,互相点头后,将手放在背后,不一会掏出了长度适中的小刀匕首。
“只要是.不明显的地方就可以了,弄伤也没关系,只要把她拿下.”
“嗯。”
“!!!”
他们就像是疯了一般,横冲直撞了过来。
“莎耀觉得呢,自己可以值那么多钱有些高兴,但是在莎耀不同意的情况下.”
少女开始下蹲,视线与他们的胸口平齐。
“.有些不愉快。”
少女立刻丢弃掉了手上铁棒子,双手迅速合十,掌与掌之前出现了之前一样修复艺术品相似的光辉,她单手接触大地,在这条街巷的地面开始颤抖,男子们开始站不稳脚跟,终于只能四肢触地来保证身体平衡,但是在他们的四肢的下面石头地面开始上凸起,就像是天然的锁链,铐住了剩下三位男子的四肢,并将他们反锁在各自的十字架上,立了起来,简直是准学术研究的标本。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少女捡起滚在一般的铁棒子,迈着小碎步凑近面前苍白的男子们,此刻他们的面容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几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手臂的关节处上下扭动着,女子的动作有点不淑女的感觉,和第一印象相差很多。
“就让莎耀把你们打飞吧.”
止步到三个无法动弹中年男子的前方,她双手握住铁制棒球棍,黄昏色的头发开始上扬,整条街的一切物质都在沸腾,为炼金术师的到来而演奏得狂想曲。
“嘿!!!”
超乎想象的发劲,从小小的身体中爆发出来,就像是把整座街道都掀翻了般,那三个人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的星星。
“呼.嗯,全垒打。”
擦着不存在的汗,女孩摊平手掌放在额头的前端,观赏着天边刚才还有着亮点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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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清晨,这样的热闹可不是随处可见的,但是开头说道今天会是个和平的一天,这前面刚说完,后面的学生会已经开始吵闹起来。
“喂!我可是青皇的眷属,在学生会享有直接面见会长的权力,你们有什么资格拦我!”
天翔对着四五个拉住自己的人咆哮着,可见他此刻心情很不好,在加上眼眶的黑圈,便更可以想象昨晚有谁彻夜未眠。
挽住天翔右手的人说道。
“我们清楚的,布莱德大人,可是墨谨副会长昨天回来刚下的命令,布莱德大人的权力被撤销.请别让我们难做。”
“是阿,是阿,等一段时间吧,是不是你和副会长之间发生了什么?之前看你们关系很好的阿。”
尤其是被问到了敏感字眼,天翔胸口燃起怒火,喷涌出大量的弗朗,将盘踞在周围的全部击飞,摔得横七竖八。
“我怎么知道!”
也在暴走的一瞬间,天翔理解到自己无理行为,没有权限的人在学生会是呆不了多久的,这意味着好不无干系的平民在这里闹事,会被送进法院判刑也说不定。
“好不甘心.可恶!”
他低下头,闷闷地咒骂着自己的无力。
“什么不甘心?”
通往建筑物深处的走廊上,亦晟听到动静便迎面徒步过来,方才被击退的守门人克服小小的轻伤,立刻半跪在地上,态度显得十分谦卑。
“青皇贵安。”
向他们招了招手,天翔注意到青皇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侍者,不过已经没有任何人会比他熟悉这名侍者的了。
“海思.你怎么会。”
全身都是S区学生会的衣服,应该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在抓捕灰衣人的行动中也见过她和墨谨一起行动,当时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但是能够出现在这里,也多少可以解释这个原因。
“阿,你先下去了,按我刚刚说得去处理这些事情。”
“是。”
对着海思说完后,亦晟朝着仍然跪在面前的守门者们也说了相同的话。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些话想和天翔单独聊聊。”
“明白。”
话音刚落,海思直接扭头,出露脸开始就没有看过天翔一眼,而背对着他离开的过程中也没有寒暄几句的意思,天翔就这样目送着他离开。
守门者同时瞬步转移出了这里,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现在这个地方只剩亦晟还有天翔,不过亦晟从眼前的这个男人眼中,他有很多话,可是说是憋着很多话想要问个清楚。
“请让我要见墨谨!我有问题要问她!”
“噗嗤.哈哈。”
“你笑什么!”
亦晟握着半个拳头,食指贴在鼻子上,用来压抑住笑意。
“没什么,只不过刚看到你的时候,设想过你会第一个问我什么样问题,我猜想得是『为什么水色会那种招数。』,可是谁知你张口就是墨谨,可见你对她用情之深,不亚于在一起那么久的朋友的友谊嘛。”
“少废话!那种问题同样重要,但比起那个,我更关心我自己的状况!”
“天翔,你这种语气可是「自私」之意。”
压低着刘海,天翔的样子有些可怕,因为他等这一刻忍了很久了。
“友谊?那是对身为「篡位者」的我来说的吗?圣战不讲究感情之说,明哲保身什么的便是痴人说梦,既然如此,我已经做好接受着一切罪恶的准备!此刻,我只为自己而活!”
亦晟的心中是种说不出的心情,因为在他眼中的天翔,很最初开始相遇时候相比,发生了很多变化,都是潜移默化,逐渐量变再到质变的变化。
“.你那是什么眼神?”
天翔现在觉得全身很颤栗的,尤其是别人用这种眼神盯着看。
故意做出很明显的眼神动作,直接告诉了当事人,我此刻正在很仔细的打量着你,从鞋子到头发,一处都不放过。
“总觉得,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奇妙,她是给你施加怎样的魔咒,让你从当初为他人着想的善意大使,蜕变成个人主义者了。”
“你说什么!”
亦晟指到他的嘴巴。
“从一开始,你不仅不问我们是不是利用了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目的只是当诱饵,浪费你的生命,最后的一切幕后主使者被抓获后,便把你当做垃圾一样舍弃之类的抱怨,还有最友好的朋友水色也被圈入了这种斗争中然后遇难这样的结局,你却丝毫不关系这之后的厉害关系,不仅如此,你可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这说明什么。”
哑口无言的天翔瞪着眼睛,无法反驳,字字击中要害,不但自己感到惊讶,干出这种事情就是自己,可是当水色在自己死去的时候,并没有像石拓香那样伤心欲绝,也没有像拜岚这样忍住伤痛,化泪水为动力,向鲁克他们发出挑战,没有任何波动,心情没有任何起伏,即便是摸不相干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也不会一点表情浮动都没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变化?
“让我告诉你吧,为什么你会麻木不仁。”
亦晟在天翔发呆得这段时间里面,手悄悄搭在他的肩膀上,嘴悄悄靠近着天翔的耳朵,低语了起来。
“是在得知他们是「篡位者」才会无动于衷的,这不是你的错,而是灌输在你们骨子里的本能.”
“没错,「篡位者」的本能.”
扩张着眼瞳,天翔的脑袋瞬间充血,这种痛感,是很钻心,又很熟悉的。
双膝触底,天翔揪住胸口的衣服,是什么样的感觉,在哪里见过?哦,对了!!!
第一次遇见的栗色长发的少女,那个人应该是.
『为什么,明明已经那么痛苦了,却还有涉足来这种地方!你们难道心中就没有存在罪恶感吗!』
大脑高速的运转,这句话仿佛留音机般,重现了当时的语气还有语调。
这是第一次见到粉皇,也就是「大地之母」安格朗·莉比特·索斯时候的场景,这之后那便是一切故事的开端,对于自己来说,也是至现在为止所有快乐与痛苦交织的源头。
亦晟也蹲了,位置与天翔平齐。
“布莱德·天翔,我们是一样的,不配拥有任何感情的猛兽,唯一的使命便是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那个时候,你将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作为一名「篡位者」理智得成长起来,你的目的很明确,当上皇!去霸占属于你的一切!”
耳畔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天翔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希望缓解疼痛。
他吃力的回头,用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的眼神死死盯着对着自己缓慢离开的青皇,这个S区的阶层支配者。
“不对!”
亦晟停住了脚步,可是他没有回头,只是看起来有他兴趣听听天翔想要反驳自己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别搞错了!这个世界我会用善意来解救给你看的!绝对不是用鲜血!你们的统治方法是绝对错误的!”
天翔大口将空气吸入肺中,刚才的发劲,让他陷入了缺氧的窘境。
停下步伐的亦晟没有说话,只是沿着这条路保持稳定步子,离开了这里,天翔的视线也逐渐昏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