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钟,苏书玉就醒了。
醒了后,她立刻开始收拾衣物,因为她知道,如果等到天亮,她的两位姨妈肯定不会轻易让她离开的,她们一定要再次说服她同意刘叔昨天晚上所说的交易。
收拾好衣物后,她洗了脸,刷了牙,然后提着行李包,出了房门,并轻轻地把房门关上了。
高家院子的门还没有开,钥匙在刘叔那儿,但这难不倒她,她从门边的一棵树上爬了出去。
由于太早了,还没有公交车,她只好先步行着,走了约四五十分钟,天有点蒙蒙亮了,这才坐上了公交车。
一路上,她让自己尽量什么都不去想,因为只要一想起高凡,气愤和失落就会交替地冲击着她的灵魂,使她的脑子乱糟糟的。
七多点钟时,她回到了贫民窟。
由于没有味口吃饭,在屋里呆着百无聊赖,她茫然地来到了街上,现在的她,可以用木头脑袋来形容。不管她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仿佛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走着走着,她在街边一条椅子上坐了下来。一直坐到了下午两三点钟,这才觉得腹中饥饿难忍,于是随便进了一个面店吃饭,当她吃着饭,由于有人的说话声太大,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就是高凡当时做服务员时的那个面店,由于她心思涣散,刚才根本没注意到她进的是什么面店。
这下她吃不下去了,立刻起身离开了座位,去付了钱,离开了这家面店。
从面店离开后,她又在刚才的街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看看天色将晚,才慢慢走回了贫民窟。
当她打开院落门,走进院中时,看到高凡竟然出现在塌了的墙壁那儿,他一脸憔悴,仿佛昨夜并不曾睡好的样子,她认为,他是为了打动她,让她回去帮他,才做出这副样子,连爱上她那种醉心的目光都可以装出来,还有什么是他装不出来的?
他看到她进来,立刻走到她面前,拉住她,以沙哑的声音对她说,“你听我解释,好吗?”
她把他的手甩开,对他说,“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昨天自己也承认了。”
他说,“我想告诉你,虽然开始的时候我纯粹是利用你,可是慢慢地,我真的爱上你了。”
苏书玉冷冷地说,“对不起,我没办法相信你,你走吧。”
说完,往自己的屋子方向走去,还没走两步,就感觉到自己被他又拉住了,他的声音在说,“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苏书玉说,“我劝你别做这种无用功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你了。”
说完,她再次甩开他的手,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高凡一个人呆在她院子里,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她进屋后,把门一关。
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在窗口那儿,看到了高凡还呆立在院子中的身影,他正抬头向她看过来,他的眼神里尽是痛苦和无奈,看到他,她立刻离开窗口那儿了。
接触到他眼睛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防线有一点儿松动了,然而,一想到他所有的表情都可能是装出来的,她的心就立刻变得像铁一般坚硬。她绝不容许自己再次上当受骗。
离开窗口后,她去洗了个澡,由于仍然没胃口吃饭,她决定不吃饭了,因此也懒得做饭,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躺在床上,想要尽快入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她起了身,再次来到窗口那儿,看到院子里已经没有高凡的身影了,她有点儿失望,再次回到床上躺了下去。她这次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了床,想到家里没有菜,于是去外面买了菜,做了早餐,吃完饭后,想到自己不能呆在家里无所事事,这样只会让她时刻体会到自己的痛苦,因此,她把之前去高家之前没卖完的衣服,从放衣服的一张空闲的床上拿了出来,把它们放在一个袋子里,拿去摆摊了。
她去了她以前常摆摊的一个步行街的地方摆摊,这是上午,且不是周末,前来买衣服的人非常少,到了十一点,她只卖出去三件。
在那儿站着,她时常失神,虽然她不愿意去想高凡,可高凡的身影却是她止也止不住地往她脑海里钻,她怎么也无法把他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她非常生自己的气。
当她正失神地回想起她在大雨中跑去图书馆和他会面的那一幕时,她听到她面前有一个声音在问她,“这件衣服怎么卖?”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抬起了头,看到了高凡,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难道,他跟踪她?想到这儿,她一阵不悦。
她看了看他指的那件男式白色T恤,冷冷地说,“不卖。”哼,他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衣服,他来这儿的目的,她再清楚不过了,他为了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还真是用心良苦。
高凡说,“我现在是顾客,你不能对顾客以这种方式说话。”
苏书玉说,“要我卖给你可以,但是,你得真穿,还得在大街上直接穿给我看,你敢么?”像这种廉价的衣服,他肯定买来就扔的,为了报自己被骗的仇,她要他在大街上出出丑。
高凡说,“没问题。多少钱?”
苏书玉说,“五百。”哼,她偏要讹诈他一下。
高凡说,“五百就五百。”知道她是讹诈他,他也认了,说完,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交给苏书玉。
苏书玉接过钱,把衣服往他手里一扔,说,“现在穿吧。”
高凡接过衣服,对苏书玉说,“你得先帮我拿着,我在穿它之前,怎么也得把身上的这件脱了吧。”
苏书玉没办法,只好帮他拿着。
高凡开始脱上衣了,边脱边后怕的想,好在他刚才问的是上衣的价格,万一他问的是裤子的话,那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把上衣脱下来后,他把自己的上衣交到苏书玉手里,从她手里接过刚买的那件白色T恤,正要穿上,突然感觉到自己手里的衣服被苏书玉抢了去,然后听到苏书玉在大声喊道,“非礼啊!大家快来看在大街上脱衣服的流氓!”
虽然不是周末,步行街人并不多,可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此经过,听到了她的喊声,都往这边看过来,发现一个脱光上衣的年轻人,正站在一个年轻女孩子面前,以为真的遇到了流氓大街上非礼年轻女孩子的狗血事,此时都慢慢地围了过来,打算看热闹,必要时,帮一把这个年轻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