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原本空心的建筑,例如街灯之类的,由于被强制炼成了铁,所以主体的稳定性有所下降,因为物质守恒,等价交换,一公斤东西只能兑换一公斤的另一种东西。
架在面具人还有莎耀中间的几盏街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结构彻底瓦解,应声倒下,扬起的碎屑铺满了石砖与石砖之间的间隙。
既然可以使用自己开发的术,按照理论来,不单单只会这一种,应该精通这一类的才对,那么与自己属性相近的炼金术师会几招和本人一样的炼金发也不算是稀奇。
这招既然无效,莎耀已经在脑中过滤了一遍,挑选好下一轮攻击。
“至今为止,你用过几个炼金法了?”
问语一出,莎耀的脑子瞬间空白,可是这不是想不出对策,而是她猛然意识到,要是像今天这样连续使用规模如此宏大的炼金术,身体早就透支了,更何况刚刚竟然释放了两轮「献祭」,身上准备了不过三次这样的材料,就算是使用一次,给莎耀带来都是会昏厥的打击。
吞了一口唾沫,看来面具人是准备告诉自己真相的。
“你才是,刚才的自然异常,想必你的「元精」已经枯竭了吧,再加上「献祭」,你能够站在这里都是一个奇迹。”
『元精』:和弗朗的意思一致,叫法不同。
调转枪头,莎耀吼道。右手上紧紧握住最后一发的「献祭」所需要的弹丸。
“为什么会使用我才知道的秘术!这个应该还没有发表才对!不如说连实践都没有过!”
面具人闷不做声,倏然间,他的背后出现一名面容清秀的男子,手持一只白笛子,而另一只手则拖着装有「皇之键」的盒子。
“走吧。”
“把「皇之键」放下!”
用力一投掷。
“「献祭」。”
慑人的力量从莎耀的手中迸发出去,在前方炸裂出若干个追踪光线,分别撞向前面两个人的四周。
男子微微一笑,竖起笛子,从空洞中奏响了之前的曲子,从土壤中不断钻出一团又一团白色雾气,那像极了鬼火,但是仔细一看却是一只又一只前端是白骨骷髅后面是如炊烟般尾巴的烟雾,他们犹如献身般奋不顾身地撞向堪比榴弹破坏力的弹丸。
拉长身子,莎耀后撤几步,因为又几只向自己冲来,必须跳起来躲避。
“亡灵!你这家伙!”
男子撇了一眼和自己拉开距离的莎耀,将盒子收入了怀中,准备离去。
“这样一来你就连续使用了三次「献祭」了,若不是「皇之键」支撑着你炼金,恐怕已经徘徊在鬼门关了。”
“支撑?你这话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刚才连续的炼金,所消耗得材料还有「元精」都是它提供的的吗?这不就是说.这不可能。
“像极了「贤者之石」.你是这么想的吧。”
『
“呐,莎耀,这下子我们就能够闻名呼唤世界了呢。”
宽敞且明亮的教室中,两位学生对着一份马上要封口的文案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只是除了莎耀的那头黄昏色的头发还可以依稀辨认,可是旁边这位却被蒙上了深深的黑影,看来是记忆的眼中残缺。
“这样知道这个术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呢。”
充满活力,同时又温暖的发言,是如此的将人的心灵送往安然的天国,清爽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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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熟悉的小道处,黑影的外观是自己不能忘记的轮廓,他摆动着手向自己亲切地打着招呼。
“莎耀,我们永远是朋友对吗?”
』
!!!!
(怎么回事,那段回忆!)
先不管这些,莎耀要全力阻止这两个人夺走「皇之键」,这是自己的责任,决不能有半点差池。
“怎么回事,什么叫「像贤者之石」?”
莎耀追问道,可是面具人却没打算回答她,只是缓慢转身准备离开。
“谁允许你走了!”
掀开裙子,拔下绑在大腿上的小刀,紧紧握住,准备再一次炼成。
身体深处传来令人难受的颤抖,莎耀维持不住身体的失衡,直接半跪了下来,汗水如小河般的顺着脸颊不断滴落在眼前的石砖。
“还想使用一次吗?「皇之键」已经不在这里了,想再次使用一次「献祭」是不可能的。”
吃力地抬起眼眸,摇晃的视线处,面具人的轮廓与记忆中某人的重叠了,而且语气和样子都惊人的相似。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盗走「皇之键」,即使牵连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莎耀大口喘着气,现在的她已经连说话却很费劲了。
“我是个已经死去的人,我要用「皇之键」葬送呼唤世界!”
面具后面的是一双看过世间全部罪恶的眼睛,而自己正被这样的眼睛死死盯住,可是这双眼睛应该有它更加美丽的瞬间,不该只流露出这样负面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让自己如此的心痛。
“等等.别走!让我看看你的脸!”
意识消失的刹那间,面具人的却高高跃起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将自己叫醒。
“大人,大人!”
“唔.”
是赶来的增援,他们唤醒了失去意识莎耀,可是她的脑海中却忘不了那样的罪意,「皇之键」可是被夺走了,还造成这样惨烈伤亡。
『我是个已经死去的人,我要用「皇之键」葬送呼唤世界!』
这句话已经深深烙在莎耀的耳朵中,总觉这个人和自己有某种牵连,而且相关性很大,难道是自己忘记了什么。
不用他人扶持的莎耀凭借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她用最后一丝力量努力搜索现场残留下来的气息。
“还好,这个还在。”
“大人,您这是?”
后面的仆从都诧异的看着准备脱离队伍的莎耀,却不知道怎么阻拦。
“别妨碍我!”
怒斥一句后,莎耀后退发力登上了高楼几个健步从士兵的视线中消失了。
只留下一群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的士兵们,就这样目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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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告诉我!变强的办法!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亦晟站在床前,看着已经坐起身子却异常激动天翔,昏暗的灯光下,亦晟的身形变得飘忽不定。
“你已经足够强了,还没有人能够碰到绿皇的身体呢,你却斩下了他一只胳膊。”
“那个不是我!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每次在我濒死的时候,它就会像恶魔一样的在我的耳边低语,最后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已经结束的战斗,而我手上已经站满鲜血!我已经受够了,还有这难以置信的恢复能力,这到底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天翔仿佛已经面临着崩溃,太多的疑惑盘踞在心头就会引发暴乱。
他抱住自己的头,语气就像是在抽泣,只是强忍着泪水,不想让自己不体面的姿态出现在亦晟的面前。
“为什么阿!我所有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连最后一点寄托也和我说再也不见了!这到底是为什么阿!陪在我身边的不是墨谨,而是你啊!混蛋!”
用力过猛,天翔正在发泄心中囤积的情绪,但是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他咳嗽了几声,心中的委屈也在被这预料不到的咳嗽声给强压了下去,这让他很不甘心的锤击着床垫。
“真是不像样阿,布莱德·天翔,这样也配叫做「篡位者」吗?”
没有什么词比这个更加刺耳的了。
“我有说过我是篡位者吗!是你擅自决定得!这个黄昏下的契约也是你的计划之中的吗?原本可以平平淡淡地生活的我,却被卷入了这难以预测深浅的涡流中!我也不想再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杀戮游戏了!”
“那么,你刚才所说的变强也是一时兴起?看来真是一个随便的男人阿。”
咬牙喊道。
“你从来都不告诉我变强的办法,只是一味得叫我去实践,到头来只是为了抓住那个灰衣人所准备的工具!这算什么?过家家吗?现在又告诉我是什么「篡位者」,这是什么!圣战是告诉我去杀了同为朋友的人而登上皇位而准备的舞台?开什么玩笑,你们这样无耻的欲望已经让很多人白白牺牲了!一亿五千万!这到底是什么数字.”
“不是一亿五千万.。”
背后一阵发凉,天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话居然是从皇的嘴中说出来的。
“.不是一亿五千万,而是三亿。中央把后面的战役给抹除了,只有极少数皇还有部分「47新作」的高级官员知道这个事情,随后.就是你的事情了。”
“什.么。”
亦晟接着说道。
“你的哥哥——天祈,已经被我调走了,没发现出差的时间有些长了么。”
已经整整三卷没有联系了,确实有一些长.
“难道你!”
“喂喂,别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只是暂时不见面而已,生活方面完全不用担心,他过得很好,再说在他知道你的篡位者的时候,已经基本不会说话了,这也难怪,弟弟居然是皇的候选者,这也足够自豪的。”
“你怎么擅自!”
还没有天翔说完,亦晟就接着上去,摇曳的火光变得有些短。
“无色的革命最后以失败告终,但是墨谨在抓捕现场已经该也说过一些吧,可是原本已经维持了很多年的圣战,却因为「无色的诅咒」而一直滞后,我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妨告诉你,墨谨和你相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男女之前的感情会产生很微妙的化学反应,她的声音,味道,甚至是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激发迷恋者超乎寻常的工作效率,你看。”
天翔浑身的弗朗开始躁动,有些甚至倾泻了出来,部分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缠绕在亦晟的指尖。
“多么美妙的弗朗阿,竟然成长到这种地步.”
房间里面的影子被悄无声息地拉长,浮动且宁静的夜晚时不时传来虫子的名叫。
“本来是打算回应你想要变强的想法的,不过如此,我倒是改变了想法,为了让你更加的绝望。”
亦晟和平时变得完全不一样,现在他的恐怖,具有威慑力,眼中闪动的火光,嘴中不断强调地喃喃细语。
“墨谨她呢.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所有物,她的每一块骨头,每一滴血都是因为我而诞生的,表情,动作,乃至是思想,都基本是共享,比如我现在还知道她以为我不知道,正呆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呢。”
!!!!
房间的门外传来了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而这却让亦晟扬起了嘴角。
“进来吧,墨谨,有些话是该说清楚了.”
“.我的欲哦。”
“!!!什么!”
一口空气就这样悬在气管中,压不下去也提不上来,这样全身被小小的尖刀一遍一遍割过的感觉,久久刺痛这天翔已经非常纤细的神经。
门被缓缓推开,托着一头栗色长发,墨谨的只是低着头走了进来,她现在惧怕看到现在的天翔,已经再忍受这样的面容。
“时代总共有几个步骤,今天我就当做给你补补课,由我这位布莱曼老师。”
“龙之书!”
信息量有一些大,天翔却来不及整理,亦晟又开始说道。
“现在在你身体里面的那团白色的东西,我们皇把它叫做「Seed」,里面是能够激活该持有者另一种可能性钥匙。”
“罪!”
“没错,墨谨那天因为的命令,假借契约之由,利用接吻,将种子送入你的思念体深处,但是这个实验是有代价的,如果实验对象与「seed」的相性不符合,那么.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亦晟压低着眼神,里面是阴暗到看不见底的深邃。
“被教唆而堕落成罪本身,但是另我吃惊的是,这么多的实验对象,只有你能够活着拿回自己的身体的支配权,真是了不起,所以这今后的接触也变得很有必要了,将你培养成最强的「篡位者」。”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要做!”
亦晟反问道。
“为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为什么你会为这些和你毫无干系与瓜葛的人产生共鸣?是因为这种事情牵连到自己而流露出的最后善意吗?你现在问得话,我听过不下千万次,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我自己了。”
“通过岁月的催促,呼唤世界在不断进步,狩灵者首先能够发现「欲」,然后就是通过「解放」来使得他们成为真正的武器来保护珍视之物,再后来,皇的人数不断增多,他们凭借天资告诉了我们,欲的形态还能再进一步的进化,从而赋予宿主更加强大的力量,那就是「血颂」,不排除你在罗刹海市看到那丑陋的晋升样子,这不过是过于羡慕强大力量而采取的极端手段,血颂的奥秘在于与心中欲结缔更加紧密的羁绊,获得更加强大的能力,而晋升确实强制性的「抽取」,但是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的同时,狩灵的身体也在被无情地吞噬。”
一阵清风从窗户缝中鉆了进来,这使得亦晟投射到后面墙壁的影子还是更加扑朔迷离。
“那么,现在皇的能力却可以把欲具象成心中强烈的思念,而扭曲到空间中来,也就是说呢.天翔。”
“墨谨每一晚都会得到我的爱抚,每一分钟每一秒种,她都会露出你平时完全看不到表情,想不到吧,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竟然是自己最看不惯人的手中玩物,很痛心,很难忍吧,愤怒的杀意是否会实现你此刻的愿望呢?你现在还会不会顾忌那些因为实验失败而落得无家可归,最后遭受同胞杀害的「伪罪」生物呢?”
床上的被子被高高掀起,遮住了亦晟的视线,这之后,趁着这点间隙,天翔一拳猛击被子后面亦晟的脸。
动作被倏然停了下来,天翔脚触地,拳头被亦晟稳稳地接住,即使没有了视线这种感官。
“如果单单只是视觉被夺走了就无法战斗得话,我也不能站在这种位置上来,然后.”
亦晟拔起一脚,猛击天翔的腹部,他放大着瞳孔,口中呕出一滩黑血,这一击已经让天翔疼得快失去意识。
他抱住自己的腹部,跪了下来,无论怎么停留,这痛苦就像是毒瘾般一阵一阵爬满每一处关节。
有限的视线中,墨谨那无助的目光,却给不了他一丝寄托,等到所有信息都整理完后,天翔才真正明白自己原来什么都没有,而只剩下想把这个男人杀掉的冲动。
倔强地抬起头,无论怎样都不肯低头,即便这个人是有多么的强。
犹如恶神般的宣言,在意识快要模糊的前一秒响起。
“尽情的仇恨我吧!厌恶我吧!将着一切化为你对我报复得食量喂饱你内心的恐惧吧!这之后利用你手中一切的棋子去完成你的野望,碍眼的事物全部排除!无聊的感情全部舍弃,不然得话你是无法站到我的面前,将利刃刺入我的胸膛的欢悦,将成为这世上最甘美的甜酒!来吧!这罪恶的王冠由我来给你加冕!”
恶魔地低语,这才是真正的低语。
他们离开,丢给了自己的一个巨大的包袱,包袱外面看起来装得满满得,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因为他是希望用我自己的双手将它装满,就算是让自己的手沾满鲜血还有罪孽都无所谓,因为自己连哥哥这样的一丝心灵寄托都完全消失了,现在的自己没有容身之所。
想到这里的天翔,被最后一阵钻心的刺痛带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