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号是个响晴的日子,太阳刚从东边的建筑群里露出个头,就热情似火的照耀着大地。国旗懒洋洋地挂在旗杆上,纹丝不动。不多时,梧桐树上的知了就开始扯着嗓子单调地叫个不停。这天是一高的考前动员会,8点50,近500名学生,老师在大礼堂里坐定,等待着相关领导。一高的大礼堂能同时容纳1000人,大家都按秩序的地往前坐,均匀地分布弧形排列的座位上。中央空调的冷风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有人开始打喷嚏,有人开始搓着裸露的胳膊。“这空调台给力了,有点冷啊。”“没有啊,好凉快啊!”“赶紧开始啊,完了还得回去看书呢。”人群里小声议论着,想赶快结束这例行的高考动员会。
9点的时候,学校领导们终于到齐了。给大家做动员的是校长,一个50多岁的男人,前额严重地谢顶,仅剩的长头发精心地梳着,在头上缠了一圈,拼命地盖住谢顶的地方。让人看了忍俊不禁。校长今天神采奕奕,脸上一直挂着有感染力的微笑。
“各位老师,同学,耽误大家一些宝贵的时间,咱们开今天的考前动员会。下面请李校长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热烈的掌声顿时响起。男主持人说完把话筒捧给校长。张校长松开了白色长衫的一个扣子,挽了一下袖子,清着嗓子把话筒往怀里拉了一下。
“同学们,再有六天就要高考了。再有六天你们就要豪情万丈,抱着必胜的信念踏上高考的征程。你们将用自己毅力、智慧去开创更加美好的明天。一年多以来,你们刻苦学习,孜孜不倦,争先恐后,坚定而踏实的走到了今天,你们经历了十几场大大小小的考试。你们已经身经百战,必将无往而不胜。你们是学校的荣耀,是家庭的荣耀,也是自己的荣耀。没有高考的人生是遗憾的,高考是对你们十几年学习的一次集中检验。你们准备好了吗?”说着张校长激情澎湃地提高了嗓门,然后略停顿了一下,等着听众的反应。
“准备好了。”整齐响亮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响彻在大礼堂里,还能听到嗡嗡的回声。在这种场合,无论是谁都会受到极大的感染。齐飞感到自己的热血在沸腾,心里都是必胜的信念。让人煎熬的高考终于要到头了。十几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很快要有一个结果了。以前学习的种种过往像电影一样在齐飞的脑子里飞速闪现,十几年如白驹过隙,转眼而过,真是快啊!
......
高考前最后的学习时间突然变得弥足珍贵了,齐飞不再觉得是度日如年,总觉得时间飞快,来不及反应,一天就匆匆地过去了。考前的半个多月,齐飞住在家里,他的伙食比之前提高了一个档次。秦云把拿手的饭菜都做了个遍,还学些新花样。每次吃饭都劝着齐飞多吃点,生怕因为哪顿饭没吃好营养跟不上,而耽误了考试。到后齐飞一被问到想吃什么,他就央求道“妈,肉吃得太多了,我想吃青菜。兔子吃啥我吃啥就行。”
为了儿子的高考,齐飞的爸妈都请了假,他们商量好一个人专职接送齐飞,一个人专职的做饭。他们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在最关键的两天为他保驾护航。欧阳婉和齐飞分到了一个学校考试,每场考试顺便接上欧阳婉,这给欧阳家帮了忙。
每场考试,齐飞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每一个脑细胞都处于最佳状态,一年多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可以尽情地发挥了。他把试卷都写得满满的,拿得准的,拿不准的,管他呢,尽情地写答案就是了。每场考试下来,他都奋笔疾书,酣畅淋漓的,考过了他就不再想,只管下场的考试。有时候欧阳婉找他讨论刚过去的考试,他总笑着安慰,“考试完了,我们就别想了,想多了会影响下场的发挥。顶多再等一个月,我们的成绩就出来了不是。”
两天的考试转眼即过,最后一场考试出来,齐飞找到欧阳婉,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地对她说终于解放了。欧阳婉理解齐飞激动,自从他头疼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整个人被悲观主义笼罩着,总是一脸没睡好觉的样子。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自己能做的很有限。齐飞不止一次悲观地对她说,也许不能和她考到同一个学校了,甚至连一个二流的学校都有点危险。最后的两个多月,齐飞头疼终于好了,便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拼命地背书,最后成绩总算是迎头赶了上来,和她不相上下。他知道齐飞一直憋着一股劲,一定要考上理想的学校不可。此刻的兴奋和激动,说明他应该考得不错。
高考结束的当晚,齐飞一家人去小区门口的一家店里吃火锅,当做是对他这个刚下了高考战场的士兵的犒劳,欧阳婉应邀而来。考前妈妈就问他考试完想吃什么,齐飞不假思索地说“火锅”。因为忙于高考,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吃火锅了,火锅是他的最爱,他心里憋着劲,等考试完了,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吃一顿才行。
隔着枣红色的长桌,四个人相对而坐。齐飞心里偷着乐,他恍惚觉得已经和欧阳婉结过婚了,这次只不过是一次的寻常的家庭聚餐一样。欧阳婉受到了最高的待遇,一家人抢着给她夹菜,让她的脸一阵一阵的泛红。
“考试完了,你们终于解放了,想怎么放松都行了。”齐国庆看着对面的齐飞和欧阳婉说。
“我要先睡个三天三夜,把我看书牺牲的睡眠都补回来。哈哈!”齐飞眉开眼笑地说。
“三天三夜?!你这是要冬眠的节奏啊。”欧阳婉捂嘴浅笑。
“冬眠,对,我就是要冬眠。吃完这顿饭,我就要开始冬眠了。哈哈。”
“行,那你就多吃点,吃饱了冬眠省得饿。”秦云附和道。
“对,就像北极熊一样,把肚皮吃得圆圆的,别说是三天,就是三个月也饿不着。”国庆也笑着揶揄了起来。
“别介啊,动物冬眠那是因为他们在寒冷的冬天缺衣少食,不得不冬眠。咱这又不缺衣少食的,我想好了,去超市买一包零食,我一边冬眠一边吃,我可不能把自己饿瘦了。”齐飞半认真地说。
“你真这么打算的?“欧阳婉问。
“嗨,哪会呢,我也就是这么说说。别说睡三天三夜了,一天就得头昏昏沉沉的了。暑假这么长,大把的时间用来睡觉多可惜啊!”
“那你打算干什么呢?”欧阳婉接着问。
“我想好了,打算畅—游—神—州!”齐飞一字一顿地说,“爸,咱们可是说好的啊,我要是考上河大,你可得带我全国地玩一圈啊。”齐飞盯着爸爸脸说。
“行,你只要能考上,一定带你去,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齐飞心有灵犀地接了下半句,“噢耶!”接着兴奋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小婉,你也一块去吧,回家跟家里说说,咱们一块去玩。”
“啊......我回家再说说吧。”欧阳婉有些为难的说。高考前齐飞就给她说过,考试完了要出去旅游,希望她能一块去。她也早想出去玩玩,但是要跟齐飞和爸爸一块出去玩一大圈子,她觉得有些不妥。并且这次的高考她觉得自己发挥的不好,可能够不到河大的分数线。如果真是这样,他和齐飞的约定岂不是要泡汤了吗?今晚她压抑着心里的失落没有表现出来,高考成绩出来之前,她实在是没有旅游的心情。同时也不想坏了齐飞的好心情,一时间有些吞吐,不知道如何推脱。
“嗯,那你回家再好好说说,要不我去说说?”齐飞嘴角轻扬。
“嗯,我回家再说说就行了。”欧阳婉低声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