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一个男声说道:“哎,妹妹,护士妹妹,你拿这么长的针管,不会是要往哥哥屁股上扎吧。”
只听小护士笑着说道:“哎呦,警察哥哥,你那么神勇,还怕打针呀,麻烦警察哥哥配合一下。”
“妹妹,你可要看准了扎喔,别扎错地方,哥哥我可还没娶媳妇儿呢。”那男声又道。
隔着病房的门,听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梁如秋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只觉得眼睛热热的想掉泪,虽然多年未见,陈清瑞痞痞的样子似乎跟高中时没什么两样。
江行舟推开了门,一条腿打着石膏的陈清瑞正侧身趴在床上让护士给他打针,听见开门声,陈清瑞说道:“又是谁来看我了,虽然这次不小心抓了个贼,大家伙儿也不用这么急着膜拜我吧。”
“腿断了还不消停,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的嘛。”江行舟双手抱胸,闲闲地靠在门边。
“哎呦,是我兄弟呀,打完了吗?”陈清瑞忙问护士。
“好了。”小护士收拾了,对江行舟和梁如秋笑了笑就出去了。
陈清瑞翻了个身,“江行舟,你小子真行,现在才想起来回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一头扎进美帝资本主义成群结队的洋妞堆儿里,乐不思蜀了呢。”
“我要是不回来,你这次估计不只断条腿,说不定连小命儿都得搭上。”江行舟走到病床前敲了敲陈清瑞吊起来的伤腿上的石膏,“恩,还挺结实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你泡妞。”
“我那是……”陈清瑞刚想分辨,却猛然看见江行舟身后的梁如秋,梁如秋见陈清瑞看着自己,微笑着要打招呼。
陈清瑞愣了一下,却别过了脸。
梁如秋也愣住了。
一股难以言表的凝重情绪弥漫在三人之间。
梁如秋嘴唇有些发抖,“清瑞——”
陈清瑞低着头,眼圈儿发红,过了一会儿,方才抬头,声音有些颤抖,“梁如秋,你不会也跟江行舟一样在哪儿刨了个窝儿把自己埋起来了吧。”
“清瑞,对不起……”梁如秋眼角有些湿润。
江行舟冷着脸,看着门外。
“哎呦,行了。”陈清瑞看着江行舟和梁如秋,一个冷着脸不说话,一个一副要哭的样子,突然笑了,“你们这是结对儿来看我呢,还是来瞻仰我的遗容呢,咱不过是断了条腿,还不至于把一腔鲜血洒在红旗上呢,不过咱要是真成了烈士,看你们为我这么伤心,我估计都会笑着活过来。”
“你嘴里长毒疮了,好好说话不行吗。”江行舟没声好气地随手抓起门边桌上花瓶里插着的一朵勿忘我扔了过来。
“嘿嘿嘿。”陈清瑞抬手接住了江行舟丢过来的花束,嘴却没有停,“你这就借花献佛啦?有你们这么看望病人的,这可是我的爱慕者送的花。”说完,还很宝贝的把花束搂在了怀里。
江行舟拖过一张椅子坐下,“你应该感到庆幸,我扔的不是花瓶。”
“哎我说。”陈清瑞大叫起来,“江行舟,你至于这么狠毒吗?谋杀呀?好不容易见着秋秋了,在秋秋面前也不注意点形象,你说是吧秋秋。”
看着像高中时一样互掐的两人,一抹笑意从心底涌上眉梢,梁如秋放下手里的药和包,来到病床前,摸了摸陈清瑞伤腿上的石膏,“这模子打的真好,细致滑腻,型塑的也好。”又看向陈清瑞,“等拆的时候,可别弄坏了,你知道我之前最喜欢模型了,我要收藏的。”
江行舟嘴角动了动,还是忍住了。
“我,我都要吐血了,你们是来看我的吗,啊?一个说我的石膏腿结实,一个又说有型,”陈清瑞有点崩溃,说话也不利索了,“咱还是不是老同学了,有,有这么关心病人的吗?”
“你是摔断了腿,又不是闪了舌头,话都不会说了。”江行舟一点儿也没有放过陈清瑞的意思。
陈清瑞索性闭了眼。
梁如秋和江行舟对视了一下,江行舟又说道:“哎,还没死呢,装什么装。”
“我靠。”陈清瑞炸开了,气急败坏地挣扎着要下床,“老子不活了我。”
“呵呵呵呵,”梁如秋忍不住笑了起来,赶紧扶住他,“你干嘛呀,快躺好,小心别着腿。”
陈清瑞一边推着如秋,一边作势要下床,“我这不光是腿断了,舌头也断了,就连脑袋也摔坏了,行了吧。”
江行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身一把把陈清瑞按到床上,“你还别说,要不是兄弟我那天多管闲事,你的小命估计够呛。”
梁如秋有些不解地看着两人,“怎么回事呀,你这腿到底是怎么弄的?”
“哎呦喂,总算感受到老同学温暖的关怀了,”陈清瑞挪了挪身子,舒舒服服地躺好。“还能怎么弄得,摔断得呗。”
“好好的是怎么摔得呀。”梁如秋在病床的另一侧坐下。
“哎呀,你就别问了。”陈清瑞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还不高兴说,我看,这哪是摔断的,根本就是你自己踢断的。”梁如秋佯装生气,戳了戳陈清瑞的石膏腿。
陈清瑞嘴唇动了动,看着江行舟,“我说兄弟,你到底是怎么管教的,这都怎么说话的,我自己踢断自己的腿,我有病呀。”
江行舟斜了一眼一脸忿忿的陈清瑞,拿起病床前矮桌上的报纸,闲闲地翻了起来,“我们家没有禁口令。”
梁如秋闻言脸微微一红。
陈清瑞有些受不了了,“你俩得了吧,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说吧,什么时候让哥们喝喜酒。”
陈清瑞这么一问,江行舟、梁如秋都不说话了,看着两人都不打算回答的样子,陈清瑞贼贼地一笑,“不会吧,如秋,行舟可以找了你好多年了,那份痴情,哎呦,可真是感天动地泣鬼神,就连我都心软了,要不是我哥们是个死心眼儿,我都想嫁给他了。”陈清瑞夸张地摸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深受感动,却又有些受不了的表情。
梁如秋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送了陈清瑞一个白眼,“怎么没有摔烂你的嘴。”
见梁如秋害羞,陈清瑞忍不住嘿嘿直乐。
陈清瑞显然还没有尽兴,拉着她的胳膊说道,“如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看我哥们深情的样子,赶紧嫁了得了,实在不行,你要是不喜欢他那张虽然有点小帅,但却冻死人的脸,那就考虑考虑我呗,咱俩可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幼儿园就是同学,标准的青梅竹马,比那半路货强多了,虽然现在腿受伤了,咱可是标准的倒A身材,不信你看。”说着,陈清瑞夸张地展示了一下自己胸肌,“怎么样,比那瘦麻杆儿强多了吧。”
梁如秋忍着笑听着陈清瑞白话,陈清瑞拉着如秋的手搁在自己胸脯,“要不你亲自体验一下咱的胸肌。”
梁如秋顺手摸了两把,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确实有些硬,不过你确定那是你的胸肌,不是骨头。”
两人正拉扯着,一旁看报纸的江行舟淡定地说道:“适可而止,当我是空气吗?”
“咋地了,你打我呀。”陈清瑞白了一眼江行舟,继续跟梁如秋贫嘴,“秋秋,咱几年没见了,上次看见你还是在书店,那时候我刚到局里,在执行任务,跟你说了两句话你就不见了,你说你忙什么呢。”
梁如秋微微低头,“你不是被人叫走了吗?我等了一会没见你回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