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涧子一听这一堆恭维的话,心里不禁欣喜。做出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想听少年把话继续下去,谁知少年话题一转,道,“不过黑涧子虽然神功了得,不知能否打得过我师傅天伦魔王亦岺。”
黑涧子本是傲慢自大之人,只以为天下无敌,听少年这么一说,心里早有不甘。愤然道,“你师傅是何人?有何本事?”。
少年先是哈哈一阵大笑,道:“天下还有不认识我师傅天伦魔王的人,真是可笑。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我师傅天伦魔王,号称龙驹的亦岺。我师傅乃天下武功的集大成者,集所有门派于一身,上可升天,下可入地,瞬息万变。敢问壮士敢于我师傅比试比试吗?”
这么一说,黑涧子心里早已其痒难耐,恨不得立马与亦岺一决雄雌。横着板斧道,“你师傅在何处,唤他出来。”
少年心里窃喜,表面装出义正言辞的样子,道,“你在这稍等片刻,等我唤我师傅来与你一决高下。你要是怕我师傅威名,偷偷溜走,你便是缩头乌龟。”
“我黑涧子岂能做缩头乌龟,你赶快叫你师傅前来。”
“你且等着,我去去便来。”
说着,少年搀起地上的公子,向码头走去。二人上船之后,把船箭似地向下游划行。转危为安之后,公子挣扎起身向少年作揖道,“要不是小兄弟相救,在下几乎丧于匹夫之手。在下复姓钟离单名舒,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日后定当厚报。”
少年还礼道,“在下姓卢名风,路见不平理当拔刀相助。”
两人互相寒暄,促膝而谈,情投意合。讲及人情世故,那钟离舒应答如流,十分精识,二人相见恨晚。
钟离舒见卢风举止优雅,知道并非凡人,加上和黑涧子说的关于他师兄的那些话。对他更是好奇,便问道:
“卢兄弟师傅在何处,不知在下能否见上一面?”
卢风听钟离舒提起他师傅,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哪有什么师傅,我从小无父无母,都是舅舅把我养大,教我武艺,并没什么师傅师兄,跟黑涧子说的那些都是唬人的。要不然黑涧子怎么会轻易放我们走。”
钟离舒听卢风这么一说,也哈哈大笑起来,在心里越发对卢风聪明伶俐的卢风感到佩服。说到舅舅,卢风又变得怅然起来,他叹道:
“可惜我舅舅被贼人抓走了,如今生死未卜。”
钟离舒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年轻的卢风便要经受这样的变故。他安慰道:
“卢兄弟不必悲伤,先到我家歇息,等我打发家丁为你打探舅舅的消息。”
船顺着河流行驶了几个时辰,又到一个小镇。钟离舒两人登岸,穿过破败的小镇,来到钟离府。钟离府虽然也是破败不堪,但对于这座荒芜的小镇来说也算是上等人家。二人进府,门童问安之后。穿过庭院,来到大堂,钟离舒父亲钟离渊和后母翰氏早已出来相迎。钟离渊已是一头花白的头发,高高的额骨,一双眼睛犀利有神。而钟离夫人翰氏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六上下的年龄,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之貌,但也有几分姿色。
“舒儿回来了,我正要差人去寻你呢!”钟离渊看了看钟离舒身边的卢风,问道:“这位是你朋友?”
钟离舒道,“不止是朋友,还是救命恩人啊。若不是卢风兄弟相救,孩儿早已丧命于黑涧子之手。”
钟离夫人上前道,“既然是救命恩人,那就应该好好款待款待??????”
钟离夫人还想说下去,可是钟离舒向他使了一个白眼,使得她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躬身立在钟离渊身边沉默不语。
这一切卢风看在眼里,并不搭话。一时间气氛显得尤为尴尬。钟离渊看气氛不对,立刻笑道:
“那当然是要款待的,夫人你去后厨准备准备,这有我和舒儿陪着恩人就好。”
钟离夫人唯唯诺诺,退出后堂。三人坐下之后,上过茶水。钟离舒把与黑涧子的纠葛的经过与钟离渊说了一遍。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一阵笑声,跟随笑声而来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女孩像只小蹬羚般的从门外窜进来,这让在座的都始料未及。女孩扯着钟离舒的衣角,道:
“哥哥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上次你给我的那把剑一点都不好玩,我只用了两次就断了。”
钟离渊嗔怒喝道:“有客人在此,绫儿不得无礼。”
钟离绫这才打量了一下坐在哥哥身边的陌生人,疑惑道,“客人?爹,这个小家伙就是我们家的客人吗?”
卢风在心里一笑,他对钟离绫对他的称谓有点意外又感到害羞。确实,也许钟离绫比他小一岁。但现在的他,经过了过着几个月流浪一般的生活,身体已经相当孱弱,他脸上也变得消瘦起来。而钟离绫不一样,一张圆润的笑脸,十五岁的她显出了成熟的体态。
钟离渊此时气的脸色涨红,有时候他对这位任性的小女儿也无计可施,他不得不拿出父亲的威严道,“晓月,带小姐回房,不把功课做完不许出屋半步。知道了吗?”
一个丫鬟从屋外碎步跑进来,应了一声,然后拉着钟离绫的手就要往外走。只是钟离绫瞪着大眼望着嗔怒的父亲道,“父亲,学习那些礼仪,经书有何用。整日呆在小屋里我都快要疯掉了。”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规矩,别到处丢钟离家的面子。一个女儿家整天舞枪弄棒成何体统。”
“父亲……”
“不要说了,退下!”
钟离绫见父亲真的生了气,只有跟着晓月离开,走到门口,她回过头脸上是一副复杂的表情。钟离渊显得有点尴尬,转而笑道,“卢兄弟还未用膳吧,舒儿去厨房看看酒菜都备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