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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

明媚的阳光照在林间的空地上,暖洋洋的,连空地上唯一的一块大青石也被晒得温暖。原始森林的雨季里,好天气可是很难得地,更何况是有着这样明媚温暖又不强烈的阳光的大好天。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简直就是在催你入睡,所以,青石上躺着的少年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继续睡觉,享受午间美好的阳光。

少年看上去十一二岁,面容白皙而精致,像瓷娃娃一样的漂亮,再过几年少年长大了,定是个比绝美的少女还要漂亮的美少年。一头乌黑柔滑的黑色长发披在青石上,同样在晒着阳光,时不时有些发丝随着微风起舞,有种说不出的美好、静谧。

安静温暖的环境很适合睡觉,可要是有难听、还一次比一次大声的噪音的话,这觉就没法睡了。刚闭上眼没几分钟少年猛地站了起来,烦躁的吼道:“行行行,我不睡了,拜托你们别叫了好吗!”

“呱呱呱······”

那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你也十二岁了,下个月开始的大比你得参加,再这么偷懒,绝对会一上场就淘汰,太丢人了。”

府中大比是两年一度的盛事,到时府中的十二岁以上的青年才俊都会进行比试,前三甲将会有丰厚的奖励,以此激励府中子弟修行。所以,府中但凡达到十二岁的人,只要不遇上什么大事,都要上场比试一番,

我其实很用功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子凌暗暗道,面上却不这么说,只道:“无所谓了,我又不喜欢这类的比试,到时候直接弃权就是了,丢人不丢人的,我又不在乎。”

“呦,小子挺看的开的,可你知道府里的小辈们是怎么看你的吗,呃,太长了本座简短的说一下,什么只会吃软饭啦、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啦······”

声音太难听了,跟乌鸦叫一样,子凌实在是受不了了,开口道:“拜托,能简短成一句话吗!我赶时间。”说真的,要不是因为快一年没回去了,想知道那群家伙怎么看他,他才不会在这跟那乌鸦耗时间。

“小屁孩一个也敢顶撞本座,也罢,本座就再简短一些,说白了,那些小辈都认为,你,一个废材外加懦夫。”

那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因为能让子凌出糗,他很乐意。然而子凌姿势淡淡的“哦”了声,脸上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那声音的主人也发现了这点,当即激道:“要是本座被人这么说,本座一定会抄家伙跟说的人拼命,向天下人证明他是错的。年轻人怎么能没有血性,小子不要怕,本座支持你去跟他们干架,要刀我递刀,要人我帮你,怎么样?”

子凌幽幽道:“不怎么样,因为他们说的很对,我的确是个懦夫。”

那声音的主人很明显被气到了,好一会这才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丢人可是很难堪的事情,况且你丢人的话,也会丢了小姐的脸,难道你忍心?”

子凌幽幽道:“不忍心,但小姐怎么可能理会这种事,所以,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吧,大不了不回去了。”

此话一出,沉默了一会,那声音很恼怒的说道:“小子你这样子让本座很不爽啊,六年了,他奶奶的,除了一些人或事,就没见你争过,外面的生活多么刺激与美好,你就忍心脱离,你这样清心寡欲的是想出家当和尚还是道士啊?”

“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做很无聊吗?”

子凌抬头望天:“还有,你丫想在我的浴池里洗多久,水都被你弄脏了,还得我来换!”

“胡说,本座一向干净,怎么可能弄脏你的洗澡水!”

“确实干净,相比你那羽毛,多脏都是干净的。”

子凌很气愤,自从认识了那只乌鸦后,六年了,每个月都有三五天的时间,他的专属浴池被那只该死的乌鸦霸占,偏偏每次霸占后,池水都是黑乎乎的如同墨汁,而且光靠浴池的自净能力很难变干净,所以得靠他去换水,但那个池子可是个水潭,宽有十来米,深也有十来米······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但他实在干不过那只乌鸦,只好捏鼻子认了。

“小子,不服来战啊,当本座怕你个小屁孩啊!”

一只三尺宽、通体乌黑的大乌鸦嗖的从青石后的林子里飞出来,威风凛凛的落到青石上,略显暗红色的眼睛,很神气的俯视着底下的子凌。

“给我二十年,打得你妈都认不出你!”

子凌撇撇嘴,进入正题:“喂,东西留下,你也该走了!”

乌鸦一瞪眼,叫道:“小子,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子凌无奈,背书一样脱口而出“第一,你不是客。第二,你不是还有重要的事吗。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要学习了,你在这我没法学!”

“呱呱,笑死本座了,你还学习,府里的功法秘术你学会几种了?别在那逗了。呱呱,本座可是很期待你在府试上的表现哦,放心,有本座在,你不去也得去,呱呱······”

乌鸦大叫着,飞向远方,它的确很忙,来到这里不过是忙里偷闲。

终于走了!

子凌暗松了口气,心里却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小家伙,昨天教你的你掌握了吗!”

子凌没有丝毫意外,他知道这是万灵哥哥在说话。从他有意识开始,万灵哥哥就一直在教导他,让他学习各种知识。别看他年纪小,知识储备量却远超同龄人。论心理年龄他绝对比的上活了几百年的老妖,因为他有《心计》这本逆天之作——一本专门讲解各种阴谋诡计之类的心理的巨作。府里的秘术他确实没怎么学,因为没时间,万灵哥哥带着的各种书籍随便拿出一本,都比那些好得多。

子凌也在心底说道:“万灵哥哥,掌握好了!现在,你是不是又要教我新的术法?”

“哈哈,不急,先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好好消化这些天学到的,顺便放松一下,天天这么绷劲精神,会出毛病的。”

万灵说道:“该教的已经教给你了,融会贯通就是了。明天,我就会给你最后的东西,为你打通一条相对安全的路。之后,我也该沉眠了,不然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啊,那么急,这才几年啊?”

子凌很惊讶,也很不舍,他知道,万灵哥哥会沉睡很长一段时间,想再醒来很难。轻抚着左手食指,他能感受得到,血肉之中的某个神秘的地方,存在着一枚暗红色的雕刻着万灵的古老戒指,那正是万灵哥哥的本体——万灵古戒,一枚具有不可思议之威能的空间戒指。子凌心中满是不舍和悲伤,几年来的相处,他早已将万灵哥哥当成亲人。

“哥哥,凌儿舍不得你!”

也只有面对万灵哥哥时,子凌才会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器灵万灵倒是看得开,呵呵笑道:“有这份心就够了,能陪你十一年,哥哥很满足了,不必再强求什么。呵呵,不用伤心,等时机成熟了,我自会醒来。来,你不是很喜欢听故事吗,哥哥现在讲给你听。”

“嗯!”

子凌乖巧的应了声,就回到青石上重新躺下,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又在偷懒。这些年来,他和万灵哥哥的交谈,可都是在心里或者说是灵魂上的交流,一个念想就能让对方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旁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因为严格来说,他是万灵古戒的主人,只不过他从来不认为器灵万灵是他的仆人,那是他哥哥。

第二天夜晚,皓月当空。青石上,子凌盘膝而坐,呼吸很有规律,整个人进入冥想状态,似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他的头顶,就是那轮十年来最圆最亮的月亮。

突兀的,子凌身后浮现一道三尺三寸高的虚影,细看就发现那是一白发白眉、身着月色祭司服的儒雅青年,这是万灵古戒的器灵——万灵。

此刻,万灵神色凝重,无比的认真。机会只有一次,关乎到历史的转折,容不得他不认真对待,哪怕他只是起引导作用。万灵保持着空灵的状态,双手伸出,虚按在子凌后背,同时呼唤着尘封在戒指中的那股力量。

突兀的,子凌的左食指那万灵古戒存在的地方,冒出了一点诡异的红芒,像开天时代神魔的眼睛,带着无边的诡异气息,让人心寒。以这点红芒为源头,无数的红色丝线迅速显现,蔓延到他全身各处。

这一过程所带来的痛苦无疑是巨大的,饶是意志力坚定的子凌,脸色也是刷的一下白了。那种痛苦就像是有无数的针不断地刺穿你的血肉,刺激着敏感的神经,让你灵魂都在战栗。子凌咬着牙硬是承受了,没有哭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闷哼几声,他明白,连这点痛苦都忍不住的话,那里有资格去诸天跟无数妖孽争锋。

然而很快的,痛苦就提升了一个档次。那些丝线是阵纹,像根须一样扎根在子凌的血肉之中,彼此交织形成一个个玄奥的阵图,藏在子凌的血肉之中,这些阵图又组成一个更为玄奥的古阵。古阵成型的那一刻,一种莫名的封禁力量开始形成,似能镇压诸天万物。

古阵成了,万灵也松了口气,怜爱的看着昏过去的子凌,轻声道:“抱歉,你还得再昏一次,剥离的痛苦,还不是你能承受的。”

他又想到子凌对他的称呼,脸上不由得有了一些笑意:“真想看到那群家伙知道子凌称呼我为哥哥时的表情啊!”

深吸口气,万灵重新认真起来,轻声开口,如同天地的掌控者:“禁灵,启,封禁。”

话音落下,子凌体内的血色古阵——禁灵大阵开始爆发出朦胧的红光,封禁之力全开,无数的阵纹丝线为辅,疯狂的禁锢着所有被他们盯上的力量。一旦被禁锢,那些力量与子凌间的联系就会别斩断,押往他体内一个神秘之地。就是灵魂也不能幸免,照样被封禁一半,如同把一个人分成两个人。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过程一开始,子凌就醒了,不过是被痛醒,还没来的及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又痛昏了过去,连坐姿也不能保持,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下。他毕竟才十二岁,灵魂分裂的痛苦不是他能承受的。

感觉到子凌的力量被封印的差不多了,万灵怜爱的看着子凌:“以后你得自己走了!我的力量不多了。”

他的身体忽然间碎成许多的光点,回到万灵古戒,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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