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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真的很爱你

大雪依旧纷飞,整个城市被披上了白色的外衣,不管是建筑还是雕像,全都是白茫茫的,只是纵横交错的马路上污浊不堪,车来车往,旁边无辜的白雪也难逃无妄之灾……路上的行人个个都把自己包裹的跟个粽子似的,里三成外三层,本来不怎么冷的我硬是打了一个寒颤,鼻涕都出来,不过也难怪,今年的冬天的确实是冷的有点变态,不穿秋裤的话还真有点把持不住啊!

“您好,欢迎光临……”前脚刚踏进店里,便传来服务员礼貌的问候!

“你好!”当然,咱也是有绅士风度的!

“请问有什么需要?”

“不用了,你先去忙吧,我随便看看!”我扫视了一下店里的人员,本来以为比预约的时间提前会给尤果一个惊喜,没想到却给了自己一个大写的失望。

“好的,那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叫我一声!”

“好的,谢谢!”店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我看了一会儿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我估计服务员都已经开始议论我了,要知道像我这种只看不买的客人是最讨厌的,不买也就算了,居然还坐在别人店里玩起了手机,真是狂妄到了极点……

“先生,你好!这件衣服您要看一下吗?”我猛然抬头,尤果那小家伙正拿着一件衣服在我面前摇晃,看着他那邪魅的眼神和微笑,心领神会,我终于明白约我来的这儿的目的了。

“我看一下!”没想我居然会去配合他,请相信我的潜意识里是拒绝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介绍的衣服,又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他,“就这件了,帮我买吧!”这是我从他眼神里获取的信息,“你帮我拿个M号的!”更想到的是我居然会口不对心。

“先生,看您的身材M号的可能穿不下啊?”尤果的眼神像是再嘲笑我!

“哦,我给我朋友买的,他比较矮,个子比较小的,说不定M号都还大了呢!”你要玩我是吧,那我就跟你玩到底,我故意激怒他,因为尤果最不喜欢别人说他矮了,之前还洋洋得意的脸瞬间板了起来,“对了,我朋友的个子和你差不多,要不你帮我试试吧!”我顺便再加点油,把衣服又递给尤果,给他一个眼神,自己领会。

“好的,你稍等一下!”尤果接过衣服,眼神里含着怒气,“你等着……”

“放马过来吧,谁怕谁啊!”眉来眼去,刀剑无形!

“这件衣服挺好看的,穿您朋友身上一定更好看的!”不过你还真别说,尤果挑衣服的能力以及对衣服的搭配能力的确是值得肯定的。

“你穿着是挺漂亮的,我朋友穿上肯定比你更漂亮。”这也是他的逆鳞,一张赛过任何女生的脸,起初最先吸引我的就是他那还在那张精致的脸,“就这件衣服了,请问一下多少钱?”我走向了柜台,准备付钱!

“等一下,先生,我们有条裤子和这件衣服搭配起来很好看的,要不我帮您也试试?”

“好的,没问题!”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有留意尤果脸上的谜一般的微笑……

“先生,你好,这双鞋子也挺好看的,要不也帮您朋友拿一双吧!”试好了裤子,尤果又拎了一双鞋!

“你够了啊……”我楞然的看着他……

“没啦,还早着呢……”尤果抬头望着我,两眼一眯,嘴巴咧着,好戏还在后头,接二连三地又挑选了几件羽绒服和外套,我的大心脏顿时揪了一下,“这些衣服和鞋子我先帮您包你起来,你稍等一下,我在帮您推荐其他的……”尤果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示意同事拿袋子过来……

“尤果,你真牛,一下子卖了这么多,咱们店里的业绩就靠你了……”拿袋子的服务员在尤果耳边小声地嘀咕!

“放心吧,有我在,肯定会让他大出血的!”服务员听得一愣一愣的,“那边还有几件不错的衣服您也可以看一下!”尤果指了指另一侧的女装……

“这是女装诶……”我把疑惑写在脸上……

“是啊,您左手中指不是戴着戒指吗,所以您也可以给女朋友挑几件衣服啊!”瞧这销售的能力,直接给跪了。

“我女朋友长得太彪悍了,这些衣服他穿不来!”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当回事……

“说什么呢,叫你买你就买,哪来那么多屁话!”尤果发飙了,还踹了我一脚,别看他人前一副纯真的孩童模样,人后比白雪公主她妈还要凶,动不动就是动手,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新伤旧伤就没断过,全是被他折腾出来的。

“真买啊?”我都在带着哭腔了,着实是没想到认识他这么久,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癖好,瞬间觉得自己爱错人了。

“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尤果一脸严肃,有点渗人,突然觉得家庭地位一下子颠倒了过来,“快点!”动作慢了点又挨了一脚!

“买就买喽,你干嘛踹人啊?”一肚子苦水只能自产自销……

“这一件……还有这一件……”就这样,在尤果的威逼之下,我买下了他所“需要”的全部女装,爱一个人能爱到这境界也真是够了,店里的其他服务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世上竟会有这样的顾客,我把尤果选的衣服去放到了柜台……

“您真买啊?”服务员们都傻了,站那一动不动……

“是啊,麻烦帮我打包可以吗?”现在轮到我一愣一愣的,还没见过有服务员问顾客是不是真买的。

“这位服务员服务的太到位了,我的膝盖已经被他收下!”服务员还是无厘头,这场景任谁都是无厘头的。

刷完卡,付完钱,手机收到了付款短信,银行也真是蛮敬业的,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数字,他奶奶的,真后悔当时没有拿出点爷们儿气概来……

“这笔就算你头上吧,我先走了!”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打包好,就被尤果抢了去……

“你下班了……这么早?”听到他早退的消息,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哪来那么多屁话,走啦!”尤果果断的将衣服扔给了我,然后直接拉着我出了店面……

“你们认识啊?”估计刚刚那位服务员实在是憋不住了,放大的瞳孔还有那张的圆圆的嘴巴,以及后面那几位目光紧锁,一脸的求知欲!

“他是我男朋友呢!”出都出去了,尤果硬是给店员来了一个回眸一笑,我被他硬拉着狂奔,来不及回头,估计此时此刻尤果的内心是嘚瑟的,店员的内心是崩溃和无语的!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只是似乎更加的冷了,路上的行人不停的搓着手,哈着气,一出商场我也被冻得不自觉哆嗦起来,真是下雪不冷化雪冷啊!我赶紧将尤果的战利品扔到后座上,正准备上车是才发现尤果那家伙已经抢先一步坐到了驾驶座上……

“还不快上来……”尤果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我整个人楞杵在那里,看来今天搞不好是我大限之日,就算是花钱也免不了灾了,都怪自己出门没有看黄历才着了这家伙的道,我转过去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本本分分地系上了安全带。让我如此害怕的不是他开车的技术……好吧,我承认——他开车的技术也不怎么样,但是真正让我恐惧是他那阴柔的眼神和那不经意之间的皮笑肉不笑,要知道上次出现这种表情之后我熬了三个通宵帮他赶毕业论文,这一次不知道他心里有点什么洋算盘。

尤果一路上仅仅只是握着方向盘,声不出,气不喘,脸上总是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即便中途有下车,逛了一下超市,回来之后又是这副表情……不知何时起,车窗上起了一层薄雾,视线有些模糊了,尤果也打开了雨刷,晃来晃去,本来就担惊受怕,现在又晃得我头昏眼花的,无可奈何之下,我用手套擦去了侧窗上的雾气,看着一闪而过的高楼大厦,以及呼啸而过的各种豪车,时常会想,大厦和豪车里又坐的是些什么人呢?马路两旁的绿化树随着寒冬的入侵已经变得光秃秃了,泛黄的枯叶还在地上苦苦挣扎,像是想要回到它最初的地方……白雪皑皑,黑漆漆的树干被挂上一袭银白,恍惚之间,就像是一排排纯天然的玉树,真是鬼斧神工,可能是老天爷对被寒冷侵蚀的大地一点点的馈赠吧!

“哧……”正当我天马行空,与大自然浑然一体的时候,尤果那个混蛋居然突然踩了刹车,还好我系了安全带,不然准定从车内飞出去,但是一口气硬是被安全带给勒了回去,差点气绝身亡……

“到了……”尤果一脸兴奋,跟没看到我的狼狈一样,这一口闷气不知何时才能散去,“把给我买的东西拿出来,我要去接我女朋友了。”

说完一溜烟不见了,听到“我女朋友”这几个字我才回过神来……

“你小子……几个意思啊?”闷气差点破胸而出,心里一团火,不像是吃醋,更不是怒火,我也道不清楚这股无名之火,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听他的话,乖乖拎着给自己男朋友的女朋友买的东西,看来我真的爱他。

人来人往,摩肩接踵,飘飘荡荡的被撞了几下我才看清楚原来这里是车站,大老远地就看见尤果和一个女生又搂又抱,有说有笑的,女生有些风尘仆仆,但仍然有着遮不住的漂亮,眉清目秀,气质恬雅,头发逐渐由乌黑走向淡黄,可爱的包子脸,笑起来的样子和尤果有几分相似,远看之下,真是秀色可餐,难道这小子又被掰直了?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和女生在一起,尤果以后也就不用在受到异样的眼光,更不容易考虑该如何给家人一个交代了,至于我……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他就好了,在最美的年华能够遇到他,哪怕注定会失去他,这未必会成为遗憾,至少他曾给过我很多欢喜,哪怕是空欢喜!

又是一通的胡思乱想,眼角的泪腮忽然变得饱满,顷刻间便要决堤而出,原来爱可以说的这么轻松,原来我已经离不开这个只会折腾我的混球了……

“想什么呢?眼睛都红了……”尤果和那个女生边说边笑,看来尤果并不知道就在刚刚那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我的大脑如同翻江倒海,那个女生看着我,嘴角略微咧了一下。

“没事,被冷风吹的……”我先是木讷了一下,然后假装揉了揉眼睛,回给她一个微笑,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牵着别人的手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的,是个人都受不了的!

“给,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喜欢吧?”尤果一把夺过我买的女装,并没有感觉到我手臂的无力,原来为他人做嫁衣这么让人心碎!

“喜欢,你买的我都喜欢!”女生刮了刮尤果的鼻梁,顿时之间心里的那股无名之后烧得更旺了,要知道这个动作是只有我才能做得,听着他们笑声,看着他们的笑脸,此时我的心里是五谷杂陈的……

有悲,毕竟心爱的人移情别恋;有喜,最终还是心爱的人找到了好的归宿,火越烧越旺,但是我必须再说一遍,这百分之百不是生气的怒火,我随手扭开了一瓶之前在超市买的矿泉水,企图浇灭这股无名之火……

“你别喝那么快,大冷天喝凉水,冻不死你啊?”尤果说话带着挑衅,我没有理他,继续大口喝着,越喝越快,一大瓶水就快被我豪爽的干了,可能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我脸上的不对劲吧!

“这是我姐,漂亮吧……”不知道为何,胸中的那口闷气居然在这个时候涌了出来……

“噗呲……”瞬间水花四溅,带我见家长居然不事先通知一下,来的这么突然,害的我没把持住!

“没别的意思,就是呛着了……”看着尤果和他姐姐拉着个脸,脸色如霓虹一般闪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尴尬的场景了,也难怪,别人问你漂不漂亮,你居然给喷了,这不是彻底地打脸吗?

“漂亮……漂亮……怎么看怎么漂亮,怎么看都不会让人喷的!”我赶紧打圆场,还不忘假装咳嗽几声,一边咳嗽一边回想刚刚说的话,我特么有种想要补脑的感觉,这才刚见面就给尤果他姐留了这么个印象!

“我叫尤琪,你是……”还好琪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哎呀,姐,你跟他客套个啥啊,他叫四火……”我正要表现我高贵的气质和修养的时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我们快进车,外面冷死了,四火你搬行李……”尤果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拉着他姐进了车里,留我一个人做着搬运的工作,冻死我了,不过我咋觉得越干越有劲呢?

我以为一切应该也就此画上句号了,可尤果居然说他还要送他姐姐回家,说的那么云淡风轻,还掸了掸眉毛,这可是要去见丈母娘的节奏啊,大心脏一下子就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了,我想过退缩,拼死挣扎,但是尤果就是不让我下车,还把我从副驾驶座上赶到了后座上,可能是坐了一天的火车,有些劳累,现在尤琪已经眯着眼了,尤果的车速也放得很慢了,还真是亲姐啊!

尤果的爸妈在他们姐弟两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爸爸嫌弃他们直接跟别的女人跑了,是他妈妈含辛茹苦将他们两姐弟带大的,后来又为了让尤果好好读书,尤琪十六岁便去了外地打工赚钱养家以及供弟弟读书,看尤果那天真的样子就能知道他姐姐和妈妈对他有多好了,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拒绝去他家,要知道不是所有妈妈都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出柜的,我不是对我们之间的爱没有信心,我只是不想看到尤果的至亲受到任何的伤害,更不希望这种伤害的源泉是来至于我,当时坐在车上我的脑子里幻想了千万种和丈母娘……不,应该是和尤果他妈妈见面的场景,甚至是连知道我和尤果出柜后他妈妈的表情,语气我都做了想象,当然肯定是糟糕的情况占着绝大多数,毕竟这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重创,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全是尤果他妈妈生气的样子,即便我没有见过阿姨,还有尤果痛苦的样子,以及因为自己的无奈儿蜷缩在角落的画面,坐在尤琪身边,有些拘谨,有些心惊肉跳……

“放轻松,没必要那么紧张的……”尤琪不知道什么醒了,对我笑了笑,尤琪笑起来的样子更漂亮,看来我幻想的有点入迷了,泪腮再次饱满,其实我并不怎么爱哭的,自从认识了尤果之后,似乎我所有的眼泪都是因他而流的。

“看你和尤果的这么好的关系,别告诉我他没有带你回家过啊?”尤琪还在笑,只是这次笑得别有深意,似乎话里有话,我不敢多想,只是苦笑几声来掩饰内心的尴尬,害怕我和尤果的另一种关系被发现。

“到了……”尤果将车停到了一个并不是特别高端的小区下面,“四火,下来搬行李……”

“哦!”我第一次这么听话,以前不管怎样总会跟他拌两句嘴的。

“行了,我来搬吧,行李又不多,一个人可以搞定的!”我刚打开后备箱,尤琪抢先一步拎走了行李箱。

“姐姐,你就让四火弄吧,有免费的劳动力在,不用白不用啊!”尤果又把行李箱抢了过来,递到了我的手里。

“是啊,还是我来吧!”我正要扛起行李……

“还是我来吧……”又被尤琪抢了过去,“再说,你第一次来难道准备空手上去的……”尤琪又是之前在车上的那种笑容,让人看不透,摸不着,后背一股虚汗涌出,大冬天的,可真够冷的,我再一次用苦笑掩饰尴尬。

“那好吧,你先上去,我带四火去买点东西……走吧,四火!”尤果是老大,“哦!”我是小弟,乖乖跟在后面就对了,可结局却令人万万没想到——尤果领着我去了趟菜市场,一天伙食全部准备齐了,只怪当时入定太早,发现太迟,事后我问过他为什么带我去菜市场而不是超市或者商场,他给的理由也是蛮充分的,因为家里的冰箱空了,我瞬间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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